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晚站在翠祥閣的門口，一眼就看到那個見過兩次面的猥瑣老頭，竟然又是熟人。
那個老頭正蹲在那半塊賭石前，它象征著翠祥閣的奮斗精神，本身的存在就昭示著翠祥閣在賭石珠寶界不可超越的地位。
上次就是他的一句話，讓自己在老媽面前穿幫的。
莫晚就走上前，同樣蹲在地上，望向欄桿中的那塊賭石，揶揄般說道，「怎麼還想著給人家解開啊？你就別想了，這塊賭石身上可是有翡翠王的故事的。」
有時候一個傳奇故事就可以造就一個品牌啊。
老頭冷哼一聲，「什麼狗屁的翡翠王！還故事？」接著看了看左右沒人就神秘兮兮的說道，「我可是告訴你，憑我這麼多年的經驗……這就是一塊靠皮綠罷了。」
靠皮綠？莫晚當然在一些資料上見過，遇到了那就是完跨的事。
真要是靠皮綠那就不是一塊賭跨的石頭的事情了，這塊毛料現在已經不是一塊普通的毛料了，如果在賭石行當中傳出人們一直引以為傳奇的經典毛料故事只是一個笑話的話，那麼翠祥閣也會成為笑話。
莫晚看著那個老頭神秘兮兮的樣子，立刻就想到難道他這是內部消息，或是有什麼陰謀？
她不由的仔細看向那半塊毛料，據說是從幾頓重的毛料上切下來的，估計有一百多公斤重，切面光滑整整齊齊，露出白底青花的糯種翡翠。
莫晚鼻子變異之後，嗅覺變得異常靈敏，任何一點點氣味在其他正常人或許聞不到的情況下，對她來說都是非常之大。
這樣的情況擱任何精神正常的人身上都受不了，莫晚也是整晚整晚的睡不好覺，導致氣色很不好，臉色略帶一種病態的蒼白，加上她本來身材就高高瘦瘦的，整個人更顯嬌弱。
但是人的適應能力也是很強大的，她一直在精神上暗示自己去忽略掉這些氣味，訓練的已略現成果，所以現在她可以聞到這塊毛料上飄出的淡淡冰涼氣味，但是具體如何還沒有細看。
她就開始集中精力感受毛料氣息的不同，吸著鼻子嗅了半天。
剛才的老頭就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當自己是小狗啊？還聞來……」
「封老頭，你又來搞什麼鬼！」
莫晚扭頭就看到氣呼呼的向這里都來的方經理。
方經理四十多歲，圓圓胖胖的，臉上總是笑眯眯的像個彌勒佛，他的處事原則就是廣交朋友，以和為貴。
不過現在的形象可跟她以往見到的樣子不同，瘋老頭？雖然很形象，但是就這樣叫出來就未免有些不近人情，畢竟開門都是客嘛！
「封老頭不要以為你姓封就以為自己真瘋了，你天天來這里蹲著到底要干什麼？你再這樣我可要叫保安了。」方經理走近時，才看到被封老頭擋住在身後的莫晚，面色略帶尷尬的朝著她點頭示意。
原來他只是姓封，而不是真瘋。
封老頭已經拍拍手站起來，「你這是要店大欺客了？」
方經理壓低了嗓門喊道，「我欺客？你也不看看你都做了什麼？我告訴過你這塊賭石是非賣品，你非要天天蹲在大門口說這是靠皮綠，我告訴你若果你再這樣的話，我就去告你誹謗。」
莫晚就倒抽一口冷氣，她原本以為這件事他只告訴過自己，合著他誰也告訴了啊，真是大嘴巴。
方經理接著就要喊保安過來趕人。
封老頭就學著他之前的樣子低了嗓門說道，「你嚷什麼嚷，當我不知道這根本就構不成誹謗麼？你叫這麼大聲，讓別人都听到，可別怪我沒有告訴過你，這可是有損名聲的。」說完還作勢向左右看了看。
「……」方經理就說不出話來，見過死皮賴臉的還沒有見過這樣沒臉沒皮的。
莫晚則是撲哧一聲就笑出來，看著方經理無可奈何的樣子，將人氣的要死偏又讓人發作不出來。
嗯，這樣的方式她喜歡！
莫晚忽然間就覺得這個猥瑣的老頭有些可愛起來。
于是決定幫他一把，于是開始歪樓，「方經理，今天我可是來試手氣的，你這里有沒有什麼好毛料？」
與其浪費時間跟這個潑皮廢話，還不如做成一筆生意，何況在他的交友名單上莫晚屬于潛力股，是現在要好好培養關系的。
方經理一改態度，笑著說道，「莫小姐能來簡直是太好了，你放心好毛料咱們這里多的是。」
于是方經理就引著莫晚朝電梯走去，封老頭緊跟在他們身後。
電梯並沒有停在莫晚去過兩次的二樓賭石室，而是直接到達十七樓，三人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個大約兩百多坪的房間，入目的就是一排排的三層敞口鐵架子，每一層都整整齊齊的擺著大小不一的毛料。
