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個時候,大門被人猛地推開踢開,楚飛寒著一張臉站在門口,旁邊是允荷和祈卓野,並沒有其他的人。
茼蒿冷笑了一下,一下子坐到桌子邊,又喝起那杯冷茶來,對楚飛的到來視而不見。
祈卓野本來漫不經心的,卻在看到桌邊那一抹白衣傾城的美人之後,表情微微一愣。這個女子清雅中透著高貴,但是他最震撼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歲自己的熟悉感。忽然想起泉水邊上那一抹白影,心中猛地一窒,定定的看著她,是她嗎?
「姐姐,你怎麼可以傷害喜芳,你明知道她是我們天懸寨的二當家。」楚飛雙眼含淚,飛奔到喜芳的身邊,將她扶起來,伸手就探上她的脈搏,察覺出的確是很重的內傷,才松了一口氣。但是無意間卻瞟到祈卓野愣愣看著茼蒿的樣子,心中頓時大冒酸意。
這麼多年,不管她和祈卓野鬧成什麼樣子,但是他們早就成了心目中的彼此。祈卓野貴為太子,卻也只在意自己,她完全相信祈卓野不是個見色忘義的人,所以大膽的推薦汐暮紫環將汐暮藍雪介紹給祈卓野。可是現在,他直勾勾看著茼蒿的眼神,這又是什麼意思?
她忽然有些害怕,害怕祈卓野看上茼蒿,她也很後悔,悔不得不該把茼蒿接回天懸寨。可是,大局為重,不是嗎?只要江山在她的手中了,祈卓野定然是她的囊中之物。這樣一想,又釋然了許多,只是在看祈卓野的時候,也帶上了一絲怨恨。
茼蒿將她的小動手盡收在眼里,自然也感覺到祈卓野那探究的目光在盯在自己身上。垂下的眼眸里閃過一絲戾氣,緩慢的抬頭,對那些眼神視而不見。淡然的看著楚飛,「這個人在我房里鬼鬼祟祟的,我認為她是想對我不利,飛兒你覺得呢?」
楚飛的雙目含著恨意,但轉瞬即逝,而是緩慢的上前,握住茼蒿的手,認真的說,「姐姐,你是懷疑飛兒會對姐姐不利嗎?」
「飛兒會對我不利嗎?」茼蒿很想直接問出楚飛的目的,可是她忍下了。因為她感覺到一個大大的陰謀,如果自己稍微不謹慎,就會讓她死不瞑目。
楚飛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苦笑,「你是我姐姐啊,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我真的很失望,很傷心,很傷心……」楚飛淒然一笑,就直接輕飄飄的倒在地上。
茼蒿眉頭一皺,一道疾風帶過一道黑影飄過,祈卓野已經在楚飛落地之前將她抱在了懷里。看著楚飛昏.迷過去的小臉,一張剛毅的臉上帶著心疼,然後責怪的瞟了一眼茼蒿,「你不該這樣對她,她是個極其善良的女子。」
茼蒿冷笑了一下,沒有理會他,徑直喝著手中的冷茶。
祈卓野皺眉看著茼蒿,最終欲言又止,抱著楚飛大踏步的離開了。而允荷直接從地上扶起喜芳,往外走去。喜芳在經過茼蒿的時候,茼蒿快速的站起身子,與她 肩而過。而喜芳的手上則多了一個空了的茶杯,喜芳微微一愣,淡然的將手攏入袖子里面。
茼蒿倚靠在窗邊,雙目淡然的看著窗外的近乎黑暗的昏黃景象。蕭天越那一抹紫杉闖入眼球,她只是淡淡一瞥,並未多有動作。
蕭天越看到清冷得如同在畫中的白衣女子,她雖然一動不動,但是她的悲傷卻從內心里往外不住的蔓延。第一眼見到她就是這個樣子,只是現在,她的悲傷更加的濃烈了。本來一直都自認為自己是最落寞孤寂的,可是,茼蒿身上散發出的,卻比自己強大得多。
輕嘆了口氣,往茼蒿依靠的窗邊走了幾步,到她窗外才停了下來,手中的折扇挑起茼蒿的下顎,幽聲的問,「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茼蒿心中一顫,目光終于落到蕭天越那雙陰郁中包涵柔情的眸子,粉女敕的唇瓣輕輕吐出一句話,「你對我,有什麼企圖?」
蕭天越看著這樣的茼蒿,那句輕柔的話語卻如同一塊巨石投進自己平靜的心湖,不假思索的就說,「我想要得到你的人,你的心。」
「是嗎?」茼蒿淡淡一笑,分不出到底是何種情緒。是為了得到自己的心嗎?可是從小到大,每個跟自己親近的人,都在想法設法的利用她,到底為了從她這里得到什麼?那個荒謬的預言?她還不足以傻到相信那個預言。
茼蒿越來越覺得自己是這個陰謀的導火線,所有的人都想利用她。現在,她誰也信不過,誰也不會信,她不敢再冒險。
「蒿兒。」蕭天越被茼蒿的哀傷弄得無所適從,拿下扇子,就想伸出手臂將茼蒿那縴弱的身子納入羽下,幾乎是出自本能的。
「 !」大門被人一腳踢開,蕭天越頓時收回手臂,暗自懊惱,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的失常呢?
茼蒿沒有轉頭看來人,只是看到蕭天越放下手臂,唇角露出自嘲的笑。蕭天越心中一顫,下意識就想到解釋,可是,他該如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