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房間很大,分外間和里間,該有的都有,干淨而整潔,看得出是剛打掃過的。
轉了一圈,芷煙索性月兌去鞋襪,盤腿坐在床上。
意念催動,體內的陰陽之氣開始運轉,吸收著浮于周圍的靈氣。
內視之中,那層灰色的角膜達一毫米左右,經脈周圍覆蓋的角膜稍微薄一些,但同樣不可小覷。
快了,再增加半毫米,便能突破塑體達到凝神階段,等到步入凝神,她的魔醫修為也算是小有成就。
唇角微抿,乾坤空間的靈氣形成凝實的顆粒,在強大的意念操控下向著她的體內不斷逼去,一點點錘煉著那灰色的角膜。
無數的靈氣在陰陽兩氣的相互作用下擠壓煆化,形成星星點點,澎湃的沖擊力極力地打壓著,灰色角膜在打壓沖撞下變形,周而復始,一次又一次。
時間分分秒秒,半個時辰之後,芷煙的額頭開始滲出汗水,兩個時辰後,芷煙從打坐中醒了過來,灰色角膜看起來並沒有絲毫變化。
芷煙嘆了一口氣,看來靈氣對它的作用已經不怎樣了,這以後的錘煉也越來越難,想要突破,真不知到什麼時候。
搖搖頭,芷煙索性不去想,卻在這時,外間響起了敲門聲。
「什麼事兒?」打開門,芷煙淡淡地看著一襲華袍的少年問道。
「到開飯時間了,大家請你出去聚聚。」少年聲音洪亮,一臉的陽光燦爛,若不是他眼中閃過的狡黠,還真容易被他騙到。
「帶路。」芷煙點點頭,冷冷地吩咐道。
「哈哈,小伙子倒挺爽快的,跟我來。」少年微愣,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答應,點點頭,便在前面帶路。
芷煙所在的房間位于二樓,一路跟隨,來到一樓大廳。
唰唰唰,隨著芷煙進入,一道道視線霎時投了過來,屋內一共擺著五桌,每桌八到十人,探究打量,外加各種不懷好意的目光。
上午和他一樣進入天宮的少年少女坐于第五桌,看見她進來,淡淡地掃了一眼,一副漠不關心的模樣。
「喲,來來來,小兄弟快過來坐。」一男子拍拍身側的椅子,熱情地招呼道。
「喲,又來新人了,快快快,大家招呼著,讓他感受感受咱們天宮的規矩。」另外一男子勾唇陰笑,眼中閃著算計的光芒。
「過去坐吧小兄弟,大家可熱情著呢。」帶芷煙過來的少年伸手請道。
「嗤,一次來三個,這下我們有得玩兒了。」三號桌上一中年搖搖頭,滿臉促狹之意。
「那小子也太年輕了點兒吧,不知道經不經得起我們的折騰。」二十幾歲的女子娥眉微蹙,狐疑地看著身形單薄的芷煙,真不知道這種人是如何留在天宮的,可惜了,錯過了今天上午的選撥賽。
……
眾人議論紛紛,沒有絲毫掩飾的意味,又仿佛是故意說給芷煙听的。
目光掃了眾人一眼,芷煙走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面色無波,淡定而從容,也不說話,任由這些人打量。
場上頓時陷入一陣冷寂之中,幾十雙眼楮同時盯在芷煙身上,企圖撕破她的冷靜。
靜,場上靜得只剩下呼吸聲,一刻鐘過去,大家依舊石雕一般等待著。
芷煙心中一陣冷笑,這算什麼?聳聳肩,徑自拾起桌上的筷子開吃。
和芷煙同桌的幾人瞪大眼,臉上浮著一絲不滿,這小子也太沒規矩了吧,他們都沒吃呢,他就想在前面吃了?
