出了永和宮,胤禛雖是疑惑的語氣,卻是肯定的話語︰「額娘沒有為難你吧?」
曼寧搖頭道︰「這倒沒有,反而因為三年前的事給我道歉。『**言*情**』」
胤禛道︰「就算我們心不和,面上一定要和。」
「嗯,爺說得是。」
「現在我們去壽康宮給瑪嬤請安。」
壽康宮內,和藹慈祥的老人正與一名宮裝婦人閑聊著,听到小太監唱喏︰「四阿哥到,四福晉到。」
老人笑意更濃︰「老四也成家了。」
婦人亦笑︰「是啊,很快可以為皇家開枝散葉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步入正殿,恭恭敬敬給上的老人請安。
「快起來。」
「多謝皇瑪嬤。」
老人沖他們招招手,「過來。」
兩人信步走到老人面前,老人一番感慨︰「想不到,老四也成親了,都長大了。」
胤禛溫和笑道︰「就算長大了,孫兒心里亦是時時刻刻惦記您老人家,只要有空,就來給您請安。」
「有這份心,我老人家就很開心了。」離這般近,老人才看清曼寧長相,眉眼溫柔,端莊秀氣,心里對這個孫媳婦甚是滿意。
「來人,拿上來。」身後的老嬤嬤應了一聲,很快拿著一個錦盒出來,轉交給曼寧。
老太太道︰「這是給孫媳婦的見面禮,收下吧。」
曼寧再次跪下道謝︰「多謝皇瑪嬤。」
「今兒踫上了,老四你娶了媳婦,母妃沒什麼好送的,一根紫玉珠釵,算是給你媳婦的見面禮。」說完,婦人對身後宮女示意,宮女很快將包裹好珠釵遞給曼寧。曼寧又是一番感謝。
陪著老太太聊了會天,老太太很快乏了,就讓他們先回去了。
胤禛和曼寧又是行了一番大禮,方退下。
揮退了多余的宮人,老太太一雙眼,早已看盡滄桑,眼神犀利,可洞察人心,對著身旁的婦人道︰「看開些,日子就會好很多,不要再執著過往。」
婦人神色痛苦,卻一臉堅決︰「額娘,這輩子我恐怕都無法釋懷。」
「孩子,這些年,你經歷了那麼多,情情愛愛應該早已不必過多介懷,生在紫禁城,就注定了那份唯一是不允許的。『**言*情**』」老太太語重心長道,「先皇不是寵愛董鄂妃,最後的下場,你也很清楚。」
「那我相信老四會跟他福晉一生一世一雙人,從他的眼神我可以看得出來,紫禁城不是沒有,而是看有沒有這份心。」
老太太嘆了口氣,道︰「不久的將來,皇上肯定會賜更多的女人,就算現在夫妻恩愛,日後能保證嗎,皇家阿哥亦是注定了不能有情。」
「不如我跟額娘賭一把吧。」婦人道,「如果我輸了,下半輩子陪您禮佛,不再過問其他事。」
頓了頓,又接著道,「如果我贏了,額娘就不要勸我了,也不要插手。」
老太太面露愁色︰「你這又是何苦呢,你贏的機會是微乎其微。」
婦人嘴邊浮現一抹蒼涼的笑,看得老人直心疼。「孩子,收手吧。」
「不可能了,除非額娘你贏了。」
良久,老太太艱難說了一聲︰「好。」
回去的路上,曼寧問道︰「四爺,剛才在壽康宮的那位母妃是誰?」
胤禛回道︰「她是大阿哥的母親,惠妃,長年深居簡出,爺也很少見過她。」
曼寧眉頭深鎖︰「既然關系一般,她為何送我如此精貴的玉釵,怎麼說,我都不是她親媳婦。」
胤禛好笑道︰「長輩送一份禮物給晚輩作為見面禮,哪有這麼多心思?」
曼寧不再多說,心中的疑惑卻更甚。
出了紫禁城,外邊的天空一片寬廣。
回到府邸,已是中午時分。
曼寧覺得累,直接回房休息。
一覺醒來,竟然黃昏了。她睜開眼,便見到一道身影正在奮筆疾書。
胤禛感受到她的目光,抬眸道︰「餓了吧,爺叫下人準備些東西給你。」
曼寧點點頭。
胤禛吩咐下去,很快有宮女將精美的食物送了進來。
見她吃飽之後,胤禛開口︰「汗阿瑪給爺三日的婚假,所以,這三天爺都會陪著你。」
曼寧笑道︰「汗阿瑪真好。」
「這幾日,你可有哪想去的?」
曼寧想了想,道︰「暫時沒想到,爺想帶寧兒去哪,寧兒就去哪。」
「那好。」胤禛放下手上的筆,走到她身邊,抱住她,吻了吻她額頭,「就去京郊的別院,過我們的二人世界。」
「嗯。」曼寧感受著他有力的心跳,听著略有些曖昧的話語,一陣心神蕩漾。
當天晚上,胤禛如狼似虎,再次曼寧吃干抹淨。
導致第二天起來,曼寧一身酸痛,渾身無力。
