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御風在茼蒿和雲露香看不見人影的時候才轉過身來,臉上流露出全是深深的哀傷,深情極為負責。尋風在莫御風的身後不斷的蹭著,好像能夠感受主人的哀傷。莫御風輕輕的撫模馬頭,嘴角溢出艱難的笑,「尋風,只有你最懂我!」
「哈哈,一個畜牲能夠懂你的心聲嗎?真是可笑至極!」
天空響起一陣渾厚的聲音,功力及其深厚。莫御風的臉一下冷冽下來,從腰間拔出長劍,冷冷的喝到,「藏頭露尾算什麼英雄,有本事給本將軍滾出來!」
「哈哈,你這小子可還真是大言不慚!」說話間,一個黑影從大樹之上飛躍出來,像一把射出的利箭,快的驚人,身上的力量也是無窮的。他屹立在莫御風的面前,凌亂的發絲和黑色的錦衣卻絲毫不顯頹廢,反倒有股天生的王者之氣。
莫御風眯著眼打量這個男子,那男子卻只是噙著莫名的笑意,笑而不語。莫御風忽的一顫,臉上全是激動,收起長劍,立馬跪了下去,「師佷御風拜見大師伯!」
黑衣男子傲慢的點了點頭,信步圍著莫御風轉了一圈,緩慢的說,「沒想到玉伏劍還有你這個一個根骨奇佳的徒弟,倒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了!」
「謝大師伯贊賞!」莫御風跪在原地沒動,背上卻是冷汗淋灕。想他大師伯楚雲仙昔日的威信,是何等的榮耀,但是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會銷聲匿跡,而現在又出現在他的面前。難道是為了他那充滿了愛恨情仇的情人絲輕柔?可是他身上卻沒半點敵意,倒只像是欣賞藝術品一般,淡淡然。
楚雲仙淡笑了一下,在莫御風的手臂上虛扶了一下,莫御風趁勢站起身子,跟楚雲仙倒是差不多的身高,也都屬于陰柔瘦弱的樣子。楚雲仙冷眼看著莫御風不卑不亢的樣子,最後卻滿意的笑了起來,在莫御風肩上輕拍了兩下,「不錯,小子,有幾分你師父的樣子。師伯我沒有看錯人,哈哈!」
「不知大師伯想要御風做什麼事?」莫御風恭敬的低頭詢問。心中卻已經有了計較,楚雲仙忽然現世,本來只是很小的時候跟他有過幾面之緣,但是他來委托事情,一定不是簡單的事。
楚雲仙瞥了莫御風一眼,好像在為莫御風的發言十分不悅,徑直站到湖邊,享受著涼涼的晚風。見莫御風也安分了下來,才緩緩開口,「你對靈月兒那丫頭有什麼看法?」
莫御風驚愕了一下,淡淡的說,「靈月兒自以為是,狂妄自大,不過她只是我們窟灝的俘虜,掀不起什麼風浪!」
楚雲仙回頭看了莫御風一眼,含著淡淡的諷刺,繼續冷語道,「靈犀國的公主的確有著帝後之相,不管是不是虛假的預言,現在還是攪得人心浮動。可是你可知當初靈犀國皇後產下的可是一對雙胞胎,只是可惜,小公主靈星兒那丫頭在七歲那年病懨而死,從此就只剩下靈月兒擔負重則,你倒是說說,這里是否有蹊蹺?」
莫御風一愣,緩緩的說,「可是江湖傳聞的不是這樣啊,靈犀只有一位靈月兒公主,且有帝後之相,所以才有那麼多人想要贏得佳人芳心,以為得了佳人,就會一統天下。但是從來沒有听說過她還有一個妹妹的,難道大師伯跟靈犀皇是舊識?」
楚雲仙冷冷的瞪了莫御風一眼,望著漸漸暗黑下來的天色,心中卻是一陣惆悵。半響才幽幽的開口,「我認識的不是靈犀皇,而是他的皇後洛水梨。」
他的聲音仿佛充滿了濃濃的哀愁和淡淡的柔情,讓莫御風感覺如同幻覺一般,這樣一個滿身充滿暴戾的男子也能有柔情似水的一面,他難道愛上的人是洛水梨,所以才把有了婚約的絲輕柔給拋棄了?
仿佛看出了莫御風的心思,楚雲仙轉過身來,對著莫御風冷冷的說,「你且莫胡亂猜想長輩的事情,你只需要告訴大師伯,那靈月公主當真沒有問題?」
莫御風心中一緊,面容上卻是一直淡然如水,微笑著說,「大師伯請放心,靈月公主是御風親自去靈犀國皇宮之中接出來的,而且一直嚴加守護,絕無半絲紕漏!」
「哼!」楚雲仙的雙眼冷寒如冰,厲聲道,「親自接送就不會出問題了嗎?沒想到你也這樣有自信!」
莫御風眉頭一皺,倉惶的躬身,「大師伯,御風愚鈍,沒發現不妥,如果大師伯有所發現,還請告知!」
楚雲仙卻只是冷笑了一下,拍拍莫御風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御風,你自己心中清楚就好,千萬不要壞了大事!大師伯是你的後盾,有事都可以來找我!」說完從懷中模出一盒黑檀木描金邊的盒子遞給莫御風,「這是方便聯絡的,切記大師伯的話,後會有期!」
莫御風接過盒子,才要抬頭致謝,楚雲仙卻早無蹤跡。莫御風淡然的臉一下變得青綠,握著盒子的手掌深深的嵌入掌中,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最後一翻身躍上馬背,附耳在尋風旁邊輕輕的說,「尋風,我們要快些了,不然趕不及了,走吧!」
尋風跟莫御風果然心靈相通,仰頭嘶叫了一下,飛一般的狂奔了起來。
茼蒿在雲露香的攙扶下回到驛站,那雲露香一直都是畢恭畢敬,倒讓茼蒿有些佩服起她來。現在天已黑了,驛站門旁兩個大燈籠下站著兩排侍衛,個個神情肅穆。茼蒿心中疑惑,難道出了什麼大事不成?自己走的時候也沒有衛兵嗎?
雲露香看見茼蒿在原地躊躇,朝門口的人高聲喝到,「靈月公主在此!」
茼蒿微投一皺,奇怪雲露香為什麼要這樣喊,她只是一個亡國公主,沒有可能得到這窟灝國禮遇的。可雲露香卻對她的不悅視若無睹,一副恭敬的樣子。
「公主回來了!」其中一個士兵急忙跑進屋里,面上有著濃烈的興奮,好像是進去報信,其余的人都整整齊齊的給她下跪,高聲喊,「靈月公主千歲!」
茼蒿心中一愣,這種場合她卻有些僵硬了起來,好久好久,她都沒有被人這樣擁戴過,那童年模糊的記憶早以淡忘,現在只覺得心酸無比,仿若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