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于立飛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身份,杜運國去國土所,至少還見到了郭德州。可是他去國土所,人家一听是大托派出所審批土地的,就說要所長簽字。而他去見郭德州,被國土所的副所長黃玉平擋了駕,連人都沒有給他看到。
黃玉平表面上對于立飛很客氣,實際上卻傲得很,一句所長出去了,讓于立飛吃了閉門羹。
「黃所長,我們派出所跟國土所,也算是兄弟單位,你看昨天我們所長也特意來跑一趟,今天我也來了,是不是把報告留下來。如果郭所長回來了,辛苦你幫我遞一下。」于立飛微笑著說。
「于指導員,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這件事我確實幫不上忙。你看這樣好不好,所長要是回來了,我再通知你過來?」黃玉平笑了笑。
「好吧,既然郭所長這麼忙,那我下次再來就是。」于立飛看著黃玉平皮笑肉不笑的樣,恨不能一腳就把對方踢翻在地。
「許滿紅,你讓徐大林帶兩個人來國土所。」于立飛離開國土所之後,馬上給所里去了個電話。在電話里,于立飛的語氣非常嚴厲。真是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他已經給足了國土所面,可是郭德州為了逞能,還是意氣用事,那就怪不得他了。
「于指,是不是出什麼事了?」許滿紅驚訝的問,她還是第一次見于立飛說話這麼嚴肅。于立飛作為指導員,他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對所里的工作,一般都不會干預。
「來了不就知道了?!」于立飛的語氣不容置辯。他的听力異于常人,剛才經過郭德州的辦公室,雖然大門緊閉,可是里面有沒有人,他還是能听得出來的。
如果郭德州見了自己。他還沒這麼生氣。畢竟他是帶著誠意來了,杜運國上次沒給郭德州面,他可以代表杜運國道歉。派出所跟國土所,也經常需要統一行動,聯合執法,大家算是低頭不見抬頭見,他也不想把關系搞僵。但郭德州連見都不見他,而且還讓黃玉平敷衍了事,他自然火冒三丈。于立飛可不像杜運國,逆來順受的事。他是不會干的。
「于指導,有什麼指示?」徐大林帶著兩名聯防隊員,開著新的面包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國土所。看到于立飛站在桑塔納旁邊郁悶的抽著煙,他馬上跑了過去。
「郭德州你認識吧?」于立飛抽了口煙,沉聲問。
「有什麼事嗎?」徐大林見于立飛一臉的嚴肅,原本浮起的笑容,一下消失了。
「有人舉報,郭德州從事非法活動。今天你們的任務就是盯緊他。他所有活動,必須隨時向我匯報。」于立飛正色的說。就算他心里有氣,也不能舉著旗幟去報復。
如果郭德州能以身作則,他自然無話可說。但要是郭德州真的有什麼非法行為。那就怪不得他呢。哪怕郭德州今天只是跟朋友玩幾把牌,也得把他以賭博為名,抓回派出所處理。
「于指導,是不是提前給杜所長打個招呼?」徐大林問。畢竟國土所跟派出所的級別是一樣的。抓了人家的所長,到頭來還不是要放人的。派出所跟國土所,都是國家機關。何必搞得水火不相容呢。
「徐大林,是我給你安排工作,還是你給我安排任務?要是不想干就早說,我換能干的人來。」于立飛大聲說道。
「于指導,保證完成任務。」徐大林現在還真的有點怵于立飛,看到他是動了真怒,馬上大聲說道。
于立飛上任之後,已經體現了他的能力。這次抓獲盜竊案,也是于立飛提出,要把封鎖路口的時間延長。還有把上級領導請來指導工作,也是于立飛的主意。可以說,現在派出所除了業務上的事之外,其他事情,都是由于立飛作主。
指導員可是負責評定考勤、考核、獎勵。他真要是得罪了于立飛,可沒好果吃。如果于立飛只是一個普通的指導員,他倒也不會顧忌什麼。畢竟他是派出所的老人,可現在于立飛在所里威信很高,而且杜運國很多事情都听他的,于立飛跟分局的胡新君關系又很好。不要說他只是一個普通民警,哪怕就是朱海江,現在對于立飛也上畢恭畢敬。
這次不知道郭德州怎麼得罪于立飛了,但既然于立飛找自己來做這件事,他自然不好給郭德州透氣。派出所想要抓誰的把柄,簡直輕而易舉。郭德州身為國土所的所長,不跟別人玩個牌?不跟人歌舞廳去娛樂一下?
