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黑著臉站在武道場,周圍站著除了閉關之外素峰所有的元嬰期以上弟子和新來的弟子,也就三十來號人,所以少了誰,一眼就可以看出來。其實這股力量要是算算也不是很弱,大致看來太玄門現在應該還有一百號元嬰期以上的修行者,要知道這可是遣散了大部分在太玄門待了100年以上的弟子的情況下,而其他大門派估計每個門派也不會超過200人去。
王毅當然知道少了誰,在他的預測中,李乾元和白羽天兩個人估計正在洗著身上的墨粉呢。
「那就這樣吧,不等他們了,今天把所有人叫過來,是為了三件事,第一,在太玄門修行超過三十年的除了我和姚倩之外,今天就下山去吧。第二,」王毅就知道自己說不下去。
「王毅師兄,為什麼。我們太玄門從來沒有在50年之內強制非親傳弟子下山啊!」幾個弟子喊了起來。
「王毅師弟,這是怎麼回事,我在這里都修行了百年了,怎麼舍得離開。」這是一位化神期圓滿的算是元老級人物的師兄。
「這件事情不容商量,玄峰和元峰最近幾天就會遣散在太玄門待夠三十年的弟子,這是三位峰主一致的決定,有什麼問題,隨後跟我去師傅那里再說,現在吵吵嚷嚷成何體統!」王毅沉著聲音道,果然他平時在眾弟子中還是很有威望的,這些人馬上不再吵鬧,只是憋著一股氣,準備去師傅那里詢問。
「第二件事,這次這批弟子,」他掃視了一眼新來的十來個弟子,在南宮彥身上停留了一段時間,「只能在太玄門修煉20年,二十年一滿,必須下山。剩下的眾位師弟們,你們挑選一下,他們修煉的功法和你們相似,由你們一一負責他們的修行。」
這些孩子沒有什麼反應,或許對于他們來說,二十年是很長的一段時間吧,可惜,等他們明白的時候,就已經晚了。
「第三件事,從今天起,太玄門的鎮派大陣全線向內收縮一半範圍,只守護太玄門本埠,負責的幾位師弟記住。以後,太玄門要施行戒嚴,你們需要打起精神來。」
說完這三件事,他也不給其他人反應的時間,自顧自的走到南宮彥身邊,「你先和李乾元,白羽天一起跟著我修行,師傅幫你準備了一個功法,想必你會滿意。等大師兄回來,你就跟著他修行了。」而後他冷笑著看著武道場門口,只見兩個少年運起輕功飛速奔了過來。
「師兄,是這樣的,」白羽天想要開口。
「定!」王毅哪還會听他解釋,一個定身咒放到兩人身上,彈出兩道白光進入李乾元和白羽天丹田之內,封住了他們的真氣,從儲物袋中拿出兩道符文,一揮手就貼在了兩人胸前,這期間兩個人根本就無法移動。
等王毅解除了兩人的定身,兩個人立馬趴在了地上,「哎呦,重死我了,這可怎麼辦啊。」白羽天已經哭訴起來。
李乾元默默的用力站了起來,只是他的雙腳基本沒入了土地。他還算講義氣,還不忘把白羽天拉起來。
王毅看了看兩個人,心中點了點頭,兩個人的肉身力量都還不錯,在自己調整泰山符給兩個人10倍的重力情況下,還能撐住。「遲到就是遲到了。你們知道要干什麼。去吧。」
李乾元一步步走向外面,奔著廚房去了,那里有著一個里面設立了獨立空間的水缸,可以裝進去好幾百立方的水去,等著他和白羽天兩人盛滿。
白羽天可憐兮兮的看了看剩下的人,也只好跟著去了。
「王毅師兄,我也想和他們一起。」南宮彥眼神堅定的說。
王毅笑了笑,「不急,這對你們來說算不上修行,以後有的是機會,你先回去吧。明天和他們二人一起來找我。」
「是,王毅師兄。」南宮彥也不多問。
王毅看著師弟師妹們一個個把孩子們帶走——在之前他還不算這里最大的,可現在師傅這麼遣散了滿三十年以上的師兄弟們,他估計真是素峰除了大師兄外最大的吧。
等了一會,場上就剩下需要離開的師兄弟們了。「唉。」王毅嘆了一口氣,「諸位跟我去見師傅吧。」
王毅帶著他們走到玄虛真人門前,這次玄虛真人的住所竟然完全變了,不再是那個竹子搭成的屋子了,變成了一座挺莊重的大殿,殿上有著三個字「太虛殿」,這要擱李乾元估計看不出來什麼,頂多以為玄虛真人用法術凝聚的大殿,要是白羽天,他就一下子能反應過來,原來玄虛真人住的小竹屋一直就是太玄門重寶之一的——太虛殿。曾經在千年大戰中闖下赫赫威名的仙器!
殿門沒有開,玄虛真人似乎並不想見他們。
「師傅,眾下山弟子求見。」王毅躬身在殿外喊道。
眾人目光灼灼的看著殿門。
好一會兒,什麼反應都沒有,一位年老的弟子突然跪在地上,「師傅,弟子褚前山求見!」
又是半晌,眾人才听到殿內傳來一聲長長的嘆息。
「你們先起來。」殿門始終沒有打開,玄虛真人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
「不,師傅不見我們,我們就不起來,怎麼能下山前最後一次都見不到師傅呢!」眾人堅定的說。
王毅站在一邊,撇過頭去,不忍心看到這分別的場面。
玄虛真人的聲音繼續傳出來,「你們和太玄門,和我的緣分已盡,你們且下山去吧,世上沒有不散的筵席,既然你們早就有心里準備,現在有何必強求再見一面。」
「師傅!」眾人大呼,有幾人甚至留下眼淚,要知道,這里的人最次也是元嬰期的修行者,放到外面都是一派長老。
「不要再說了,我們還有再見的機會,不必悲傷,你們的路在前面。」玄虛真人笑了笑,便徹底不發出聲音。
其不知再見之日,就是永別之時。
眾人明白玄虛真人的性子,不再強求。
「王毅!你來主持我們的拜別師禮吧。」最為年長的弟子褚前山說。
王毅懷著悲傷點了點頭。他的聲音平穩但有些顫抖,「眾太玄門素峰弟子,今日拜別師傅!一拜授業之恩,傳道解惑之恩永不忘卻。」
眾人滿眼淚水的重重磕下頭去。
「二拜慈悲之恩,師者為父之恩致死難忘!」
眾人再次磕頭,有幾位弟子已經泣不成聲。
「三拜結社之恩,容納自身多年之恩不敢忘懷。」
眾人懷著悲傷的心情最後一次拜下。
褚前山帶頭說,「拜別師禮完成,從此之後,我褚前山不在是,」他已經說不下去了,「我褚前山不再是太玄門人,不再是玄虛真人座下弟子!」
其他人也斷斷續續的開口說完這句話。
「師傅,哦,不,玄虛真人,吾等雖然離開,但生是太玄門人,死亦為太玄門之鬼!吾等去也!」最為豪爽的王拓起身直奔下山而去,一路上高歌一曲,盡是傷感。
「玄虛真人!太玄門若有事,我必將萬死以報!」
「師,玄虛真人,我也是!」
看著眾人一個個離開,王毅心中好不好受。
在眾人全部離去之後,太虛殿突然打開,一位老人直沖雲天,站在空中,看著那往山下去的一個個身影。
王毅看著師傅空中的背影,感受到的是萬分的不舍。
「你們走好。為師為你們日日祈福,願你們萬事順風。」玄虛真人的聲音除了自己,誰也沒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