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殺柳幻雪這事,夏雨萱雖不怕誰去鳳強面前揭發,但她也不願被人知曉,溫柔嫻淑的形象她終歸還是要保持的。
拔了多年的心頭刺,夏雨萱心情也好了不少,她又安撫了鳳清舞幾句,便帶她回了自己屋子。
只是夏雨萱想來想去,還是下令讓胡嬤嬤去將落雪苑的兩個小丫頭滅了口.
她可不想錦瑟通過那兩人的口,對自己多加提防。
只是夏雨萱沒想到是,此際錦瑟已然得到了消息,她正朝著落雪苑匆匆趕去。
沒有車馬,鳳落歌依舊靠著自己雙腿在日落前回到了束河鎮,從鳳家側門而入,她直接去往了落雪苑。
心里那抹不安越靠近落雪苑,就越發強烈。
鳳落歌只感覺心口像是壓了塊巨石般,堵的厲害。
剛跨進落雪苑,鳳落歌便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整個人僵在那里,恍若雕像。
心里的恐懼,這刻,竟成現實!
鳳落歌心底深處,一直以來都小心翼翼守護的角落也在這刻嗤啦一聲碎裂為無數塊。
院里那長滿了新芽的樹下,柳幻雪正靜靜躺在地上,黑色血痕滿布她的五官。
冬日里殘留下來的幾片落葉在她身旁,不時被春風卷起打著轉,無根無落……
錦瑟一臉焦急慌亂地蹲在柳幻雪身旁,不停搓著雙手,看見鳳落歌的同時,她眼中盡是羞愧。
早已答應了鳳落歌要替她照顧好柳幻雪,可就算錦瑟第一時間趕來,第一時間將聖愛堂珍藏的九死還魂丹喂予柳幻雪,她還是無法挽回柳幻雪的性命。
修真之人最重承諾,錦瑟恨不得此時躺在地上的是自己,至少那樣她不用再面對鳳落歌絕望的目光。
「落歌,對不起!」
「你,走吧。」
鳳落歌沒有責怪錦瑟半句,這些事她已算到,卻沒能避免。
若不是過于自信,若不是將希望寄托于他人身上,柳幻雪又怎會在她眼皮子底下遭此厄運?
鳳落歌誰也不怪,她只怪她自己。
一步步朝著柳幻雪而去,鳳落歌的心每步都在滴血,若能再隱忍幾年,現在的一切是否就不會發生?
「落歌,要不我去把這事告訴鳳強?他總會……」
「沒用的,他根本不在意我娘生死。不是這樣,夏雨萱又怎敢動手。」
輕輕跪在柳幻雪身旁,鳳落歌聲音極輕,像是怕驚擾了她一般。
「你走吧,我不怪你。」
鳳落歌沒有哭,她只是輕柔看著柳幻雪,藏在衣袖中的雙手緊緊握著,鋒利的指甲深深刺進了她掌心,她竟感覺不到半點疼痛。
「落歌,這都怨我。你要罵要打,我都認了,你別這樣憋著行不?」
在錦瑟眼里,鳳落歌畢竟只是個七歲的孩子。
她不想看見鳳落歌這樣平靜,不想看見她目光中盛滿了哀絕,眼里卻沒有半滴淚。
鳳落歌就那般跪在那里,整個人散發出一股悲傷、死寂。
此際,就連漾起的春風也讓人喘不過氣來。
「錦瑟,你走吧!我知道你要的是什麼,現在就拿了你要的東西離開,我們的約定到此作廢。」
柳幻雪死了,鳳家再也沒有能讓鳳落歌待下去的理由。
以她九階的修為加上初窺皮毛的禁制之術,至少可以屠殺這束河鎮鳳家分系一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