方經理就解釋著說道，「二樓的賭石室都是一些普通的貨色，目的也是為吸引大眾的，這里是為行里人準備的，都是好貨，表現良好的老坑種。」
好貨果然不便宜，一小塊一公斤左右的毛料竟然能賣到十二萬，莫晚看著架子上標著的價簽嘖嘖兩聲，簡直是要搶錢了。
不過貴雖然貴但這里好貨果然多，莫晚行走在一排排的鐵架之間，每隔十來塊毛料就能聞到空氣中傳來的一陣陣清涼之氣，有的微弱有的強點。
一塊毛料中出一塊含翡翠明料的，已經是很高的出翠率了，畢竟十賭九輸麼！
更何況在樓下的賭石室中，她要辛苦的辨認七八十塊毛料，才能從中找出一塊賭漲的明料。
只是既然看到好毛料還沒有出手的原因就是……到現在為止她看到的最便宜的毛料都在七十萬之上。
而她存在方經理那里的錢滿打滿算也不到三十萬。
莫晚走過了半賭區就來到全賭區，全賭區顧名思義就是毛料上沒有開任何的天窗，只能完全靠毛料的皮殼表現來判斷內部情況的好壞。
相應的這些毛料的價格也要低一些，但也只是相應的低一些，大部分毛料她還是買不起。
走過七八排架子之後，莫晚就被最里邊靠著牆角的一處所吸引。
那里正源源不斷的傳來，一股股的濃郁的化不開的冰涼之氣。
她閉上眼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那股冰涼之氣仿似進入全身的每一個毛細孔，舒服得愜意盎然。
莫晚就蹲子，目光落在了在架子的最底層，隨意擺成一堆的小塊毛料上，這里與其他地方不同。
別的地方都是一塊毛料佔據一個位子，相應的架子上會貼出這塊毛料的代號及價格，就如同超市的貨架一樣。
而這一堆毛料只佔據了一個位子，最大的不過半個磚頭大小，其余的大小不等，形狀也不規則，而且是綜合擺放在一起，每一塊毛料上寫著一個編號，相應的位置處也只貼著一張標簽，上邊密密麻麻的著名代號及價格。
莫晚晃了一眼價簽，即使是這樣最便宜的也在三四萬左右，看來這麼幾塊毛料就相當于；樓下賭石室中磚頭料般的存在。
莫晚快速的從這堆毛料中，找出那塊散發出方才那股氣息的毛料，現在她的鼻子已經能非常迅速而準確的在一股糟雜的氣味中，分辨出味道的來源。
那是一塊雞蛋般大小的毛料，當然形狀也似雞蛋，一頭大一頭小，更加巧合的是皮殼竟然也是黃色，與雞蛋皮的顏色非常相似。
莫晚就對著這塊石頭雞蛋上的編號從價簽上找出對應的價錢，看著後邊那幾個零，她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天殺的竟然要三十五萬！
只是這麼一小塊的毛料，而且是相當于磚頭料似的存在，竟然要這麼多？
從冰涼之氣的濃郁程度，她可以判斷出這里邊肯定有翡翠，而且檔次肯定不低于她上次賭到的高冰種，可萬一這是一塊靠皮綠呢？
如果是大塊點的毛料出個靠皮綠的話，即使是出個戒面，這三十五萬也能賺回來，可是這毛料這麼小，即使是出靠皮綠，估計連個戒面料都不夠。
可惜，她只能根據翡翠散發出冰涼之氣的濃郁清透程度和大小，判斷出里邊所含翡翠的等級高低，可惜不能看出明料大小。
這些實踐經驗都需要她去慢慢積累。
可是現在她在方經理那里存著的現金和明料，滿打滿算也就值個三十來萬……
贏了就是十幾倍甚至上百倍的利潤，輸了就會血本無歸。
這就是賭石的魅力。
莫晚緊緊的握著那塊雞蛋毛料，娘的，就這麼定了。
她唯一慶幸的是，還好它長的不像土雞蛋，而像是便宜而大個的洋雞蛋，要不然這塊頭也太小了點。
她將毛料遞向方經理，「方經理你這里也太黑了，我那點錢也就夠買這一塊，不過就這你還要再便宜一些……」
莫晚就學著老媽的樣子開始講價。
方經理遇到講價的就會自動開始還價，「……你看看這皮殼這麼細膩，絕對的老坑種，皮細里邊的翡翠就細，檔次就高……」
兩人都不是討價還價的高手，兩回兩個回合，就將價格談定。
莫晚留存在方經理那的所有東西用上，才買下這塊毛料。
封老頭在里邊看了一圈，倒是一塊都沒有買，只是將莫晚買到的毛料放在手中看了看就遞還給她，也沒有用強光手電筒放大鏡之類的東西。
之後，兩人就在方經理的帶領下，去了隔壁的解石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