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煙隨著芯兒,直接走進了佣兵大廳,一進入,一股難聞的氣味迎面撲來,芷煙的眉頭微蹙了下,臉色一貫的平靜漠然。
佣兵大廳人滿為患,黑色的水晶櫃台前排著兩條長長的隊伍,一邊遞交任務,一邊接受任務。
休息區,一大群佣兵或坐或躺,臉色很是疲憊的樣子,這些人來往匆匆,為生活奔波著。
「冷煙公子,你在這里站一會兒吧,我去遞交任務。」芯兒對著芷煙不好意思道,遞交任務的隊伍排得很長,估計等到自己要很久以後。
「沒事兒,你去吧,反正也沒事兒吧。」芷煙點點頭,對著芯兒安慰道。
楊芯兒投給她一個感激的眼神,這才朝著隊伍而去。
「哈哈,小兄弟這是第一次來吧。」一個大叔坐在地上,上身靠著牆壁,看著芷煙打趣道。
這位黑袍少年皮膚白皙,氣質文靜,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弟。
「嗯,第一次來。」芷煙點點頭,自然地接話道。
「呵呵,不是大叔愛管閑事,如果喜歡人家女孩子,就對她好點兒,佣兵生活可苦著呢,連我們這些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那麼嬌弱的女孩子。」大漢搖搖頭,對著芷煙嘆息道,自然地將她和芯兒湊成一對。
听到這兒,芷煙頓時覺得哭笑不得,她是純純女娃啊,這大叔也的確是愛管閑事。
「大叔說的極是,佣兵生活枯燥辛苦不說,還時時伴著危險,可以的話,我盡量勸她不要干佣兵這行。」芷煙點點頭,態度溫和的回道,如果可以,這次回去她會勸大叔等人都不要干佣兵了,找個正當事兒,或者開一家小店,生命有保障多了。
「小伙子不錯,那女娃找上了你是她的福氣。」見自己的話被人采納,大漢滿臉贊嘆,對著芷煙一個勁兒夸耀。
旁邊的佣兵也都投入到話題中來,場面頓時熱鬧起來。
「讓開,讓開,都讓開……」一道粗魯的聲音響起,接著一隊身著黑色馬甲的佣兵走了進來,帶頭男人一臉狠戾之色,目光掃過眾人,大家紛紛向一邊閃去。
「是赤血佣兵團的,嘖嘖,小兄弟快閃一邊來吧。」大漢唰了那些人一眼,頓時臉色大變,催促著芷煙道。
「赤血佣兵團,他們莫不是又有大的任務要接?」旁邊有人小聲議論,嘀咕道。
芷煙閃到一邊,幽幽地看著那隊氣勢洶洶,拽到不行的隊伍,赤血佣兵團?沒想到這次來豐城還真熱鬧呢,時隔三年,這個名字依舊記在她的腦海,校園門口的人狗混戰也清晰地提醒著她——他們之間有過一段過節。
「讓開,讓開,前面的別擋道……」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操著大嗓門,催促道。
眾人仿若受驚的鴨子,紛紛朝著旁邊閃去,雖然不滿,卻依舊忍著不敢爆發,赤血佣兵團可不是他們這些勢單力孤的佣兵可以得罪的。
赤血佣兵團,幽冥大陸十大佣兵組織之一,勢力龐大,人員分布遍布整個大陸。
「又是他們,每次都這麼蠻橫。」一個年輕的佣兵蹙眉,不滿地抱怨道,臉上露出憎惡之色。
「噓,小聲點,別被他們听到。」年老的佣兵噓了一聲,一臉緊張地警告道。
「哼,怕什麼,他們敢做,難道就沒有想到別人會說麼。」年輕佣兵輕哼,無所謂地說道,聲音拔高了一分。
佣兵大廳原本因為赤血佣兵團眾人的進入很安靜,此時年輕人的高了一分,清晰地落入眾人的耳中。
走在前面的男人腳步一頓,凌厲的視線霎時投了過來,目光微眯,臉上染著一絲狠戾,「你剛剛在說什麼?」男人聲音低沉,卻含著一股迫人的威懾力,看向年輕佣兵問道。
在他迫人的氣勢下,年輕佣兵的身體抖了下,卻依舊強裝鎮定地迎視上去,「難道不是嗎,你們這些人無禮蠻狠,根本就不將我們放在眼中,這佣兵大廳是大家的,憑什麼每次進來就趕別人走?」
少年話語清晰,一針見血地道出他們的罪責,佣兵大廳原本就是所有佣兵共有的,赤血佣兵團的行為早就令那些佣兵不滿,只是礙于他們勢大而沒有道出,年輕佣兵無疑是說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
