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粲這一走就是好幾天,沒有人來捎話,也沒有回來。葉兮依舊和雪鶴母子在一起,雪鶴對葉兮依舊熱情,榛達也對葉兮越來越喜歡。
這一日,驕陽似火,葉兮坐在房前的大樹底下納涼,雖是坐在樹蔭下面,可是空氣里一絲風也沒有,干燥不已。雪鶴帶著榛達在房中午睡,不多時听見了母子倆的對話。
榛達稚女敕的聲音睡意朦朧,懶洋洋地開口,「娘親,我想爹了,我能藏起來嗎?」
葉兮對孩子無厘頭的話語感到好奇,就不自覺地去听娘兒倆的對話。
雪鶴有些不解,問他,「為什麼了要藏起來?」
榛達的聲音一本正經,「因為娘說過只要我藏起來,爹就會回來了,那天娘要我和葉姨一起出去打水然後要我藏起來,爹不就真的來找我了呢。」
葉兮在門外听到了這對話,先是莫名其妙,後來才反應過來,頓時覺得背脊一陣發涼,難道這才是事情的真相?
她站起來,正在猶豫到底是應該與雪鶴談談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听見山下的遠處傳來了馬蹄聲。完顏粲?葉兮一陣欣喜,就往寺院前面的山路跑去,寺院里的方丈也從寺院里出來了,臉色嚴肅看向山下。
葉兮不解方丈的臉色為什麼會那麼嚴肅如臨大敵,她轉頭俯瞰山下,一大隊人馬匆匆策馬而來,氣勢洶洶,馬蹄將黃沙揚起漫天飛舞。
葉兮喃喃自語,「是完顏粲吧?」
方丈大師站在寺院的門外遠眺山下,手里慢慢撥弄菩提念珠,緩緩地開口,「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也。」
葉兮不太明白方丈大話師的話,轉眼見這一大隊人馬就已經到了山下,往上山的路上而來。葉兮認出他們穿的都是金國人的鎧甲,卻並沒有看見完顏粲的身影,其中最惹眼的是一個中年男子,他身著銀色鎧甲身披明黃色的大氅。這中年男子氣場強大,身邊有帶刀侍衛,在一眾人的簇擁中往山上而來,葉兮確信自己並沒有見過他,可是卻莫名眼熟。中年男子身後的一人,葉兮一眼就認了出來,完顏粲的弟弟完顏劫。葉兮底心里也不知為何,已經開始莫名地心慌。
一眾人上了山來,開口便問,「你是葉兮?」
葉兮點頭,心里莫名緊張,「是,我是葉兮。」
她看了一眼完顏劫,完顏劫卻低下頭,裝作不認識。
中年男人走到了葉兮的面前,似鷹一般鋒利的雙眼盯住她,眼角有淡淡魚尾紋,鬢角有幾絲白發,腰間長劍上的流蘇來回晃動,劍柄上有雕刻的海東青,他渾身透出的凌厲之氣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葉兮向後退了一步,這才反應過來為何這男人讓她覺得熟悉,是他與完顏粲有著極為神似的臉,特別是他眼中的凌厲,和完顏粲怒意正盛的時候一模一樣。葉兮猜出了他的身份,禮貌地行了個禮,卻不知道該怎麼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