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明小心翼翼的將莫唯一抱到房間,黎凡晴則跟在旁邊,生怕莫景明一個不小心就把她的寶貝女兒磕到傷到了,還不停的說︰「小心一點,輕一點。」
最終,莫景明也只能無奈的搖搖頭。自己的老婆他是最了解的,最寶貝的就是這一個女兒,當時在醫院的得知女兒已經去世的消息之後,幾度昏厥過去,好在老天厚待他們,把女兒又還給他們了。
想著這些天女兒的變化真大,以前雖然她也很懂事,可是太悶了,也不太跟他們親近,在各方面表現的都很小心,像是把自己當做外人一樣。不愛跟人說話,大學畢業填報志願的時候,她竟然選擇了表演系,他跟她媽就非常的不贊同,最後考慮到女兒的性格,還是同意了,想著讓她去歷練一下,多跟人交流交流,也不要總是一個人待著,他們是擔心孩子如果自閉了怎麼辦。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一場大病之後,改變了她的性格,現在他們已經開始懷疑當初的那個決定到底是對還是錯。
夫妻倆走到門口,掩上門的那一刻還不太放心,又靜靜地看了莫唯一一會兒,最後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輕輕地關上門。
屋內一切勉強可見,這個時候莫唯一慢慢地睜開了眼楮,那雙眸子從棕色又變成了湛藍色,像極了一只在黑夜中的美麗妖姬。
莫唯一知道,她,又來了。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成了她的噩夢。她總是在她最想逃避的時候戳穿她,不留一點的余地。
她承認,她還沒有從以前那個軟弱的她轉變過來了,骨子里還是有軟弱的個性存在的。想著逃避,不想去面對。
到底她也只是一個普通人,即使很不符合科學的重生了,能夠听得到莫言說話,能夠看得到莫言,其他的並沒有什麼特別,她終究也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莫唯一,演戲演得挺好的,我爸媽都被你哄得服服帖帖的。」看著眼前這個穿著她的身體的女人,她實在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莫唯一頓時就皺起了沒,臉上有著不悅,打量著莫言,听她說的話的語氣酸酸的。她又怎麼得罪她了,明明是她自己說的,要照顧好的她的爸媽,難道她照顧的還不好?
演戲?
「莫言,你錯了,我並沒有在演戲,他們對于我來說已經是我的父母了,我對他們的表現並不是虛情假意,而是真真切切的自然表現,你不用說話酸酸的,我並不是想要霸佔你的身體,而是因為我有未完成的事情,我可以答應你,只要我完成了在這邊的事情,我隨時都可以將身體還給你。人世間對我來說沒有什麼可留戀的。」
莫唯一字字句句都說的那麼真誠,讓人沒有辦法懷疑。
莫言此刻的眼神是困頓的,似乎陷入了某種糾結里,有什麼事情沒有辦法決定。而莫唯一的眼神清澈里,帶著點倨傲,卻又倔強。
「你確定你到時候能夠那麼干脆的把身體還給我?」她牽起嘴角的一抹冷笑!
莫唯一則是一臉的無所謂,區區一個身體而已,「如果你沒有辦法相信,我完全可以簽下協議,我並不貪戀你的身體,對我來說,多待在這個世上一天都是一種折磨,如果能夠馬上報仇,我一定立刻就還給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放棄你生存下去的機會,爸媽那麼好,幾乎是無微不至,你比我要幸福多了。」
莫唯一湛藍的眼楮里流露出無法言明的傷痛,那感覺,幾乎讓人窒息。
她經歷過什麼?
莫言微微皺眉,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話來。表情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孩子,許久之後,她小心翼翼的問道︰「你經歷什麼?」這一刻,她的語氣中竟然帶著一點點討好的意思。
「怎麼,你想知道?」莫唯一挑了挑眉,眨了眨眼楮。這個丫頭,是擔心她生氣了吧?她哪來的那麼多氣,真的這麼愛生氣的話,她早就被氣死了。
莫言現在表現的極度乖巧,點了點頭道︰「嗯,想知道,你剛剛的眼神看起來很哀傷,我離你那麼遠都能夠感覺到你身上那股悲傷,那是一種另人窒息的感覺。」
莫唯一微微一愣,沒想到,最了解她的竟然是莫言。她們之間或許真的有某種聯系也不一定,不然她怎麼能夠在她身上活下去,又怎麼在她重生之後還能夠听到她講話,還能夠看見她。她們現在這樣的狀況,用「科學」跟「常理」這兩個字已經不能夠解釋了。
「額,那個如果你不願意說也沒有關系。」莫言見莫唯一的表情淡淡的,整個一個冰塊臉,就像今天視鏡的時候她就到的那個評委席上坐著的那個男人,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一只盯著她,她差點就跳不下去了。
不過也奇怪,說來莫唯一跟那個男人又不認識,那個男人怎麼會一直盯著她。她是跟莫唯一說過,要好好把握那個男人,如果想要在娛樂圈立于不敗之地的話,就必須要有一個強大的靠山,只要靠牢了這座山,那麼就一定能夠大紅大紫,不用時時刻刻擔心被人潛規則。被一個人潛,總好過被很多人潛。
雖然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但如果那個男人真的看上了莫唯一,那豈不是一件兩全其美的事情,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我沒有不願意說,我只是好奇,你竟然會對我的事情感興趣,難道你怕我不把你的身體還給你了嗎?」
莫唯一突然間想要作弄她一下。看著眼前這張還充滿稚氣的臉,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孩子啊,剛出校門的女孩,能夠成熟到哪里去?
不過這樣的她還是跟她從爸媽口中听到的莫言不一樣。爸媽說,以前莫言很孤僻的,沒有什麼朋友,更不愛說話,跟他們之間的交流也不多,難道是因為人死了?所以連性格也變得不一樣了?
或許吧,她不是也變了,不,應該說,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