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御風愣愣的看著手中滑落的馬車,剛才忽然起了一陣奇怪的陰風,那馬車就掉落了下去。他木訥的回頭看著茼蒿,茼蒿卻站在原地,看著馬車掉落的方向,雙手掩唇,一雙漆黑的眼楮煞是驚恐。那微微顫抖的鵝黃色身影,好像隨時可以被風吹走一般,讓莫御風心疼至極。
「公主」緩緩的朝茼蒿伸出他那血肉模糊的手掌,他的聲音虛弱,終是失去力氣,暈倒在地。
茼蒿見他暈倒,小心的走過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試探性的喊著,「大將軍,大將軍?」莫御風沒有動靜,而茼蒿趁機已經探了他的脈搏,他是虛月兌暈倒了。茼蒿冷冷的直起身子來,看著山崖下如煙如霧的景象,再看了眼地上的莫御風,從發髻上抽下那唯一一支翡翠簪子,朝莫御風頸上刺去。
「住手!」隨著一聲高喝,一個鬼魅般的身影早已繞到茼蒿的面前,將她就快刺去的手牢牢的抓住。茼蒿看著眼前白衣俊雅的人,心中一陣窒息。正想問些什麼話來,可是,他那臉上布滿了寒氣,冷若冰山的臉上只有冷漠與疏離。茼蒿皺著眉頭,忍受著手腕處劇烈的疼痛。
冰臨見她咬唇閉目,沒有要開口的意思,不自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只冷冷的開口,「怎麼?你就那麼不想看到我嗎?要知道,那天要不是我及時敢去,你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你還怎麼為他守身如玉?」
茼蒿心中一涼,木然的看著那張寒冷至極的俊臉,深吸了一口氣,竟是用沒有被禁錮的那只手狠狠的像冰臨那白皙的臉頰上扇了過去。
只听得啪的一聲,兩人都像是失了魂一樣,一動不動。冰臨的錯愕與失望,茼蒿的心疼與悔恨,交織在一起。
「師姐,你在干什麼!」
身後傳來一聲嬌喝,只見一個淡粉色的人影從眼前掠過,那濃濃的桃花香卻讓茼蒿深深的厭惡起來。
花染心疼的抬頭望著冰臨紅腫起來的臉頰,大大的眼眶噙滿了淚水,「二師兄,疼嗎?」說話間,那不安分的芊芊玉手以往冰臨的臉上蹭去。
茼蒿錯愕的看著花染的手指在冰臨的臉上輕輕的撫模,以往的他是那麼的潔身自好,除了她,沒有任何人踫過他的身子。可是現在呢?是不是代表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然被花染取代了呢?心中一陣一陣揪心的疼痛,不自覺的用手掌捂住胸口,面色也煞白了起來。
冰臨的眼楮始終是注視著茼蒿的,見到她身體不適,微微皺眉,冷漠的拂開花染的手指,就像往茼蒿身邊而去。花染卻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即將邁出腳步的冰臨,聲音柔柔膩膩的說,「師姐可是在為剛才那一巴掌後悔?你可知道二師兄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嗎?你居然下得了如此重手,連我都為二師兄感到不值!」
「什麼意思?」茼蒿迷茫的望著花染,再看向冰臨那張俊美失望的臉,不知道為什麼,她心中有種快要失去他的感覺,讓她的心中無限的恐慌,很想牢牢的上去將他的手抓住,可以看到他並沒有掙月兌花染的手掌,只得悲涼一笑。
「你還笑得出來嗎?我真的是很佩服你,三師姐!」花染看見茼蒿那笑得像雨後的花朵,心中就來氣。她傷心的時候真的有種讓人憐惜的感覺,讓花染心中十分的不安。不由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師姐,我們這次來就是告訴你,你的任務還早得很,你是必須得到窟灝皇後的。現在我們說完了,該走了。」說完柔柔的朝冰臨一笑,「二師兄,我們走吧,別讓大師兄等久了。」
茼蒿听見他要走的那句話立馬抬起頭來,星子般的眸子望著冰臨,那眼里全是恐慌。來不及去痛心花染說的話,她只是害怕冰臨的離去,那預感是那麼的強烈,讓她什麼都顧及不了,只是慌亂的拽住冰臨籠罩在雪白廣袖下的的另一只手。雖然只是一個手指,可是一剎那的踫觸還是讓茼蒿心跳加快起來,連臉色也變得緋紅。
冰臨身子一僵,盯著他與茼蒿相握的手,臉上的寒冰瞬間融化了,反手將茼蒿不算很柔軟的手掌包裹在手心。望著她紅艷艷的美顏,低低的開口,「別擔心,我不會讓你嫁給那老頭子或者是汐暮青雲,沒有任何人可以強迫你的,不要擔心。」
他很想說不會要她嫁給任何人,除了他冰臨。可是他心中始終有一個結,就算茼蒿這樣的主動示好,他還是覺得她心中排名第一的是汐暮殘空。
茼蒿聞言心中一動,手也訕訕的收了回來。臉色極為不自然,硬是不敢再往冰臨那邊看,只是小聲的「嗯」了一聲,便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花染憤憤的看著兩人的動作,那看著茼蒿的眼神,簡直就是像要在她身上射出幾個大窟窿。她明顯的看出這兩人微妙的動作起了驚人的變化,斜眼看到身後躺著的莫御風,背在身後的手指朝他虛空一彈,莫御風便發出輕微的申吟,打斷了你儂我儂的兩人。
「快走!」花染急忙出聲,拉這冰臨的手就走。冰臨手臂微動,不留痕跡的甩開她的手掌。花染怒意更深,但是面上還是笑靨若花,「快走吧,來不及了!」
冰臨最後朝茼蒿微微一笑,清俊的臉龐上是掩飾不住的幸福。他的蒿兒,終于接受他了,他們的關系好像進步得讓他都不敢相信的地步。壓抑住狂跳的心髒,閃電般的,一下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臉落寞與惆悵的茼蒿。
茼蒿看到花染回眸時那一抹狡黠,聰明如她,怎麼會不知道花染的心思。本來花染就一直喜歡冰臨的,而自己一直愛慕汐暮殘空,可是現在,她迷茫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愛上了冰臨,但不可否認的是她對冰臨更加有了好感,不似以前那麼單純,有些隱隱的曖昧,但是茼蒿很喜歡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