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武周風雲 卷一 14章 狼圖騰的胡來

作者 ︰ 鼎志

隋文帝楊堅不僅僅是史學家贊美的得國之易的皇帝,還是一個滅國的高手!而且滅得很迅猛!滅得很藝術!幾乎是兵不血刃!

在他取代北周建隋解放中國北方後,中國南方還剩下兩個國家在隋國版圖之外︰南朝強大的陳朝和小國梁期(史稱後梁,又稱西梁,今湖北荊州一帶,不是後來建都開封的五代十國的後梁)。

一次朝會上,有大臣、尤其是武將們鼓動、竄掇隋文帝︰「陛下,我們應該揮兵南向,滅掉梁國、陳國!」

隋文帝不為所動,淡然一笑︰「滅掉、滅掉,有那麼容易嗎?拿根燈草,說得輕巧!」

「不難,陛下,真不難!」請戰的武將道,「我們能從胡人宇文氏手中奪權,無異于虎口奪食,證明我軍是支雄師!威武之師!反觀陳朝,在陳叔寶的帶領示範下,上行下效,是一片腐化糜爛之風!**、**,腐化必敗!以威武之師對必敗之師,我想陛下,其結果就不用微臣講了吧。」

隋文帝沒有正面作道答,只是認真道︰「‘**、**,腐化必敗!’你這說的倒是至理名言!請愛卿們記住,朕也銘刻心中,我們都不要腐化糜爛,要永遠立于不敗之地!」

「是,陛下!」大臣們嘎 脆同聲道。

請戰的武將認為南征有點希望︰「那陛下同意南下?」

隋文帝笑了笑,把「球」踢回給發問者︰「你說呢?」

隋文帝的「球」技引起大殿一陣克制的笑聲!

「我說呀?」請戰者思索片刻,換了個方式竄掇隋文帝,「陛下,江南可不像我們這黃土貧瘠的北方,那可是富得流油的富庶魚米之鄉!天下糧倉!不說戰勝的滋味吧,光擁有這魚米之鄉、天下糧倉的美味,難道陛下不想償償嗎?」

「朕當然想償!」

「除了這利,還更有名︰一旦滅掉梁、陳,陛下就成了像秦始皇那樣的統一大帝!名彪史冊!難道陛下不想成為名彪史冊的統一大帝嗎?」

「朕當然想,不,天下人都想成為名彪史冊的統一大帝!」

「這不就結了嗎?陛下,名利雙收的美事,何樂而不為呢?」

「是呀,是呀,陛下,南征吧!南征不但可以擴大國土,還可以南富北調!」臣子中大多數主伐派附和著。

「南富北調,南富北調。」隋文帝輕微地搖搖頭,「我們國人就是不患寡、不寡窮、就患不均!作為國家領導人,是應該做到均富濟貧,但這個‘均’也不是搶劫掠奪,是在法律允許的前提下;作為個人,千萬不要有這種不勞而獲的均富思想!指望天上掉餡餅來!朕能從宇文那里‘均’出皇權嗎?要想富,那就自己努力奮斗去!眾愛卿要想既富且貴,就為國為民干出政績來!」

「是!陛下!」眾大臣響亮地答道。

但這個「是」,有真情實意的「是」;也有似是而非的「是」︰其中不乏尸位素餐者!

「政績卓越者,朕決不吝嗇,讓他富貴雙贏!貪官污吏者,朕讓他窮得傾家蕩產!嚴重者,朕不但叫他連本帶利吐出,還得賠上腦袋︰殺無赦!朕說話是算數的!是鐵板釘釘——鐵定!」隋文帝聲色俱厲地道。

朝殿上一片竊竊私語。「那陛下到底南伐不南伐呀?」請戰者焦灼地問道。

「不伐!」隋文帝回答得斬釘截鐵!

「呵!」臣子們的嘴巴驚訝得成了喇叭!「陛下,這可是機不可失的大好良機呀!」

「如果說是良機,確是良機,但是昧著良心的良機!」見朝殿上又是一陣躁動,隋文帝雙手平伸示意,「眾愛卿稍安勿躁!」他要讓自己的講話取得最好的效果!

「朕首先聲明,」見大家平靜下來,隋文帝沉穩、嚴肅、有力地說道,「以後不準將朕和嗜殺成性的秦始皇相提並論!即使統一,也要盡可能把對人民、主要是對江南人民的損失降低到最小最小!朕不嗜好喋血!仁君、明君才是朕追求的目標!第二,為什麼目前不宜南伐嗎?這道理很簡單,面臨強敵環伺,有大哥置之不理,反而先打自己的小弟嗎?梁、陳人民就是我們的小弟,雖然有矛盾,但畢竟都是炎黃子孫!如果大家還想不通,那朕說第三點,朕剛才說的強敵就是北方外敵胡人突厥!如果我們舉兵南下,突厥就會乘我們漢人內訌互殘之機,乘虛而入,再度侵佔中原!朕為什麼要從鮮卑宇文氏手中奪權,就是想把中原人民從苦難的深淵中解救出來!當然,非朕一己之力所能,謝天謝地,謝謝在坐的眾愛卿,謝謝沒在坐的千千萬萬參與斗爭的人們,讓我們齊心奮斗做到了這一點!朕想,五胡亂華帶給華夏的悲劇,眾愛卿一定揮之不去、記憶猶新!朕不想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喪失!不想讓五胡亂華的悲劇重演!不想讓獲得新生的中華民族再度陷入滅頂之災!因為朕不想做‘八王’、不,不想做王八!不想做遭人唾罵的千古罪人!」

