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黃土地 41 淘氣鬼偉良良

作者 ︰ 月芽雨

李夢軒跟著偉良良走出大門,往左拐不遠是個大池塘。池塘內有著淺淺的水,周圍都是碗口粗的柳樹。一人高的柳樹杈上長滿了拳頭粗的椽子,枝葉茂盛的。太陽很毒,照的他們兩個汗津津的。偉良良光著上身,只穿一件三角褲頭,赤著腳。李夢軒也是三角褲頭,上身穿件白色的無袖小褂,上面被汗水濕的一塊塊的。一根柳椽上都釘著兩三個黑蟬,它們旁若無人地鳴叫著,「知了,知了」彌漫在空氣中。偉良良把棍子遞給李夢軒,抱著樹麻利的爬到柳樹杈處,然後從李夢軒手里接過棍子,朝黑蟬用力的打去。一下打空啦,一樹的受驚的黑蟬哄地飛跑啦。李夢軒樂的哈哈大笑。偉良良有些惱羞成怒,把棍子扔下來,月兌掉褲頭,就朝李夢軒尿來。李夢軒機靈地一躲,躲開了。偉良良拿起他的小鳥,調換著方向,繼續向李夢軒進攻。李夢軒來回躲閃著,偉良良沒有得逞。最後,尿盡彈完,李夢軒迅速跑過去,一把抓住偉良良的褲頭,狠命的往下扯。偉良良嚇得面無人色,還得站穩腳跟,以免掉下樹來;還得護住小鳥,狼狽不堪,連連告饒︰「我錯了,夢軒!我不再惹你啦。」

李夢軒笑的眼淚都出來了,看他真心認錯就放開了手︰「不許再招惹我啊!」

「我會的,我會的。不再惹你啦。」偉良良提上褲頭,慢慢下了柳樹。小孩的事,說忘就忘。他一會就平靜下來,和李夢軒有說有笑地去別的樹上打黑蟬去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竟然,他們打下三個,便拾起黑蟬興高采烈的回家了。偉良良黑黝黝的皮膚上,滿是汗水,像剛洗過澡似的。李夢軒的短褂也濕的透透的,緊緊地貼在脊背上。

回到家,他們忽然想起那只被打死的小雞,忙過去查看。麥秸還在,小雞不見啦,它竟然活了過來,自己走開了。原來擔心鄰居來鬧,現在都長出一口氣。

李海姑看他們回來,忙打了一盆涼水,讓他們洗澡。李海姑胖胖的,中等個,相貌清秀。她一說話,就露出滿嘴潔白的牙齒。她愛干淨,經常刷牙。那時沒有牙膏,就用鹽水。她對忙著搓背的李夢軒說︰「剛才你媽來找你啦,我給她說你在這吃飯。你不用回去啦,我做的涼面條。」

「好啊。我喜歡涼面條。謝謝姑姑。」李夢軒喜滋滋地說。

「謝啥,一家人。」李海姑說著,拿出一個大盆,把下好的剛出鍋熱氣騰騰的白面條,放在里面。然後,倒進一桶井里壓出來的涼水,沖洗著。農家的小井壓出的水冰涼冰涼的,不過一般要把面條洗滌三四遍,面條才能夠涼。洗淘完畢,再倒進半桶涼水,在里面再倒一瓶醋,放幾顆搗好如泥的大蒜一拌。如果再能加些香油,和一些紅籮卜絲,那面條又涼又香,爽口美味。李夢軒能吃好幾碗,吃得肚子脹脹的。洗淘面條的水,也不舍得倒掉,用來飲羊。

飯做好了,李夢軒吃著煮好的黑蟬,喝著爽口美味的涼面條,又和偉良良有說有笑,感覺很開心。農家的簡單樸實的生活,往往使人很易滿足,很快樂。當人們富足了,有錢了,吃著山珍海味,但沒有了那些從前的心底里的滿足感和幸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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