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醉得糊涂,口中喃喃說著胡話,竟伸手環抱住薛弈的腰,整個人偎依在他懷里,淚水止不住地淌,哭得好傷心。薛弈不曾料到葉兮會抱住自己,身子一怔有些驚訝,僵直坐在那里不知所措,卻又無比眷戀她的溫暖,他看她滿臉淚痕的模樣,又憐又愛,心頭似是打翻了五味瓶。
他摟住她,不禁想起十一年前那個血腥的一天,那時自己才十歲,帶著五歲的她死里逃生,幼小的她身上沾染了血跡臉色慘白渾身發抖,那一天她也是這樣窩在自己懷里抱住自己哭著不肯撒手,那一天是他第一次見她哭,今天……是第二次。
薛弈嘆氣,遙想起十一年前,他拿衣袖擦去葉兮臉上的污漬血漬,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她眨巴著充滿恐懼的雙眼對他說,「葉兮,我叫葉兮。」
從那一天起,她沒有了親人,也是那一天起,她就跟在他身後叫他哥哥,寸步不離。薛弈心里很清楚,葉兮並不是他的親妹妹更不是什麼私生女,這只是當年他可憐她,害怕她被這里的人丟棄到荒山野嶺而編造的一個謊言,真相只有他自己知道。
薛弈凝視葉兮,將臉貼在她的發上輕輕廝磨,他將她抱得很緊,真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他才恍然發現,自己也說不清楚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葉兮在自己心里早已不是那個小女孩,她的一顰一笑在自己的心里早已無法抹去。
……
晨曦籠罩大地,又是一個清晨來臨。
葉兮靜靜蜷在床榻上,睡得很熟,臉上無比恬靜,薛弈伏在床榻邊睡著了,眉頭依舊緊皺,身上依舊還穿著昨天大婚的喜服。
急匆匆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陣光亮撒進帳內,阿蘭公主帶了一眾侍從沖了進來,「薛弈,你在做什麼——」
阿蘭公主刺耳慍怒的聲音,讓睡夢中的薛弈一驚,蹭地坐直了身子睡眼惺忪,「母親,你怎麼來了?」
葉兮也被驚醒了,迷迷糊糊睜開眼楮頭痛不已,她一頭霧水,不明就里自己的帳內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並且薛弈也在床榻邊,還依舊穿著昨天的喜服。
阿蘭公主不由分說,三步兩步就沖了過來,啪啪兩巴掌就扇到葉兮的臉上,登時兩個五指印通紅地印在葉兮的臉上。
葉兮愣住,還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母親,你這是做什麼!」薛弈被這一幕驚呆了,看葉兮腫起的臉頰,不禁大吼起來。
阿蘭公主本就怒意正盛,眼見薛弈大吼一聲更是怒不可斥,又兩巴掌打到薛弈的臉上,「好你個薛弈,還當我是你母親,為了這樣一個野丫頭敢頂撞我!」
「我……我沒有要頂撞你,可是你不能平白無故打人啊!」薛弈臉上火辣辣地疼,父親去世後,母親就沒有打過自己。
「平白無故?這個野丫頭狐狸精裝瘋賣傻故意買醉,在你洞房夜把你騙到這里來,我打她算輕了!」阿蘭公主指著葉兮的臉破口大罵。
「母親,你怎麼能這麼說兮兒呢,她昨晚是真的很難受,我才留在這里照顧她。」薛弈有種有口難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