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弈領兵回到上京,已是十天之後,葉兮也隨同薛弈一起返回。
薛弈雖是將小太子耶律亞里安全帶回,可是整個軍隊卻都沒有一絲喜悅,哪怕是來迎接的百姓也沒有歡呼雀躍。
大汗知道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回來了,親自出來迎接。小太子一見大汗,從馬車上跳下來,又哭又笑地跑過去抱住父親的腰,「父親……」
達依珠與薛弈的母親一同前來迎接,見了薛弈領兵歸來欣喜不已,再一看薛弈身後的葉兮,達依珠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
薛弈的母親阿蘭公主赫然見失蹤許久的葉兮也在歸來的大軍隊列里,登時火冒三丈,只是礙于在眾人的面前沒有發作,她向自己的侍衛示意,兩個侍衛就持刀沖過去,一把將葉兮從馬背上拉下來,刀劍架在她脖子上。
「你們做什麼!」葉兮已經猜到了原因,有意無意瞥了一眼達依珠,兩個女人冰冷的目光相撞,刀劍般鋒利。
「我們這是奉命捉拿殺人逃犯!」兩個兵士說。
一時在場的人都驚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這里。
「你們松開葉兮,退下!」薛弈一聲喝道,兩名兵士卻沒有應從他的意思,瞥了一眼阿蘭公主,低頭不做聲。
小太子剛剛和父親團聚,回頭一看葉兮被人用劍架在脖子上,他嚇壞了慌忙抓扯大汗的衣裳,「父親父親,你快救葉兮姐姐,如果不是葉兮姐姐來救我,我就回不來了。」
大汗一驚,在場的人也是一陣詫異,紛紛把目光投向葉兮。達依珠也是驚得不輕,她始終不相信單憑葉兮能救出小太子,可是她也知道小孩子不會為這個事情而撒謊,達依珠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大汗愛子心切,失而復得的心情無以倫比,對兵士揮了揮手,「放了葉兮,就當做將功補過了!」
語罷,大汗帶著小太子轉身離開了,達依珠胸口劇烈起伏著,恨得牙癢癢。
……
回到上京的第一夜,又下起了雪,不知為何今年的冬天來得特別早。
葉兮沏了一壺茶,去往薛弈的寢帳,身上的狐皮小襖包裹住身體很溫暖,風雪打在臉上有些冷。薛弈的寢帳內已經沒有了光亮,看來已經是歇下了。
葉兮這才想起,薛弈大婚的第二天就領兵出征了,他與達依珠還是新婚燕爾,也許現在正忙著吧。帳內隱隱傳出達依珠銀鈴般的笑聲,帶著些撒嬌。葉兮自嘲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走在風雪中,鞋子踩在雪地上嘎吱作響,將沏好的茶水倒在滿是積雪的地上,一陣白煙帶著清茶的香氣,在雪地上凝結成了冰。
回到自己的寢帳,獨自坐在火盆旁邊,伸出雙手去觸踫火星散發出來的熱氣,輕輕搓揉自己的雙手,衣袖下露出那一只玉石瓖做的金鐲子,猛然想起那一天完顏粲佯裝把鐲子扔進火爐的那一幕,攤開自己的手心,血泡已經痊愈了,她唇角微微動了動,帶著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