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立飛回到酒店之後,就給黎建國去了個電話,後者很快不到了他的房間。一走進房間,黎建國就看到了桌上擺著的一塊石頭。個頭不大,一只手就能拿起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塊大的鵝卵石。它靜靜的擺在那里,像是在等待著黎建國。
「立飛,這就是你幫我買的石頭?」黎建國走到桌邊,拿起石頭,饒有興趣的問。
「是的。黎局,你也懂石頭?」于立飛問。黎建國雖然在看著石頭,可是翻來覆去的,並沒有看出什麼名堂。懂不懂石頭,其實一眼就能看出來。
「這輩我只懂人,可不懂什麼石頭。立飛,這個是不是就是翡翠?」黎建國笑著搖了搖頭,在他眼里,所有的石頭都是一樣的。只是這塊石頭上面有幾個小綠點,顯得跟其他石頭有些不一樣。
「這個叫松花,雖然是綠色的,可還稱不上翡翠。」于立飛笑著說。
「這塊石頭多少錢?」黎建國問。
「我五千收的,賣給你兩萬。」于立飛平靜的說道。其實這塊石頭,他可以送給黎建國,但是如果真的不收錢,甚至價格賣的低,對兩人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如果于立飛不知道石頭內部的情況,自然不會這麼篤定。
「兩萬?立飛,你這賺的是不是有些多了?」黎建國蹙了蹙眉頭。兩萬塊錢,差不多可以在市區買套房,如果到石山去買石頭的話,至少能買幾十車。
可現在一塊這麼點大的石頭,于立飛竟然要價兩萬,確實讓他接受不了。黎建國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但兩萬塊錢買塊石頭,還是覺得很瘋狂。
「不多,一點都不多。而且,這還是人情價。」于立飛搖了搖頭,堅定的說。看似他賺了不少。可是黎建國買回去,賺的比他還要多。當然,這樣的價格,也就他敢出,如果換成熊品、吳家山或者曾大的任何一個人,都是不敢開這麼高的價。
「不能再少點?」黎建國有些猶豫的問。兩萬塊錢。他拿得出來。可是讓他用兩萬去賭一個石頭,著實有些搖擺。
「黎局,咱們關系不錯,我還能賣你高價?」于立飛笑著說。他好像渾然沒有覺得,自己一下賺到了好幾倍的利潤。
「立飛,你才五千收的。給我兩萬,還不算是高價?我看,給我一萬就差不多了。」黎建國臉上露出不悅之情。他一直覺得于立飛很會做人,可是沒想到,他竟然連自己的錢也要賺。如果不是晚上自己沒時間,這塊石頭當時自己就買下來了。
「黎局,以咱們的關系。按說給你一萬是沒有問題的,哪怕就是白送給你,也不要緊。可是如果價格過低,別人就會說閑話。這塊石頭的表現很好,你看看,這是一條蟒帶,上面有松花。雖然這後面有一些小綹,但並不影響這塊石頭里面出高綠。」于立飛淡淡的說道。
「可是如果這塊石頭里面什麼都沒有呢?」黎建國說道,他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讓他花兩萬塊錢沒問題,只要這塊石頭里面的玉料價值能超過兩萬。
「這就需要看黎局的魄力了。」于立飛望著黎建國。意味深長的說。
「好吧。」黎建國望著于立飛,最後終于下了決心,咬了咬牙,他選擇相信于立飛。
「這塊石頭我會幫你帶回去,到時咱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于立飛說道。
「立飛。你還怕我少你這兩萬塊錢麼?」黎建國有些不高興的說。能用兩萬塊錢買下這塊石頭,他就已經掙扎了許久。自己同意了之後,于立飛竟然還要見到現錢,這不是說,他的金口玉言,連兩萬塊錢也不值?
