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兮猛地驚醒之時,自己早已不在寺院的大殿內,一睜眼看見的是滿天的繁星,還有一張男人的臉。
「啊——」葉兮驚叫出聲。
她驚恐地去抓扯,卻听到一個沙啞又熟悉的溫暖聲音,「葉兮,是我,別怕。」
葉兮這才定住神,怔怔地抬頭,黑暗中的是完顏粲疲憊的臉,而自己正被他橫抱在懷里,他的眸是比星空還要璀璨的眸,他的臉是比天上的謫仙還俊朗的臉,「完顏粲?」
完顏粲俯首看她,依舊抱著她,聲音沙啞,「看你睡著了,想抱你回房間去,對不起我又吵醒你了。」
葉兮一個勁地搖頭,伸手環上他的脖子,帶著些泥污的臉貼在他的胸膛,不知為何覺得鼻子好酸。
完顏粲寵溺地看她,抱著她一步步往寺院後山的小屋去了。夜風拂起葉兮的長發輕撫在他的手背,就好像深情的撫慰,他一身銀色的鎧甲沾染了一層黃沙,腰間佩劍上的流蘇飛舞,劍柄上的海東青惟妙惟肖。
後山的小屋里,完顏粲將葉兮放下,讓她坐在桌幾旁,他點燃燭火,自己也在她的身邊坐下,屋子里光線昏暗,他卻依舊能看清葉兮臉上的泥污。他眉頭一皺又憐又愛,伸手用指月復擦去她臉上的泥污,滿是心疼地開口,「讓你受委屈了。」
葉兮低頭,「只是在寺院里睡著了,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
完顏粲眉頭緊鎖,滿臉是心疼,他輕輕撫模葉兮的頭,「傻瓜,別裝了,我說的是我父皇來找你的事。」
葉兮聳肩,「今天的見面似乎並不愉快,我或許太不禮貌了。」
「傻瓜,不怪你。」完顏粲刮了她的鼻尖,「父皇生氣是因為我沒有按他的意願娶他滿意的女子而遷怒到你,不怪你。」
她抬頭迎上完顏粲的眼,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我今天太任性和你父皇頂嘴了,惹怒了他老人家,我真該死,都不懂得去討好他。」
「葉兮,做你自己就好。」完顏粲聲音沙啞,看著她的臉,他完全知道今天的點點滴滴,不是葉兮的錯,就算葉兮極力去討好,父皇的態度和怒意也不會有絲毫改變。完顏粲凝視她,這個女人就好似是他心里的一處柔軟傷口,她說得輕描淡寫,可他那處柔軟的傷口就好似被撒上了鹽一般刺痛。
「葉兮。」完顏粲一把將葉兮擁進懷里,此刻沒有什麼言語可以代替這個擁抱,所有的話語和無盡心疼,都揉進這個雋永的擁抱里。他低頭親吻她的額頭,「讓你受委屈了。」
葉兮蜷在他的懷抱里,好像所有的陰霾都在這個懷抱中散去,他的溫度只為她而溫暖。她靠在他的懷里,久久地。
「怎麼突然回來,軍營里能走開?怎麼連聲音也沙啞了?」葉兮問,看他身上沾染一層黃沙的鎧甲,不禁心疼他。
完顏粲松開她,故作輕松地看著她的臉,為她將耳際的烏發挽到耳後,「這兩天本是奉命在沙漠里埋伏,可今天發生這樣的事軍營里再月兌不開身也要趕過來,早上時候收到五弟的飛鴿傳書就馬不停蹄地往這里趕了。」
葉兮心疼地看他,伸手捧著他的臉,手指將他的臉搓揉得嘟起來,心疼又覺得溫暖,「讓你擔心了,我好好的,你放心好了,你這一整天吃東西了嗎?」
完顏粲搖頭,臉上是溫暖的笑容,似乎只要看見她真切在面前,其他的都是浮雲。
葉兮的縴縴玉指輕輕觸模他干裂的嘴唇,不禁眉頭皺起,「為了趕路連水也沒喝一口吧?沙漠里也沒有水源。」
完顏粲隨意地笑笑,「走得太急,忘了帶水袋。」
葉兮的鼻子一陣酸澀,「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拿起桌上的茶壺倒水,里面已經一滴水不剩了,她立馬站起來,「我去給你沏壺茶。」
完顏粲寵溺地刮了她的鼻尖,「再給我做些吃的,好不好?」
「嗯。」葉兮立即開門出去,小跑到外面的廚房里。在廚房沏好茶,本想再做些吃的,這時她才好懊悔,面對找到的食材,自己其實根本就什麼也不會做,好不容找到了兩個饅頭和一點咸菜,也就只好硬著頭皮拿托盤裝好就急匆匆回屋。
「完顏粲,委屈你了,只有這些……」一推開房門,雪鶴已坐在葉兮的屋內,桌幾上擺滿了豐盛的美食,完顏粲正大塊朵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