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煙和蘇梧玥駐足,轉向謝,眼中都帶著一絲疑惑。
蘇老夫人也看著謝,狐疑地問道︰「雲兒,你怎麼啦?」
謝則直勾勾地盯著蘇清煙腰間的玉佩,道︰「你的玉佩……」
蘇清煙臉色一稟,下意識地握緊了自己腰間的玉佩︰「謝公子,小女子的玉佩,有什麼問題麼?」
她本沒有佩戴玉佩的習慣,但這是商離留給她的玉佩,她一直都隨身帶著。
看著蘇清煙略帶緊張的表情,謝微微一愣,隨後笑道︰「沒什麼,只是覺得很是別致。」
說完,謝便不再理會蘇清煙,轉過頭繼續和蘇老夫人閑話。
蘇清煙雙眸微凝,看向謝,在忖度他的話的可信度。她懷疑,謝知道這個玉佩,或者說謝認識商離。
然而,見謝不再理會她,抿了抿嘴,再次福了福身,和蘇梧玥相攜而去。
謝側頭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眼眸中閃過難道一見的凝重。
……
蘇清煙回到自己的院子中,便將自己關在樓閣上,手摩挲著商離留下來的玉佩思索著今天的事情。
「也許該找時間會一會這一個謝才行。」蘇清煙自語道。
然而,讓蘇清煙沒有想到的是,還沒等她去找謝,謝已經找上門來了。
「小七妹妹,我們又見面了,真有緣!」
蘇清煙正在沉默之時,謝的聲音從窗外傳來。蘇清煙望向窗外,只見謝正靠在窗旁,一臉淡笑地看著她。
蘇清煙撇撇嘴,這人一看便是專門來找自己的,若是這都能算緣分的話,那這世上誰和誰都是有緣的。
「不知道謝公子找小女子所為何事?」蘇清煙也懶得和謝拐彎抹角,直接問道。
謝見問,斂起臉上吊兒郎當的表情,緊緊盯著蘇清煙手中的玉佩問道︰「他呢?他是不是出事了?」
「你認識這快玉佩?你認識他?」蘇清煙看著謝,感覺他臉上的的擔心並不像是假的。
「豈止認識?」謝目光依然沒有離開那玉佩,「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連他**有一塊胎記我都知道!」
「……」蘇清煙無語,這謝倒是直白。看來兩人果然是認識的,還是「青梅竹馬」,只是她很好奇,謝這麼一個管家子弟,為何會和商離這麼一個江湖人士糾纏在一起?
「這塊玉佩是可以號令拂衣樓的玉佩,他從來不會離身的。如今為什麼會在你身上?是不是他出了什麼事了?」謝緊緊盯著蘇清煙問道。
可以號令拂衣樓的玉佩?蘇清煙低頭看著手中的玉佩,心中燃起一絲震驚,又有一絲了然,他……他竟然將這玉佩都給她了,他果然是有意用他的死換她的活。
「看來你並不知道這一塊玉佩的分量。」謝語氣中帶著不悅。
蘇清煙咬咬下唇,道︰「你錯了,我從來都知道這玉佩的,不管它是不是能號令拂衣樓,在我心中,都是無可替代的,比我的性命還重要。因為這是他留給我的。」
謝看了一眼蘇清煙,心中一動,張了張嘴,最終沒有說話。沉默片刻之後,才道︰「你說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蘇清煙抿抿嘴,將烏程發生的事情緩緩說了一遍。
「你等著,等我回來,肯定不會放過你的。」謝听完,臉色陰沉,丟下這麼一句話,便匆匆離去了。
蘇清煙握緊手中的玉佩,微微嘆息一聲,她知道謝定然是趕去烏程了。
送走了謝不久,蘇清煙便迎來了形色匆匆的竹歸。
「姑娘,姑娘,宮中送來了不少賞賜,說是給你的,讓你出去接旨呢。」竹歸言語中帶著一絲喜色。
蘇清煙聞言,站了起來,將自己的衣裳和頭發整理了一遍,緩緩走向前廳。
進入前廳,蘇清煙發現來傳旨的竟然是慕孤涵。
聖旨上不過是說蘇清煙歷盡辛苦,前往邊疆,將辰王殿下的尸骸迎回,勞苦功高,獎勵蘇清煙黃金千兩,珠寶無數。
蘇清煙興致缺缺地接過聖旨,指著那些裝著金銀珠寶的箱子,朝著一旁的管家,道︰「將這一箱送到祖母的屋子中,將這一箱子送到父親屋子中,將這一箱送到五姐那里去,這一箱留個家中的下人分了。剩下幾箱,全部送到辰王府,交給白嬤嬤,讓她分發給王府的侍衛們。」
管家聞言,愣了許久,才連忙答應。一旁的慕孤涵十分驚訝的看著蘇清煙,他沒有想到蘇清煙竟然這樣隨隨便便就將這價值不菲的東西全部送出去了。
「清煙,這些可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呀,你真的不留一些麼?」慕孤涵惋惜地道。就算他看到這些東西都心動,沒想到蘇清煙竟然眼楮都沒有眨一下就送出去了。
