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羽錫滿目錯愕，放下筷子，他越過餐桌握住了她的手，「寵兒，我不明白你這句話的意思。你要是想榮叔安寧姨和小白了，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住幾天，或許你想住一個月兩個月都可以，我都陪你。」
但是離開的話，不要說，千萬不要說。
他不可能放她走的，兩年前不可能，兩年後就更不可能了！
榮寵兒抽回自己的手，失神的搖了搖頭，她的臉色一如既往的憔悴蒼白，哪怕這兩年馮羽錫想盡了辦法的要給她補身體，都沒有任何成效。
寵兒低垂著頭，語氣很輕，「羽錫，我用兩年的時間看開了，阿笙的死不怪你。你的喜歡，不管是存著對阿笙的愧疚，還是別的什麼，我們都不可能的。隔著一條人命，我做不到心無芥蒂。以後，就盡量不要見面了吧，各自過好自己的生活。」
說完，榮寵兒起身上樓。
身後，傳來椅子倒地的聲音，馮羽錫壓抑的聲音響起——
「我可以等，等到你心無芥蒂的時候，不管是一年，兩年還是十年，我都不會放開你！我已經錯過你一次，不會再錯過第二次！」
…………
日理萬機的父親找上門來，是馮羽錫沒想到的。
看到馮楚睿，他隱約知道他此行來的目的是什麼。
「爸，坐吧。」
馮楚睿沒有坐下，而是率先走進書房，馮羽錫隨後跟了進去。
那天，父子倆在書房里談了很久，那是父子倆二十四年來第一次意見產生分歧。
「羽錫，你說過要照顧寵兒，我由著你。兩年了，給你的時間還不夠麼？況且，寵兒跟我說，她現在不需要你照顧。」
馮羽錫唇瓣緊抿著，听到這話，抬起頭來，神情認真︰「爸，我現在才二十四歲，我還年輕，不急。」
「胡鬧。」馮楚睿微微皺眉，「羽錫……」
「爸！」馮羽錫失禮的打斷父親的話，站起身，「工作的事，推遲一兩年沒關系，大不了晉升得晚一點。可是寵兒就只有一個，我現在心里明確的知道，我要她。只要她。爸，長這麼大，就算我任性一次。一輩子那麼長，如果跟我過下半輩子的不是寵兒，那該有多煎熬。爸，請您再縱容我一次，我不想，以後會後悔沒有抓住她。」
馮楚睿輕揉額角，語氣軟了下來，一語道破事實︰「可是寵兒，不見得喜歡你。」
馮羽錫苦澀的笑笑，「沒關系，我喜歡她就好。」
…………
深夜，萬籟寂靜。
榮寵兒照例又被噩夢驚醒，醒來的她情緒極度崩潰，雙手抓著頭發，用力拉扯，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咽。
「寵兒，別傷害自己！」馮羽錫听到聲音，順手拿起了他枕邊的水果刀，坐在床邊把失常的榮寵兒攬在懷里，水果刀塞到她手中。
榮寵兒大口大口喘著氣，拿著刀，呆滯的一下下在他身上劃著，力道不重，但足以皮開血涌。
馮羽錫眉頭緊皺，等她劃了幾刀收手了，他才將她放躺下去，細細密密的輕吻著她，柔聲哄她入睡。
榮寵兒再次睡過去了，他才一如這兩年每個日夜一般，獨自處理傷口。
看著熟睡的榮寵兒，他陷入了沉思。
如果兩年的時間都不能讓她對阿笙的死釋懷，如果兩年的時間都不能讓她接受他，那麼他也只能用自己的辦法讓她忘掉阿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