大家均在心里默默地贊同著,也同時為這位年輕的佣兵捏了一把冷汗,這可是赤血佣兵團的高副隊,乃赤血佣兵團十二主隊的一支,得罪了他,簡直就是自尋滅亡。
眾人看向年輕佣兵的目光覆上一層同情,臉上帶著不忍之色。
唰唰唰,那些正在排隊的佣兵均是轉過頭,好奇地打量著,楊芯兒原本就站在隊伍的位子,對這邊的狀況稍微了解一些,待看見那張剛硬霸氣覆著狠戾之色的臉,心露跳了一拍,天,竟然是赤血佣兵團的高副隊。
靜,周圍一片安靜,眾人屏住呼吸,害怕地看向怒目而威的高副隊,大廳內的工作人員嘴巴微張,愕然地看著場上的一幕。
赤血佣兵團的專橫野蠻他們早就見識過了,為了不引火上身,每次都客客氣氣地滿足他們的要求,而現場的狀況,顯然是有人倒霉地得罪上了他們。
「有膽子再說一遍。」男人一步步逼近,皮靴在地板上發出蹬蹬的響聲,一下一下敲在眾人的心間。
「說多少遍都一樣。」年輕佣兵瞳孔一縮,皺眉倔強道,話既說出口,他便不願收回,即便代價是死,他也無懼。
看著少年臉上的堅定,芷煙在心中默贊了一聲,可惜了,這個人光有一身傲氣,卻沒有實力,出門在外,很是吃虧。
「找死!」赤血佣兵團中,剛剛那個滿臉橫肉,大聲呵斥眾人退下的男人大聲道,臉上滿是嗜殺之色,拳頭握緊,要不是被高副隊眼神示意,他早就沖上去,將他狠狠揍一番。
「很好,有骨氣。」高副隊在年輕佣兵的身前站定,大手探出,砸著那人的下巴冷笑道, 嚓一聲,骨頭月兌節聲,年輕佣兵眉頭緊蹙,額上滲出冷汗,卻倔強地沒有發出一言。
「你不是很能說麼,說啊,在說一遍啊,把剛剛說再大聲地對大家說一遍啊……」男人捏著他下巴的力道再度重了一分, 嚓,似是骨頭粉碎,年輕佣兵終于忍不住哼出聲,臉色痛到扭曲,大顆大顆的汗水滑下,將男人的手打濕一片。
高副隊目光一寒,退後一步,身上滌蕩出綠色的光芒,右腿狠狠踢像佣兵的月復部,轟地一聲,年輕佣兵被大力拋出重重地摔在地上, 嚓幾聲,又是骨頭斷裂聲。
「把他拖下去,喂狗!」男人的聲音很冷,很寒,絲毫不顧及周圍眾人注視,對著手下吩咐道,眼底一片凶殘,渾身透著高傲與自負,好似根本不將場上的人放在眼中一般。
「啊,那個,高副隊看在我佣兵協會的面子上,還是放了那人一馬吧。」一個中年男子從櫃台之後走了上來,對著男人躬身道。
「佣兵協會的面子?就是因為給佣兵協會面子,所以我才沒有血濺當場!」男人唇角微勾,扯出一絲殘忍,冷冷道。
「是,是,是,既然如此,高副隊這邊請接任務吧。」男人頭冒冷汗,點頭哈腰,恭敬地請道。
看見這幕,芷煙臉上的顏色頓時變得冰冷起來,堂堂佣兵協會竟然墮落至此?懦弱膽小,眼睜睜看著佣兵成員受傷而不管,等到事前快要完畢時才上來求和,一句話還沒說出,便被人擋了回去。
場上眾佣兵氣憤,敢怒不敢言,同樣是佣兵,同樣前來接受任務,然而,他們的差別就是這麼大,甚至打不能還手。
楊芯兒氣憤地看著,小臉憋得通紅,秀拳緊握,恨不得上前狠狠給那個男人一耳光。
如果可以,如果有實力,她一定不會讓這些人囂張蠻橫,可惜她只是一個小小的中級靈者中階,根本斗不起。
芯兒臉上的色澤以及即將爆發的表情全都落入芷煙的眼中,心中為她默默擔憂著,一定要忍住啊。
察覺到芷煙的視線,芯兒抬頭,在她的眼神安撫下,眼中的怒色漸漸平息了下來。
芷煙投給她一個小心的眼神,悄悄閃出了佣兵大廳。
那個年輕佣兵被人抬到了一處偏僻的角落,兩個赤血成員滿臉桀笑,手中各自持著一把寒氣四溢的劍。
「哈哈,小子倒是很囂張呢,竟然敢當著我們高隊的面罵赤血佣兵團,媽的,老子就沒見過像你這麼蠢的人……」男人狠狠地呸了一聲,眼中殺意涌動。
「格老子的,敢罵赤血佣兵團,老子定讓你多痛幾分。」另外一個男人陰狠地笑著,露出一口黃牙。
「媽的,別管了,立馬做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