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自己,再給她十分鐘冷靜,十分鐘後管她是哭是鬧他都會把她塞上車送回公寓去!
陸默默走著走著,心里越發的委屈,胸口憋著一股悶氣,上不去也出不來,生生折磨著她讓她難受。
「憑什麼這麼對我,憑什麼……」
「在你們眼中,我就是那種不折手段的卑鄙小人麼……」
「淺歌……淺歌,你太讓我傷心了,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怎麼可以,嗚嗚……嗚……」
一聲聲的低喃,一聲聲低低的嗚咽,抽動著的雙肩看起來那麼羸弱,好似夜風再大一些些,就能把她吹飛。
夜黑如墨,寂靜的郊區公路,她的低喃像是石子投入湖水中泛起的漣漪和回響,漸漸擴散到空氣中。
低低的嗚咽最終爆發成嚎啕大哭,像是要把心里的委屈不甘,惱火和悶氣全都借由淚水發泄出來。
「陸默默。」耳邊傳來一聲嘆息,下一秒,整個人被大力的扯進一具堅硬的胸膛上。
唐朝扣住她的腦袋往懷里壓,一手緩緩抬起,遲疑了片刻,才覆上她顫動的厲害的身子,在她背上輕撫安慰。
察覺到來人是誰,陸默默掄起拳頭一拳拳砸在他胸膛上,哭著嘶喊︰「你為什麼要跟過來?連你也來看我的笑話是不是?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啊?我陸默默活該是吧?」
唐朝一張俊臉瞬間黑了下來,低頭看著靠在自己懷里發泄的不講理的女人,到嘴邊的反駁生硬的咽回了肚子里。
他不說話,在沒有理智的陸默默看來就是在笑話她,大老遠的追出來就是要來嘲笑她的自作多情,嘲笑她的沒自知之明。
掙扎,劇烈的在他懷里掙扎,對他又捶又打,又踢又咬的,整個人瘋狂得沒有一點章法和理智,就跟個小獸一樣,用自己身上所有能派上用場的利器,來刺傷別人。
「陸默默,你適可而止啊。」唐朝再也淡定不了了,冷著聲兒對懷里的女人說︰「小爺好心好意來追出來送你,你不識好人心就算了,還狗咬呂洞賓,又你這麼做人的麼?你看好了,欺騙你掩瞞你的是你最要好的朋友,不是我唐朝!撒氣也撒夠了吧?現在可以冷靜了麼?」
平日里雖然嘻嘻哈哈沒個正行,但不得不說冷著臉和聲音的唐朝,十足十的肅穆和冷情。
有一種人,骨子里就存在著那種無法言說的氣場和威懾。
粗魯的把她從懷里扯開,看她哭得紅彤彤的一張臉,嫌棄的出聲︰「本來就沒多絕色,這一哭更丑了。瞧瞧你那張臉,就像個皺褶灌湯包一樣!拿著,把你那鼻涕擦擦。」
陸默默怔怔的看著塞到自己手里的潔白手帕,抬眼看了一眼一臉嫌棄模樣的唐朝,吸了吸鼻子,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行動上已經做出了個極其幼稚的行為——
扔掉手帕,雙手揪住唐朝的襯衫湊到面前,狠狠的擤了一把鼻涕。
胸口上冰涼涼的濕意傳遞到皮膚上,唐朝瞬間僵硬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