茼蒿走著長長的白玉地磚,看著眼前金碧輝煌的牆磚,金龍飛舞,肆意盤旋。而下,是一張金色耀眼的龍椅,上面坐著一個兩鬢已然斑白的男子,穿著明黃色瓖著金龍的龍袍。他半倚著龍椅,正在閉目小歇。而他旁邊坐著一個彩衣華服的妖艷女子,很是親昵的給汐暮桀按摩著大腿,不難想象,她就是汐暮桀先如今最寵愛的靈妃謝彩蝶。下面的兩邊也坐滿了人,文武百官之類的,這還真是重大的一天。
茼蒿不卑不亢,一臉的從容,始終微笑著,到正中央盈盈一拜,清脆的聲音響起,「靈犀國亡國公主靈月兒參見窟灝皇,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汐暮桀並沒有睜眼,連一絲動作也沒有,倒是他旁邊的謝彩蝶卻發怒了,「放肆,靈月兒你好大的膽子,就算你們靈犀國是亡國,也不該到這里來說這兩個晦氣的字眼!」
靈月兒低頭冷冷一笑,抬起頭來卻是滿臉的無害,「娘娘息怒,月兒並沒有想到那兩個字會是晦氣的字眼,惹得皇後娘娘發怒,真是月兒的不是,還請皇上皇後恕罪。」
謝彩蝶的臉都綠了,芊芊玉指指著茼蒿,「你你」竟是一直說不出話來。
「好了,愛妃,你就安分的坐下吧!」汐暮桀蒼老的聲音卻是極為洪亮,睜開那雙凌厲的眼眸掃向茼蒿,用極為鄙夷的口氣問,「靈月公主,你可知道朕把你接到這里來,所為何事?」
「月兒愚鈍,還請皇上明示!」茼蒿淡淡的回話,一點也不害怕汐暮桀身上陰寒的氣息和迫人的氣勢。哼,要說那駭人的氣勢,還真的沒有人能比過她家的主子。
汐暮桀冷冷一笑,伸手攬過謝彩蝶的縴腰,淡淡的吩咐著,「愛妃,好久沒看到你的舞姿了,朕想念得很啊。」
「呵呵,皇上想看,臣妾定當全力以赴。」謝彩蝶嬌俏一笑,幽幽的站起身子,竟是柔若無骨,輕飄飄的。這樣的身子茼蒿不是第一次見到,絲輕柔利用這樣的體質練就了絕世的輕功,而謝彩蝶竟是練就了一身絕世的舞蹈嗎?
茼蒿冷冷的勾起嘴角,汐暮桀即不安排她的座位,也不搭理她,就這樣讓她站在中央,還叫謝彩蝶下來跳舞。這個老狐狸真的是老奸巨猾,聖意難測啊!
莫凌風走向自己的位置,斜斜的打量了一下旁邊的冰臨和青雲,他們的表情都是淡漠的,好像並不在乎。他冷冷一哼,再笑意盈盈的看著謝彩蝶扭動嬌軀像茼蒿的位置飄去,嘴角的笑更加邪魅了。
一截粉紅的水袖直直的像茼蒿甩了過來,看似輕柔,卻凌厲如刀。茼蒿心中一驚,這汐暮桀搞什麼鬼,明明知道靈月兒不會一點武功,千里迢迢將她接來,不會是想在這里殺了她吧。難道,他開始懷疑她了?自己是哪里露出了破綻呢?雙眼猛然緊縮,靈月兒的溫柔,對,就是那溫柔,茼蒿是萬萬學不來的。也始終排斥著去學習她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可是這樣自負,卻是把自己推向深淵。
茼蒿緊緊的捏著拳頭,面上始終淡然,微笑著面對謝彩蝶。謝彩蝶卻詭異一笑,那袖子與茼蒿 肩而過,接著一條長長的紅綾又拋了過來,同樣,也是如利劍般的與茼蒿擦過。然後,謝彩蝶悠然自得的在圍著茼蒿旋轉起來,長長的水袖將茼蒿圍的嚴嚴實實。
茼蒿眯著雙眼,冷冷的看著謝彩蝶那雙勾魂的丹鳳眼,謝彩蝶卻是詭異的笑,可是卻有輕輕的聲音傳進茼蒿的耳朵,「茼蒿姑娘,我是來助你的。這個老皇帝準備把你送給太子,你做好心里準備。」
茼蒿詫異的看著謝彩蝶,她是誰的人?汐暮殘空?對,一定是他,不然她不會知道自己的名字。茼蒿淡淡的頷首,謝彩蝶卻猛然撤開水袖,拉起茼蒿的手腕旋轉起來。
暈,真暈,茼蒿可是從來沒有跳過舞的,叫她舞劍還差不多。現在只感覺天旋地轉,不知道謝彩蝶一直拉著她轉圈干嘛,可是謝彩蝶卻沒有放開茼蒿,強迫她跟自己跳的天下第一的驚鴻舞。
只見彩衣的謝彩蝶被一身紅衣的茼蒿圍著轉圈,茼蒿身上長長的紅紗飛舞起來,閃耀的紫水晶也翩翩起舞。茼蒿就像一只火紅的蝴蝶,而謝彩蝶就像一朵盛開的花兒。
莫凌風冷冷的笑,越過汐暮金維驚艷的神色,汐暮青雲震驚的眸光,再直直看向一臉哀傷的冰臨。輕輕的綴了一口酒,笑意闌珊。
茼蒿感覺大腦快要缺氧的時候,謝彩蝶才松開了她,在她搖搖欲墜的腰間扶了一把,那輕輕的聲音又傳進耳畔,「記住我說的話,裝作最想跟太子在一起。」說完輕飄飄的移回汐暮桀的位置。
汐暮桀一把摟住謝彩蝶的縴腰,「愛妃,辛苦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汐暮桀臉上帶著笑,卻可以听出他的不悅。眼神銳利的盯著下面驚魂未定的女子。
謝彩蝶低應了一聲,再憤憤的瞪了煙茼蒿,才飄然離去。
「徐文松,賜坐!」汐暮桀懶懶的倒在龍椅上,瞟了眼下面坐滿了人的兩排宴席。
「靈月公主,請自行挑選!」徐文松急忙小跑,躬身站到茼蒿的身邊。
茼蒿這才看向兩排,由著心中那熟悉溫暖的感覺,她第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冰臨。今天比較正式,他懂得白衣上瓖著金邊,多了一絲華貴,他正端著酒樽,朝茼蒿淡淡一笑。
茼蒿急忙轉開眼神,不行,她不能看他,一看到他她就恨不得撲到他身邊。下一秒,她看到那張金面,那紅唇依舊邪魅的笑著,把玩著手中的空空的酒樽。
茼蒿沒有多想,轉開目標,終于看到那張什麼都漠不關心的俊臉,一身黑衣金邊的汐暮青雲。汐暮青雲沒有看她,只是自顧自的喝著酒,茼蒿微微一笑,朝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