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第一抹光亮照進屋內的時候，桌幾上的油燈早就熄滅了，葉兮一夜未眠，渾身覺得酸痛不已頭暈腦脹，悄悄起身生怕驚動了完顏粲。完顏粲似乎睡得很熟，身上的毯子滑落在地。葉兮躡手躡腳走過去把毯子撿起來，輕輕蓋在他的身上。完顏粲睡得很安穩，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呼吸均勻胸口緩緩起伏。
葉兮站在躺椅旁邊俯視完顏粲的臉，仿佛想要把他的臉深深地印在自己的心里，片刻之後她不敢再多停留，隨意整理了自己的衣裳就往外走，輕手輕腳把門推開，天邊的晨曦灑在她的身上，好像是晨曦中的仙子，她回頭深深看了一眼還在躺椅上沉沉睡著的完顏粲，一咬牙出了門。
就在她關上門的一剎那，原本還在熟睡的完顏粲就睜開了眼來，他的眼中有血絲，好似是一整夜沒睡的樣子。他的眉頭微皺，早就參透了葉兮的心思，他迅速起身，從窗戶縫往外看，葉兮打開了院子的大門就準備離開。
葉兮在院子的大門口遲疑片刻，還是走出大門向著晨曦中走去，卻剛走出兩步就听見屋內一聲異響，似乎是什麼東西被打碎了，之後便不再有任何聲音。葉兮覺得蹊蹺，踟躕片刻還是轉身跑了回去，推門進屋的時候看見完顏粲一個人暈倒在地，桌幾上的茶壺摔碎在地，把他的手也劃破了，鮮血淋淋。
「完顏粲，你怎麼了？」葉兮嚇得不輕，跑過去抓住他的胳膊，看他滿手是血。
完顏粲睜開眼，聲音嘶啞，「覺得渴了想喝杯水，頭暈了一下。」完顏粲對葉兮安慰一笑，看她緊皺的眉頭，心疼不已。
「怎麼不小心？」葉兮看他的手鮮血淋淋，立即把他扶了起來，讓他去床榻上躺下，自己又找來了止血的藥膏和紗布，小心翼翼地替他把手包扎好。
完顏粲一直盯著她不轉眼，似乎怎麼也看不夠，他伸手輕撫葉兮緊皺的眉頭，「剛才去哪兒了？」
「剛才？」葉兮支支吾吾，當然不能告訴完顏粲她是要離開，「我……我想出去走走而已。」
「哦。」完顏粲點頭，他抓住葉兮的手，「我覺得渾身難受，可能是病了。」
「病了？」葉兮著急，伸手去模他的額頭，果真他的額頭燙得厲害，「你發燒了？難道是昨天淋雨受了風寒？」
完顏粲聳肩，抓住葉兮的手不放，一臉虛弱的樣子，「不知道，也許吧。」
「我去給你熬點藥。」葉兮起身就準備跑，完顏粲還是一把將她拉住。
「不著急，先陪我一會兒。」完顏粲把她的手抓得很近，害怕這一放手她就又不辭而別。
葉兮拍拍他的肩膀，「我去打水給你冷敷下額頭，我馬上就回來，真的馬上就回來。」
完顏粲終究是松手，視線卻一直跟著她，直到看見她去水井邊。完顏粲嘆了一口氣，臉上剛才虛弱的樣子蕩然無存，眼中閃過什麼，這苦肉計不過只是想留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