「黎局,你多慮了。這是玉石界的行規,如果你今天拿走這塊石頭,明天就賭漲,到時候這塊石頭算誰的?」于立飛問。這樣的事情,又不是沒有出過。
「這倒是,好吧,回去之後再交易。」黎建國笑著說道。他覺得還是于立飛考慮周全,既然自己選擇相信于立飛,那就要相信他到底。
「這就對了,到時我給你找個地方解石,一刀切下去,就知道你是賺了還是賠了。」于立飛把石頭收起來,微笑著說道。
「一刀論輸贏?」黎建國說道。
「是的,解石的過程,看似枯燥,其實充滿著緊張與刺激,到時你自己親自去感受一下就知道。」于立飛笑著說。
「行,到時我一定去。立飛,明天我就要回潭州了,你跟我一道回去麼?」黎建國問,這次他來瑞麗辦案,才十幾個小時,就干脆利落的把案破了。
這讓他非常自得,這次回去之後,先不說莫鎮軍會怎麼感謝他,光是局里和市里的表揚,就能讓他在政治上贏得高分。明年市局的領導就要換界,如果他能讓市里的領導對自己有更好的印象,說不定明天也能問鼎局長之位。
「我可能還要待幾天,而且我還開著車來了呢。」于立飛說道,雖然莫鎮軍出了問題,可是他跟熊品、吳家山還有曾大,卻是不會受太多影響。
「行,你回潭州之後,馬上給我打電話。」黎建國看了那塊石頭一眼,戀戀不舍的說道。
「莫總跟你也是一起回去吧?」于立飛問。
「應該是的,他的身體其實沒什麼大礙,而且郭宇健和範博的事情,對凱麗珠寶可能有很大的影響。立飛,听說莫鎮軍邀請你擔任凱麗珠寶的玉石顧問,你怎麼不答應?」黎建國隨口問道。
「我的黎局,你以為玉石專家是那麼好當的?他之所以讓我擔任這個職務,肯定是想讓我給凱麗珠寶挑選毛料。你想想,如果我有這個本事,用得著給凱麗珠寶打工麼?」于立飛淡淡的笑道。
「听說莫鎮軍開的條件非常誘人,你當了玉石顧問,以後也可以給我多買幾塊石頭嘛。」黎建國說道。
「黎局,如果你連續賭垮幾塊石頭,或許你就不用這麼急切了。」于立飛淡淡的笑道。
「賭石就像賭博,總會有輸有贏嘛。」黎建國笑著說,于立飛的運氣不是很好麼,正好趁著他的好運氣,自己接連賭幾塊石頭,興許以後就不用靠那些灰色收入過日了。
「黎局,在瑞麗就有這麼一個活生生的例。一個叫可溫的緬甸人,靠賭石發的家。在二十幾年前,他就有五千萬的資產,那個時候的五千萬,比現在的五個億還要值錢。可現在,他窮困潦倒到,連一塊石頭都買不起了。」于立飛嘆了口氣。
「看來,人不能太貪心,但也不能完全沒有貪心。貪心其實就是一種**,一種促使你前進的動力。」黎建國淡淡的說道。
「謝謝黎局的指教。」于立飛微笑著說。突然他又想到一個問題,問︰「黎局,既然莫鎮軍已經找到了,我跟熊品這些人,是不是可以恢復自由了呢?」
「這當然,自從莫鎮軍醒來之後,這件案跟你們就沒有關系了。」黎建國說道。
「曾哥,明天有什麼安排?」于立飛等黎建國走後,給曾大去了個電話。
「還不知道,如果公安局解禁了咱們的行動,應該會去騰沖吧。可是吳總卻想回去了,今天晚上的事情,讓他顏面盡失。」曾大笑了笑,說道。
「剛才我還在跟黎建國聊天,人不能太有貪心,我師父晚上就是一時沒有把持住。至于公安局的禁令,黎建國已經跟我說了,在莫鎮軍找到之後,就解禁了。」于立飛微笑著說。
「太好了,立飛,這也是因為你,否則要靠公安局破案,搞不好咱們得在這里過年。」曾大打趣的說道。公安局這麼多人,竟然連一個于立飛都不如,說出去也是個笑話。
「你跟熊總說一聲,看明天有什麼安排。」于立飛說道。他其實在玉石界,還是個新手,哪怕就算再有錢,如果離開了熊品這些人,根本就看不到好的毛料。
第二天一早,于立飛退了富豪大酒店的房間,去了姐告市場那邊。他先去市場的毛料區,此時那些新來的毛料已經擺到了木排上。這個時候正是毛料區最熱鬧的時候,很多人都蹲在木排前,認真的看著地上的毛料。
「可溫先生。」于立飛隔著老遠,就見到了昨天在酒店里出現的那個傳奇人物,可溫。
昨天于立飛並沒有特別注意,但現在看來,可溫已經老了。他的頭發全白了,胡茬也白了,臉瘦得像絲瓜,干癟的身弱不經風。不知何故,他臉上經常泛出紅暈,燒紅整個臉龐。他昏暗、迷茫的雙眼,略略有些發木,唯有見到玉石時,雙眼才閃爍出神奇的亮光。
可溫穿一身淺黃色的綢緞衣褲,那衣褲都顯得十分肥大,在他身上飄來蕩去,越發顯得他身軀干瘦如柴。如果風再大些,于立飛相信能把他吹走。
「你好。」可溫看了于立飛一眼,淡淡的說道。玩玉石的人,除了需要一雙好眼楮之外,還得有很好的記憶力。昨天于立飛就坐在他身邊,而且于立飛在岩吐的第一塊毛料時,就語出驚人,他自然有印象。
PS︰無線的鮮花不知道要怎麼才能有,大可需要一朵鮮聊以〞iei〞,誰賞賜一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