「郭所,派出所的于立飛已經走了。」黃玉平等于立飛走後,到了郭德州的辦公室,笑吟吟的說。剛才于立飛氣急敗壞的樣,他想起來就解氣。
「嗯。」郭德州應了一聲,派出所這次申報土地,他確實是故意刁難。如果派出所敢違法先建,他就敢帶著人去派出所執法。
「派出所的人也真是給臉不要臉,杜運國沒辦成的事,派了個指導員來。指導員就指導員唄,一看就是才上任的。郭所,你說杜運國怎麼腦袋就這麼不開竅呢?」黃玉平微笑著說道。這件事的根源還在杜運國身上,如果他不低頭,派出所的地,恐怕是今年也批不下來的。
「他要開竅了,不就沒這事了?」郭德州抬起頭,淡淡的說。派出所是執法單位,而且杜運國又剛正不阿,上次杜運國不給自己面,他雖然記恨在心,可是拿杜運國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剛才沒看到于立飛氣急敗壞的樣,但他偏偏拿我們又沒辦法,真是解氣。」黃玉平奉承的說,郭德州跟杜運國有過節,他自然要幫著郭德州出氣。
「嗯,辛苦你了。」郭德州滿意的點了點頭,他還沒有意識到,得罪于立飛的後果,跟杜運國是完全不一樣了。他得罪杜運國,最多讓杜運國生悶氣。可是今天他得罪了于立飛,派出所的人已經在外面等著他。他莫伸手就罷了,一旦伸手,必被捉!
「郭所,大托賓館來了‘新人’,晚上要不要耍耍?」黃玉平微笑著說。他是郭德州提拔的副所長,在國土所,一切以郭德州馬首是瞻。今天郭德州心情不錯,他自然得讓郭德州繼續保持這樣的愉悅心情。
「好,你去安排吧。」郭德州的眼閃過一道神采,他的愛好也是男人的愛好,平時打打牌,偶爾在外面吃吃「野食」。但他的要求比較高,一般歌舞廳的三陪小姐,是看不上眼的。他只喜歡「新人」。
郭德州只顧著自己痛快,他拒絕見于立飛的時候,沒想到于立飛竟然會專門安排人跟著他。他晚上在大托賓館開房的時候,兩人正在床上「大戰」的時候,徐大林帶著兩名聯防隊員突然破門而入,抓了個現行。不但抓了現行,而且還現場進行了拍照。
「徐警官,我是郭德州啊,今天這是怎麼回事?」郭德州抓起一件衣服擋住自己的「緊要」部位,滿臉堆笑的說,可是他勉強擠出來的笑容,實在太難看了。
「我管你郭德州還是李德州,全部帶回派出所。」徐大林大聲呵道。這是郭德州自己找的,典型的敬酒不吃吃罰酒。
「徐警官,這是一點意思,你讓我走,我絕對不會忘記你。」郭德州拿出一疊錢,迅速塞到徐大林口袋里,低聲說道。
「郭所長,請你不要為難我。」徐大林一臉正氣的說。如果是以前,他或許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可是今天是于立飛特意安排的,自從郭德州進了大托賓館之後,他就要求徐大林隨時匯報。借他三個膽,他也不敢放郭德州走。
到了派出所,郭德州被要求蹲在房間里。派出所的其他人,每個人都很忙,暫時也沒人來理他。有不少人因為各種原因進去派出所,踫到情緒激動的,一般都會這樣的冷處理。就讓他蹲在那里,慢慢就會屈服。但今天針對郭德州,顯然是于立飛的有意安排。
「任警官,我是郭德州啊,能不能幫個忙?」郭德州看到任金貴走進房間,好像看到救星似的。作為大托國土所的所長,他跟派出所的人都熟。以前就算派出所有什麼行動,他都會得到消息。就算正巧踫到,對方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是這次,卻是針對自己而來。
如果說剛才在大托賓館的時候,他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話,那現在完全明白地來了。昨天杜運國來找自己審批土地,可是被自己推諉了。杜運國是個厚道之人,不會做這等打擊報復的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今天自己避而不見的于立飛。他暗暗後悔,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現在被抓了現行,自己所有的底牌,全部沒有了。
「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任何忙。」任金貴冷若冰霜的說道,這是于立飛親自讓徐大林抓的人,他有幾個腦袋敢去求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