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痕的警覺也是很高的,感覺有陰冷的目光盯著自己,瞬間揚起一把飛刀,甩手就射了過去。茼蒿輕拂水袖,那飛刀猛地反彈,直接釘到床榻的床架之上,發出顫巍巍的抖動。
「茼蒿,怎麼是你?」雲痕正在驚訝來人的武功修為,警惕的月下床鋪,就看到一身白衣勝雪,恢復最初的清冷仙女般的模樣,頓時覺得雙眼發亮。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她這個樣子,不知道為什麼,此刻就覺得她好迷人,就像披著一層朦朧的月光,投進自己的心房。
茼蒿輕佻眉頭,「怎麼,不歡迎嗎?」
「怎麼會呢?你都不知道我多想你。」雲痕模著腦袋,有些生澀的笑了笑。然後在茼蒿怪異的目光下,快速的拉開椅子,「茼蒿,你快坐。」
茼蒿看到雲痕殷勤的樣子,無奈的搖了下頭,但是礙于現在找他有事,也不能甩袖走人。只好邁步走到那椅子邊上,坐了下來,「你也坐,我找你有事。」
「好的,蒿兒你說。」雲痕一時興奮,急忙就挨著茼蒿坐了下來。
茼蒿斜睨了身邊男子一眼,雲痕猛地跳起,搬著椅子閃身跳到對面。額頭冷汗滴落,嘿嘿的干笑兩聲,「這下好了,好了。」
茼蒿壓下眼眸,窗外那一閃而過的黑影她看得清清楚楚。抬起眼來,看著小心翼翼的雲痕,淡笑了一下,卻是朝他招了下手,「坐過來點,怕我吃了你不成?」
雲痕俊臉一下子就紅了,驚愕的看著素來的冰山美人,她,她叫自己過去?沒听錯吧?
「咳咳。」茼蒿也有些尷尬,別開頭輕咳了兩下,「不過來就算了。」
只見一道黑影一閃,雲痕快速的就坐到了茼蒿的身邊。但卻是規規矩矩的坐的十分端正,手里後背都是細密的汗珠,訕訕的說,「我,我來了。」
茼蒿本來有些不自然,但是看到雲痕那小媳婦的樣子,頓時煙消雲散,愉悅的勾起唇角,「還真怕我吃了你?」
雲痕咬了下唇,猛然抬起頭,竟然是快速的將茼蒿放在桌面上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但是感覺到自己手心的濕潤,猛地又撤開,在衣衫上快速的擦了擦,再次握住。可是茼蒿卻是極快的收回手去,淡淡的看著雲痕,目無表情。
「對不起,我以為你…….」雲痕頓時一陣失落,本來羞紅的臉頰也瞬間蒼白起來。
茼蒿皺了皺眉,心中也有些不舒服起來,不是討厭雲痕的踫觸,而是她覺得自己傷害了他的感情。輕嘆了口氣,本來想勸解一下他,但是窗外那微弱的呼吸卻時時提醒著自己正確的做法。茼蒿一咬牙,伸出手去蓋在雲痕依舊放在桌面,那蒼白修長的手指。
雲痕更是俊臉慘白了,他實在是搞不懂茼蒿的意思,他甚至不敢再去揣摩。
茼蒿朝他微微一笑,「你可還記得曾經對我說過什麼?「
雲痕木訥的點點頭,然後認真的看著茼蒿,鄭重的說,「我喜歡你,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喜歡你。」
茼蒿心中一顫,又想松開手。若說莫御風蕭天越等人對她是有企圖,那雲痕呢?這麼單純的人,單純的喜歡,讓她如何收場?深吸了口氣,忽然撲進雲痕的懷抱。雲痕嚇了一跳,無措的張開雙臂,下意識的就將堅實的雙臂緊緊的收攏。茼蒿身上淡淡的清香縈繞鼻尖,雲痕恍若身在夢中。夢,這一定是夢,自己做了好久好久的美夢。
「別緊張,外面有人偷听,我問你,你現可有給莫御風聯系?」茼蒿的聲音低低的在他的耳邊響起。
雲痕身子一僵,心中才豎起的美夢一下子就破碎了,是啊,自己算什麼?沒權沒勢,她連主上都不要了,又怎麼會低三下四的看上自己?看來自己真是白日夢做多了,才會產生這樣猥瑣的想法。自嘲的苦笑一下,收回手臂,卻沒有推開茼蒿,也小聲的說,「一直在聯系著,不過從沒有過回音。」
「明天他要出戰,雲痕,幫我個忙,你一定要趕在他出現在邊關前勸阻他回去。這是個拳套,他進了就難以全身而退,今晚半夜十分,我來找你。」茼蒿更是一臉凝重,看來莫御風的情況很不樂觀。
「我可以自己下山。」雲痕淡淡的說,聲音有說不出的失落。
「你可知道山上除了陣法,還有毒霧,你敢肯定你知道下山的途徑?」聰明的茼蒿自然知道雲痕的心思,可這完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
「怎麼可能?」雲痕詫異不已,「我們白天上來不是都好好的嗎?」
「你也不看看帶你上來的是誰?」茼蒿有些無語,「你真的那麼信任你的小師妹?」
雲痕忽然有些怒了,就想推開茼蒿,「你怎麼可以懷疑她?」
茼蒿卻是一把緊緊的抱住雲痕的雙臂,不讓他動彈,但是對于他那護短的心意,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畢竟那是他從小就生活在一起的,而自己,才跟他相識多久?輕嘆了口氣,「你就當我胡說好了,你主上的安全,你自己決定吧。不過今晚我不會再來找你,你想通了就自己來找我吧。」
雲痕又氣又怒,氣惱難當,可是被茼蒿這樣抱著,竟是再大的怒氣也冒不出來。他全身都感覺虛軟無力了一般,大腦一片空白,只余下懷里的清香。
茼蒿發現雲痕沒有動靜,抬頭去看他,正好對上他望著自己的眼眸,神情溫柔,像一汪春水般痴纏。茼蒿猛地退開他的懷抱,踉蹌著快步從窗外翻身出去。壓下凌亂的心跳,在牆角的陰暗處藏了起來。
茼蒿本來以為可以看見潛藏偷听的人是誰,可是只看到一道黑色的影子,那人身型極快,如鬼魅一般躍過院牆,消失不見。茼蒿看到那黑影,神色卻是冷寒得可怕,如果她沒有看錯,那人就是屢次陷害自己的那神秘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