她嘟嘴不滿︰「四爺,您輕點。」
對于她的抱怨,胤禛全都照單全收,還好言道︰「爺的確莽撞了。」
說完,開始給曼寧擦藥,緩解她身上的痛楚。
曼寧瞧著全身上下紅紅紫紫的痕跡,一陣不爽。
「今晚,不可以。」
要像他如此瘋狂下去,她鐵打的身子都會吃不消。
「為什麼?」胤禛語氣忽然沉下來。
她聲音柔軟,懇求的意味十足︰「寧兒身子弱,還請爺憐惜。」
經她一提醒,他也暗自懊惱,自己太不知道節制了。不過,他決定了,為他兩著想,在以後的日子,他打算要好好教一下她。
「今晚,爺不踫你。」
「爺真好。」曼寧笑道。對于他這種大男子主義,哄著捧著,才是上策。
曼寧身體虛軟,從主院到門口全程都是胤禛抱著,到了馬車上,他道︰「寧兒,放心睡吧,睡醒就到了。」
曼寧點點頭︰「好。」昨晚她被折騰得很厲害,下半夜才得以入睡。她不由抱怨,他消耗明明比她大,怎麼第二天他一臉神清氣爽,她一臉疲憊?
在她溫熱的懷抱中,所有的雜念拋除,曼寧很快睡了過去。
經過大街的時候,卻出了一個小小的意外。
一個小孩忽然不知從何方冒出來,馬夫雖然及時控制馬,但一時半兒豈能停下,幸虧人群中一個少年及時拉住那個孩子,才避免撞上。
顯然,這番舉動引起了胤禛的不滿,蹙眉道︰「何事?」
車馬小心道︰「剛才有一個小孩亂跑,差點床上來,幸虧有人救了。」
胤禛看著懷里的人沒有被驚醒,交代了一句︰「你注意一點。」心思還是在熟睡的人身上,目光沒有離開過片刻。
馬車要繼續走,卻被那個救了孩子的少年攔住,不畏馬車後邊的侍衛,大聲呵斥︰「明知道街上人多,還做馬車,有錢了不起啊?」
頓時,侍衛立刻警戒起來,等候主子的命令。
馬夫一臉擔憂,為的是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扮男裝的小丫頭,憑著一股蠻力以為就能解決?
胤禛聞言,臉色一沉,薄唇冷冷吐出幾個字︰「讓他們走開。」
車夫得了令,趕緊道︰「主子下了命令,讓你們走。」
那白衣少年一臉怒容,明顯不想善罷甘休,「嚇到了人,不要賠償嗎?」
車夫一臉白痴的神情看著少年︰「孩子無緣無故跑出來,作為孩子的父母不是更應該有責嗎,自己看不好,阻擋了別人的道,況且,我趕車的速度不快,小孩子不看路,我們哪能想到無緣無故冒出個人?我也被嚇了一跳,我受到的驚嚇誰賠償,如今我們家主子不追究已經各位開恩了,還想要錢,門都沒有。」
被車馬這樣一反駁,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語氣沒有剛才那麼足了︰「總之嚇到了人,對于你們有錢人來說,這點小錢算什麼?」
圍觀人多數看熱鬧,兩方都有理,大伙也不急著幫聲。少年本還想借群眾的力量,哪曉得人家都是打醬油的。活在京城的百姓心里都清楚,京城到處是達官貴人,哪是他們小老百姓惹得起的,沒有點眼色,怎麼生存?
她看這架勢,心里越來越驚,與先前的威風凜凜完全兩回事,她以為古代人們都是淳樸正義的,卻不想,竟是如此冷漠,幾乎沒有人聲援她。
胤禛本來時間假期不多,卻因這點芝麻蒜皮的小事耽誤,冷意更甚︰「給幾貫錢打走。」
車夫一听知道自家爺怒了,趕緊拿出一包小銀帶扔給那個少年︰「給你,馬上走。」
事情解決了,圍觀的人散去。
忽然風刮起,車簾被掀開,少年看到了馬車內的景象,一個俊朗不凡的少年,眸色溫柔凝視懷里的人兒,那表情,那眼神,深深吸引了她。怦然心動,或許就是形容此刻她的心情吧。
很快,馬車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少年回去之後,一陣悵然若失。
回到家,換回了女裝,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俏麗的女孩,青蔥水女敕,殊不知,里面住著一個來自三百年後的人,她叫武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