「小子,你還有沒有規矩,一個新人而已,憑什麼在我們前面吃。」一少年大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厲聲吼道。
「小屁孩兒,簡直不懂禮數。」
「去,給大家每人敬上一杯,想要安安穩穩地活著,首先便要學著如何做人。」旁邊紫袍男子唇角勾起一抹斜肆,看著芷煙命令道。
「這是每個進來的新人所必須的,小兄弟還是照做吧。」領著芷煙進來的那位少年再度好心地提醒道。
白袍少女白玲兒和青袍少年秦書目光同時落在芷煙身上,他們在進來這里之前便被告訴過要向在場的前輩敬酒,還沒實施,這小子就進來了,似乎現在不關他們什麼事兒了。
白袍少女唇角輕抿,眼中劃過一絲戲謔,看好戲似的等待著接下來的發展。
青袍少年淡漠孤傲的臉上閃過一縷擔憂,心虛地微微側頭,听說天宮新生很不受待見,最開始都要飽受一段時間的折磨,而面前的黑袍少年無疑是要同時承受三個人的懲罰,讓他心有愧疚。
「你們又不是我老子,憑什麼管我如何做人,至于敬酒,抱歉,我不會喝。」芷煙視線掃過眾人,然後冷冷地說道,唇角噙著一絲邪佞的弧度,聲音冷漠至極。
被她猶若毒蛇一般的視線掃過,眾人渾身一抖,反應過來怒氣上涌,滿臉不悅。
「小子,你找死不成。」呼地一聲,坐在芷煙身側的少年騰起身,大手毫不留情地襲向芷煙的胸膛。
身體一側,避開那只襲來的狼爪,小手快如閃電,用力點在男子的肩頭,只見他一米八高的身體生生定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你對我做了什麼手腳?」少年一驚,感受到身體被控制,駭然道。
吸!眾人倒吸一口涼氣,甚至沒有弄清他是怎麼做到的,一招,僅僅一招就控制了南風,他們倒真小看了這小子。
「嗤,雕蟲小技,我代南兄弟好好收拾你一番。」旁邊桌上離芷煙較近的少年欺近身,青色的靈力波動猛然襲了上來,強勁生猛,避無可避。
芷煙眼底劃過一絲不屑,意念催動,陰之氣源源不斷聚于手心,刷地一聲,一枚冰刺猛然襲了上去,擊碎靈力波,沒入男子體內。
一聲慘叫,男子雙手捂住月復部,渾身一抽一抽,臉色慘白無比,體內冰寒,身體仿佛被凍住一般。
「怎麼回事兒?」眾人一驚,立馬圍了上來。
「怎麼樣,你沒事兒吧?」屋子中年齡最大的男子皺眉,詢問道。
「媽的,這小子太猖狂了,今天非要給你點兒教訓。」一人唾罵,渾身一抖,磅礡的靈氣霎時透出。
「對,教訓他。」眾人附和,嗤嗤嗤,十幾道青芒耀起,空氣猛地一顫,磅礡的氣壓集體襲向芷煙的方向。
氣勢之威猛,令人咂舌。
和她一起進來的白玲兒以及秦書兩人眸光一顫,均是被眼前的氣勢震了一分,十幾個宗師對付一個新人,這不是明擺著送死麼?
周圍看熱鬧的人向後退了幾步,避免殃及池魚,大多數則是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似乎已經可以預想得到接下來的慘狀。
「混小子,膽敢如此不敬,下面不整死你才怪。」一人滿臉陰鷙地說道。
「嗤,沒見過這麼愚蠢的小子,活該被揍。」眾人附和,對著芷煙指指點點。
……
芷煙眯眼,眸中射出暴戾之色,食指一揮,一團團青色的火苗霎時祭出,幽靈一般貼向他們。
空氣猛然升溫,眾人只覺灼熱難耐,駭然地看著這些長了眼楮一般的火苗。
「靠,哪兒來的這麼多火。」一人爆粗口,身體急忙向後退去,避免那枚青色的火苗,隨著他的退離,火苗的速度再度提了一個台階。
「媽的,這都是什麼鬼東西,滾開,給我滾遠點兒。」一少年大喝一聲,長劍揮舞,企圖將火苗驅退。
當一聲,長劍被火焰灼燒,通體泛紅,握于劍柄上的大手燙破,血水溢出,猙獰得嚇人。
「啊,快,滅火,滅火!」一聲驚叫,只見剛剛對芷煙無比囂張的小子被火苗貼上, 地一聲,火勢迅速燃燒起來。
現場頓時亂了,眾人迫不及待地向後退去,那一朵朵青色的火苗好似有生命般,在寬敞的大廳肆無忌憚地游走著,時起時伏,又仿佛在和人游戲般,生生刺激著眾人的心髒。
芷煙在他們眼中的修為是宗師中階,但實際上她的修為在大宗師級,實力原本就比這些人強,更何況體內的陽之氣已經開啟神火,其威力可想而知。
任何時候,都要保留一張底牌,這是她對自己的要求。
這個世界很大,強者很多,唯一值得慶幸的是乾坤手鐲可以隱瞞她的真實實力,體內的陰陽之氣也同樣供她任意驅動。
讓敵人小覷,也便是讓生命多了一層保障,她不介意以平凡者姿態出現在他們的視野,但決不允許別人隨意挑釁甚至是踐踏她的尊嚴。
年輕又如何?新人有怎樣?既然這些人恬不知恥地聚眾欺人,她不介意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意念一動,十幾團火苗再度向前推了一分,其中幾團在幾位少年的身上燃燒開來。
「啊!痛,痛……」
「救火,快救火……」
……
陣陣慘叫,十幾個少年完全被芷煙控制住,火苗在他們身上灼燒,不狂烈,卻足以令他們痛苦。
嗤地一聲狂響,一個火圈從他們頭頂降落,將十幾個少年圈在中間,完全與眾人隔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