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沐楓一揮手,立馬就後悔了,听著那聲骨頭脆響,他只覺自己的心在滴血,一種鈍痛自心髒深處蔓延,陌生得令他窒息。
原本,他只是想小小地教訓一下她,奈何這個女人太過倔強,倔強到不惜犧牲自己的生命也不願向他低頭。
大庭廣眾,他竟然這般被藐視,看著她嘴角溢出的血跡,他竟然還會對她產生憐憫,竟然會為她心疼。
這個不守承諾的女人,憑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影響他的心情?
那天晚上,他們明明約好辰時三刻在凌霄殿見面,而他等了她整整一個上午。
呵,從來沒有人敢如此大膽,更沒有人敢違背他的命令,既然不听話,那便毀滅!
祁沐楓眉頭擰成川字,听著那些人對芷煙傷勢的議論,他的臉上涌起無限懊惱,該死的,女人就是麻煩。
場上的比斗被迫停止了下來,所有參賽者滿臉意外地看向被天主聖上揮下台去的冷煙,看著聖主大人為她輸送靈力,看著一群人焦急地圍在她的身邊。
這個女人,的確很不一樣,竟然惹得天主聖上親自出手。
大家的目光下意識朝天主聖上看去,卻見他低垂著頭,目光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右手,渾身上下沉浸在一種別樣的氛圍之中。
痛,渾身都痛!
芷煙意識渙散,卻依舊感覺到撕心裂肺的痛,身體忽冷忽熱,一向平衡的陰陽之氣竟然被打亂,在體內肆無忌憚地橫沖直撞,渾身酸軟,氣血翻涌。
月復部一股暖暖的氣息源源不斷輸入,為她減輕著疼痛,耳邊響起各種聲音,易管的大吼、青袍漢子的焦急、聖主大人的安慰……
呵,他們是在為她擔憂麼,她的命很賤,不會輕易死去,只是感覺很累罷了。
讓她休息一下,一下就好!意識一松,芷煙徹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怎麼樣,有沒有問題,冷煙兄弟怎麼樣了?」見聖主大人收手,青袍漢子抓住他的手臂,急忙問道,滿臉擔憂之色。
「聖主大人,冷煙兄弟狀況如何,她沒事兒吧?」易管同樣滿臉憂愁,只希望芷煙不會有事兒。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聖主大人的身上,企圖從他的面上看出答案。
「唉……」聖主大人搖搖頭,長長嘆息一聲,面色凝重至極。
「啊,不,不可能,芷煙兄弟不會有事兒的。」藍袍漢子等人心中狠狠一跳,均是不願相信地蹲,恨不得將芷煙搖醒。
不可能,冷煙兄弟那麼厲害,不可能有事兒,她是最棒的,她的實力一向都是他們看好的,不會有事兒,絕對不會。
吸!場中觀眾一聲吸氣,面上露出惋惜、憐憫之色,可惜了,這麼絕色的女子,竟然就這麼去了。
莫凌拳頭緊握,心中的恨意如野草滋生,有種想要殺人的沖動,生平第一次,他對天主聖上產生了強大的怨恨,牙齒緊咬,渾身殺氣驟現。
「冷煙丫頭還沒死,你這是作何?」聖主大人大掌在莫名的肩頭重重一拍,直接將他祭出的殺氣打算,警告地瞪他一眼說道。
「呼,你說什麼,冷煙兄弟還沒死?」青袍漢子猛地抬頭,目光灼灼地看向聖主大人。
「還沒死,冷煙兄弟還沒死,哈哈,冷煙兄弟其實還沒死?」藍袍漢子激動得滿臉振奮,不斷重復著說道,沒死,真好,哈哈,冷煙兄弟沒有死。
「什麼,那個女人還沒死?」刷刷刷,所有人瞬間抬起頭,滿眼意外震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聖主大人心中翻了個白眼,他什麼時候說過冷煙丫頭死了?(沒死你搖個什麼頭,純粹的找抽。)
「冷煙丫頭雖然沒死,但是月復部嚴重受創,體內氣息混亂,再加上經脈、骨骼部分碎裂,想要恢復如初恐怕很難,至于什麼時候醒來也不得而知!」聖主大人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真不知道冷煙丫頭哪里招惹了天主聖上,竟然讓他下此狠手。
不,他應該慶幸天主聖上手下留情,否則,別說是救人,只怕連尸首都找不到。
「把她交給我!」一道威嚴渾厚的聲音響起,聖主大人抬頭,卻見天主聖上不知何時懸于半空,目光淡淡地看著下方說道,渾身上下溢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威壓,場上的氣氛頓時低沉了下去。
藥堂眾人神色大變,眼中出現慌亂之色,不能把冷煙兄弟交給他,他們不能讓他繼續傷害冷煙兄弟。
一瞬間,藥堂眾人身體往芷煙的方向靠攏,企圖用自己的身體遮掩,避免來自于天主聖上的傷害。
莫凌壓下去的殺氣猛然抬頭,大手捏緊,靈氣透體而出。
劉毅和藥堂易管等人一眼,牢牢護在芷煙身側,之前沒有保護到她,這一次,他絕對不會食言。
「天主聖上!」聖主大人擰眉,臉上露出一絲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