蘇清煙表情淡淡地道︰「正好有一箱是留給下人們分的,王爺若是喜歡,不如臣女讓管家給殿下分一份?」
一旁的管家聞言,一顆心吊到了嗓子處。暗暗叫苦,七姑娘呀,你可知道你這是拿皇族當下人開,這可是藐視皇族的罪。若是湘王殿下生氣了,我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的。
慕孤涵听蘇清煙說讓他和下人分東西,卻是十分生氣,但是卻沒有當場發作出來。他在蘇清煙的心中形象已經很糟糕了,他不想自己形象繼續壞下去,
「清煙說的哪里話?本王哪里會稀罕這些東西。」慕孤涵忍著心中的怒氣道。
蘇清煙嘲諷一笑,不置可否,轉身準備離開。
「清煙。」慕孤涵見蘇清煙要離開,連忙開口將她叫住。
蘇清煙駐足,沒有回頭︰「湘王殿下,請問有事麼?」
「清煙,明天中午本王想在觀鶴樓請你吃飯,替你接風洗塵,可以麼?」
慕孤涵知道蘇清煙對他的形象一時半會沒法轉變,因此想采取迂回的路線,通過兩人的交往和接觸,讓她改變對自己的看法。
「湘王邀約,是臣女的榮幸。臣女定當準時赴約。」
蘇清煙本想開口拒絕,然而想到蕭綠漪為了自證清白,可能會找上慕孤涵,于是便轉念答應了。
慕滄舟一喜,開口道︰「那麼明天午時,本王在觀鶴樓恭候清煙大駕。」
蘇清煙不語,淡淡點頭,提步離開了。
……
次日中午,蘇清煙來到觀鶴樓,還沒見到慕孤涵,便先在大堂中里踫到了蕭綠漪和管霓裳。
「喲,這不是我們的準辰王妃蘇清煙麼?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了,我們辰王妃還真是上道呀,你看這衣裳,真是素雅!果然有未進門先守寡的寡婦風範。」管霓裳見到蘇清煙,陰陽怪氣地開口道。
蘇清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轉身就要上樓而去。
「蘇清煙,本姑娘和你說話,你干嘛不理我?難道你真的把你自己當做王妃了麼?你個小賤人,即便是王妃也是一個死人的王妃。你還真以為你高貴了麼?」管霓裳見蘇清煙沒有理她,登時大怒,咧咧地罵道。
蘇清煙轉身,看著管霓裳道︰「管姑娘,是不是那次在長公主府的教訓還不夠深刻?想要我再給你一個更加深刻的教訓麼?」
管霓裳听到蘇清煙提長公主府的事情,便想起她和她的表姐,二打一都輸給了蘇清煙,只覺得很丟臉。登時一臉漲紅,惱羞成怒,拿過一旁桌子的碟子,使勁丟向蘇清煙。蘇清煙見狀,眼眸深沉,運功接住碟子,翻手一丟,將碟子丟還給管霓裳。
「啪!」管霓裳的額頭被碟子砸了一下,血立即流了下來,管霓裳疼得捂著額頭直叫喊。
一旁的蕭綠漪見狀,連忙過去,彎下腰,細聲問道︰「霓裳妹妹,你沒事吧?」
管霓裳一邊哭喊,一邊道︰「綠漪姐姐,好疼,好多血。」
蕭綠漪見狀,站了起來,指著蘇清煙斥道︰「蘇七姑娘,你為何這麼心狠手辣?霓裳妹妹不過說了你幾句玩笑話,你就拿碟子丟她,你好狠心!」
蕭綠漪記恨上次蘇清煙在當鋪的時候讓她難堪,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便想著將心狠手辣的罵名扣到蘇清煙頭上,以便蘇清煙受眾人的指責。
蘇清煙冷笑一聲,管霓裳那只是幾句玩笑話?蕭綠漪果然是懂得睜著眼楮說瞎話。
管霓裳之兄管寒衣從觀鶴樓外走進來,看到自己的妹妹蹲在地板上,捂著額頭,滿臉是血,嚇了一跳,慌忙走近問道︰「妹妹,你這是怎麼回事?」
管霓裳只是哭著喊疼,哽咽著。
「我先幫你包扎吧。」管寒衣擔心管霓裳,連忙將她扶到一旁去,仔細地幫著她包扎止血。
血止住之後,管寒衣才朝著一旁的蕭綠漪問道︰「蕭姑娘,請問這是怎麼一回事?」
蕭綠漪巴不得管寒衣這一問,道︰「是她,是她,是她用碟子丟霓裳妹妹。霓裳妹妹不過是說了幾句玩笑話,她便拿著碟子丟霓裳妹妹,真是太過分了。」
一旁的管霓裳聞言,也幫腔道︰「對,哥哥,就是她!我和她開個玩笑,她便用碟子丟我。哥哥,我要她道歉,我還要砸回她。」
听了兩人的話,一旁的不明真相的百姓都紛紛指責蘇清煙小氣,心狠手辣。而知道事情始末的人,卻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管家和蕭家不是一般人可以得罪得起的,他們只有識相地不說話,才能保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