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將失去意識的時候,她被人抬到了病床上,然後推進了手術室。針扎進她的皮膚里,她能夠感覺到冰涼的液體在一點一點的推進她的皮膚,然後她就感覺到冰涼的手術刀在她的心髒處來回動作著。雖然意識迷離,但是還有感覺,只是不覺得疼而已。
莫言拼命的想要睜開眼楮,可是明顯是有些力不從心,手術照在她身上,她的臉色慘白慘白。
「主任,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從那個地方走出來,手術的地方還在流血。怪嚇人的。」他們說的那個地方,是指太平間。
旁邊還有其他的護士在應和著。確實,他們都被嚇到了,聊一聊這件驚悚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很顯然,她們不夠聰明,挑錯了時間,現在這個時間很顯然不適合聊天。
「你們很閑是不是?」被叫做主任的男人,冷冷的說道。
莫言躺在手術台上,隱約听到她們在說什麼「先天性心髒病」、「太平間」、「死而復生」之類的詞。
先天性心髒病?她怎麼會有先天性心髒病?
然後還沒有來得及等她仔細思考,她就已經失去意識,昏厥了過去。
「主任,心跳在急速下降,血壓也在降低。」
「聯系血庫,快,準備輸血。」老天好不容易給了他一次機會,他一定不會再讓閻王把她帶走,絕對不允許。
莫言還是處于昏迷的狀態,她不知道,僅僅是這麼短的時間,她的人生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一切都已經變得不一樣了。莫言再次睜開已經是兩天之後的事了。
臉上還帶著氧氣面罩,身上一堆的醫療器械。她的床邊還趴伏著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女人,她雖然還有些迷糊,但是她很清楚,這個人絕對不是她的媽媽。如果躺在病床上的是莫雨薇,那麼她那個媽媽還有可能出現在醫院。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莫雨薇有什麼小病小痛,爸媽都會緊張的跟什麼一樣,但是她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他們就只會說︰「你毛病怎麼這麼多?」
她真的很想大笑,她毛病多?難道生病是她願意的嗎?明明知道生病了也沒有人照顧,她只會更加愛惜自己的身體。本來就已經沒有人關系了,何必還要惹人嫌。
她並不是因為愛秦洋才嫁給他的,只是因為想要逃離那個家。那個家根本就不像是她的家,所以即使知道自己的婚姻是父母交易的籌碼她也不介意,只要能夠離開那個讓她喘不過氣的家,怎麼樣都好。
「女兒,女兒,你醒啦,太好了,沒事了,沒事了。」中年婦人撫模著她的頭發,動作輕柔而且親昵,充滿著濃濃的愛意,可是她並不認識她。
她叫她女兒?這不僅僅是有點扯了,她什麼時候有這麼一個媽了?
「女兒,你怎麼了,是太累了嗎?一定是的,你剛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就不說話了啊,媽媽在這里陪著你,爸爸去醫生那邊了,馬上回來。」中年婦人還是輕輕地撫模著莫言的頭發,眼中無限的疼愛。這麼一瞬間,她真的好希望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她的媽媽,什麼時候感覺到母親的關愛,她真的已經不記得了。
「我做什麼手術?對不起,我好像不記得了。」她現在還完全不了解狀況,所以必須要問清楚,她為什麼會在醫院,誰送她來的,做什麼手術,為什麼會在心髒這邊,她的心髒移植很健康的沒有問題。
中年婦人很明顯一愣,略帶驚訝的看著莫言,但是想到自己女兒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出現在這樣的狀況也能夠理解。在她的心里,只有女兒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莫言由于剛剛做完手術,昏迷了兩天,說話的聲音听起來還是那麼的虛弱。
「女兒你有先天性的心髒病,雖然我跟你爸爸一直都很注意,但是……對不起,女兒,最後還是讓你躺在了手術台上,是爸爸媽媽沒有照顧好你。」听完中年婦人的陳述之後,莫言也是在定楮沉思,如果說之前所有的事情都還模模糊糊的,那麼現在,事情她應該了解了一個大概了。
第一,眼前這麼慈祥的婦人絕對不是她的媽媽,但是她叫她女兒,那麼她應該長得跟她的女兒很像。
第二,她做完心髒手術手術這是事實,而且她剛剛流產,她的月復部並不痛,那麼這具身體應該不是她的。
第三,現在不管她願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事實是,她活過來了,不過不是作為原本的莫言,而是重生在別人身上,現在這具身體的主人叫什麼她還不知道,但是目前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女孩的父母很愛很愛她。
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很慶幸,她不是作為原來的莫言或者,她是真真正正的重生了,真好,老天還是眷顧她的。
「媽媽,我沒事,只是有點累,感覺好多以前的事都已經記不起來了,你會怪我嗎?」莫言似小心翼翼的詢問道。
不管怎麼樣,她佔了人家女兒的身軀,她是一位慈祥的母親,她會代替她已經不在人世的女兒好好照顧她的父母。
「傻丫頭,說什麼傻話,媽媽怎麼會怪你,媽媽要謝謝你,謝謝你听到了爸爸媽媽的禱告,謝謝你回來了,只有你還活著,比什麼都重要,爸爸媽媽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你。」
唯一,這是多麼感人的一個詞,從前的她對于她的父母來說不是唯一,對于她的丈夫來說也不是唯一,一直以來她都是作為一個「孤獨者」而活著,現在她要為自己而活,為了她現在的父母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