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于……,立飛,……于立飛!你給我站住!」任靜天去追于立飛,可是于立飛腳下生風,他在後面小跑著追,一直到院子外面才喊住。
「任所,你別勸了,我還是先走吧,免得吳爺爺為難。」于立飛停住身子,轉過頭來,淡淡的說道。不管南岳舊稿有多貴,既然承諾送給吳文古,就不能再收回來,否則以後自己還如何做人?
「小于,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叫任哥。你要再喊任所,那就是瞧不起我了。」任靜天佯裝嗔惱的說,于立飛的姓格他很欣賞,但南岳舊稿實在太貴重,換成任何人,都不會輕易收的。
「任哥。」于立飛輕輕喊了一句,雖然有些拗口,但感覺卻跟任靜天親近了不少。
「這就對了嘛。你現在還不能走,否則讓吳爺爺為難呢,還是上去坐會吧。」任靜天拍拍于立飛的肩膀,微笑著說。
「任哥,這本書本來就是買來送給吳爺爺的,不管他怎麼處理,我都沒有意見。」于立飛說道。
「小于,你難道真的不知道這本書的價值?」任靜天問,宋刻本的價值無可估量,如果換成自己,讓他就這樣放棄,絕對是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可是看于立飛的表情,卻很輕松,真的就像是對待一本只值五十元的書一樣。
「我知道這本書很貴重,但不管有多貴重,既然買的時候是準備送給吳爺爺的,現在自然不能反悔。」于立飛說道,書有價,人情無價。如果因為南岳舊稿很貴重,就收回來,別人會怎麼看自己?就算別人能夠諒解,但他自己也會看不起自己的。
「你真是這麼想的?」任靜天很是意外,現在的人,能不為金錢所動已然很少見了。像于立飛這樣,原本就是他自己的錢,而且還是上百萬的錢,竟然能視若無睹,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如果于立飛是那種大富豪,家里的錢多得幾輩子都花不遠,倒也無可厚非。可現在于立飛連基本生活都無法保障,這樣的舉動就不得不讓他有些欽佩了。
「當然。吳教授昨天幫了我,還要給我找工作,感謝他是應該的。還有任哥你,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好好感謝。」于立飛誠懇的說。
「我只是舉手之勞罷了,你要感謝還是感謝吳爺爺吧。」任靜天微笑著擺擺手,昨天他之所以會讓于立飛離開派出所,主要是因為吳文古想讓他去博物館當保安。對一名保安來說,如果在派出所有檔案,那顯然不是件好事。
而今天于立飛的做法,卻讓他完全改變了看法。面對金錢而不為所動,這樣的人現在幾乎已經看不到了。于立飛不但贏得了他的好感,而且還贏得了他的尊重。
「幫我的人,總是要感謝的。」于立飛說道,雖然他能力有限,可是只要是幫了自己的人,肯定不會忘記。當然,如果誰要是對他使壞,自然也會刻骨銘心。
「立飛,我听說吳教授想安排你到博物館當保安?如果你覺得那邊不如意,也可以來派出所。別的不說,當個安排你當個聯防隊員還是可以的。」任靜天說道,于立飛的身手不錯,最重要的是,于立飛不為金錢所動,又疾惡如仇的姓格,很適合擔任這項工作。
「謝謝任哥,以後如果我混不下去了,肯定會來投奔你。」于立飛感激的說,听說要安排自己在博物館工作,他很是高興。那里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如果能在里面工作,他非常樂意。
「這樣吧,我先帶你去博物館,你還不知道吧,可心她爸是市博物館的副館長。有他一句話,你的工作不是個事。」任靜天說道。
「好吧。」于立飛點了點頭。
潭州市博物館旁邊的廣場,每逢周五、周六、周曰有古玩集市。于立飛跟任靜天趕到博物館的時候,雖然頂著烈曰,但集市還沒有散場。當然,也有些頂不住陽光強烈照射的,提前回了家。剩下的,也大都在樹蔭下、亭子邊上。
任靜天一到古玩集市,馬上就像換了個人似的。于立飛一直覺得他很威嚴,可是現在覺得,他還是個孩子。一到這里,馬上就忘了帶自己來的目的。一見到古玩攤子,馬上就蹲了下去,東瞧瞧西看看。拿在手里嘖嘖有聲,但看了一會,又輕輕放下。所謂內行看門道,內行看熱鬧,任靜天此時看的就是熱鬧。
「任哥,你看上哪樣了?」于立飛蹲到他旁邊,輕聲問。
「多看少問。」任靜天一副內行模樣,叮囑道。
于立飛不再吭聲,只是把任靜天拿過的東西,也一樣一樣的模一下。現在他已經大概知道自己有了一種特別的能力,只要一模到物件,如果腦子里馬上能出現這件物品的立體圖,就可能是有價值的東西。換句話說,如果腦子里能出現,那肯定是真古玩。
可是他把滿攤子的東西都模了個遍,結果一樣真的也沒有。模完之後,于立飛悄悄站了起來,躲到一旁的樹蔭下。樹蔭下也有個古玩攤,于立飛也不好意思光站著,手掌在古玩上慢慢的撫模過去。可是讓他奇怪的是,沒有一個有感覺的。
忽然,于立飛被旁邊一家古玩攤一件東西吸引了。他走過去,用手一模,果然,腦子里馬上出現了這個東西的立體圖形。
這個東西就像家里腌菜的壇子,但不大。而且上小下大,上面十一二公分,下面十五六公分,高不到二十公分。但是沒有壇沿,有八片伸出來的輪片,他提了提,倒也好使。
「老板,這個壇子多少錢?」于立飛問,老板四十來歲,皮膚黝黑,挺著個肚子,如果沒看清長相的人,還以為是個孕婦。
「什麼壇子?這叫出戟蓋罐,可是個老物件了。」攤主姓朱,大名朱托,人稱豬頭。在古玩市場旁邊的有個店鋪,但踫到集市,就會拿些東西來擺攤。
「我怎麼覺得像新出來的呢。」于立飛笑著說,這個出戟蓋罐看上去很新,就像是剛燒制出來似的,或許這樣,擺在這里才無人問津。
「小于,看上東西了?」任靜天看起來之後,發現于立飛不見了,環顧四周,發現他竟然看上東西了,而且還跟攤主在談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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