也許是由于激動,也許是話多了唇干舌燥,隋文帝端起御案上的茶水喝了喝。片刻後,他平靜地道︰「所以,如何應對乃至戰勝突厥,是朕、也是眾愛卿尤其是武將們心中考慮的重中之重!文官們要抓好國民經濟的發展,有利國計民生!你們在這方面多獻計獻策,朕打心眼里歡迎!當然,獻不是現在馬上獻,那也獻不出好計策來,我們不是能七步成詩的曹植。」

隋文帝見那個請戰的和未請戰但主戰的臣子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甚至神色不安,便若無其事地道︰「你們這種為國為朕請戰的勇敢精神難能可貴!值得贊許!別急,是英雄就有用武之時、用武之地!」說罷,隋文帝離座起身,「好吧,今天到此為止,散朝。」

眾大臣慣例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到‘萬歲’,朕謝謝眾愛卿的祝福!朕也祝福眾愛卿百歲、千歲!好好保住自己的腦袋,如果不是朕提議,再言伐陳、伐梁者,斬立決!」

隋文帝楊堅所言北方的突厥是個強敵,並非聳人听聞,所言非虛。楊堅要南向統一,必須先解除北方突厥這個後患!以免月復背受敵!

突厥不僅僅僅是楊隋王朝的強敵,也是後文中李唐王朝、武周王朝的勁敵!成了這三朝揮之不去的魔影!時有交鋒,戰爭不斷!故有必要化點筆墨簡述一下突厥。

突厥是中國古代北方及西北方的少數民族,也是中亞的主要民族之一,以游牧為生。

突厥的起源說法不一,按照《北史》的說法,其祖先是來自咸海一帶的戴尖帽的塞種人。

後東游牧至葉尼塞河南方,被鐵勒部族同化。5世紀中葉,柔然(又稱蠕蠕、芮芮、茹茹、柔蠕等,其來源說法不一)征服了突厥,使其成為種族奴隸!

突厥被迫遷徙至金山(今阿爾泰山)南麓,為奴隸主柔然(即匈奴)鍛鐵,故柔然稱他(她)們為「鍛奴」。

因他(她)們生活的地方金山形似戰盔「兜鍪」,而「兜鍪」俗稱突厥,所以其部族以此得名︰「突厥」、或汗國名。

但柔然多次被北朝的北魏擊敗,尤其在429年,給予柔然以重創!

為了擺月兌奴隸地位獲得解放,6世紀時突厥首領阿史那土門派遣使者向西魏(此時的北魏已分裂成東魏、西魏)貢獻寶物,以尋求靠山和外援。

55年,首領阿史那土門擊敗鐵勒,吞並鐵勒部5萬餘戶,勢力逐漸強盛起來!

阿史那土門以前曾向柔然求婚,遭到奴隸主柔然的嘲笑和拒絕。他轉而向西魏求婚並獻彩禮寶物。

55年,西魏便將長樂公主嫁給了土門。

得到西魏的支持後,阿史那土門于552年又大敗奴隸主柔然,並在鄂爾渾河流域(今蒙古境內,發源于杭愛山脈)建立政權︰突厥汗國。阿史那土門自稱伊利可汗(「可汗」是最高統治者之意,有如中原王朝的國王、皇帝)。

阿史那土門建立突厥汗國後,他弟弟阿史那室點密率領十萬人馬向西發展。

553年,阿史那土門死,兒子阿史那科羅繼位,為乙息記可汗。不久,科羅死,弟弟燕都俟斤繼位,自稱木桿可汗。

木桿可汗率領部落徹底滅了柔然!

而西行的阿史那室點密也稱雄西域,飲馬西海(今里海),自立為可汗,建汗廷于鷹娑川(今新疆車縣西北的小裕勒都斯河),形式上他們歸屬于突厥汗國,但實際上獨立。所以,阿史那室點密成了後來西突厥實際的創建者。

553年木桿可汗阿史那俟斤以漠北為中心,在都斤山(又作「郁都軍山」、「烏德鞬山」,今蒙古國杭愛山之北山)建立可汗的廷帳(又稱牙帳、汗廷、是突厥首都),正式建立了自己的奴隸制政權。

突厥轄地分東部「突利」和西部「達頭」兩地。

最盛時期其疆域東至遼海(遼河上游),西達西海(今里海),北瀕北海(今貝加爾湖),南抵阿姆河(今土庫曼境內)!是一個幅員遼闊、實力強盛的國家,號稱「東西萬余里,控弦四十萬」!

史家稱其為「震動了整個干燥亞州的突厥」!其實,何止是震動了整個干燥亞州,他們「嗒嗒」的鐵蹄,踐踏著歐亞萬里大草原!

突厥的政權架構是︰最高首領為「可汗」,其子弟稱「特勤」,將領稱「設」,2級官制。可汗的廷帳設在東、西兩部之間鄂爾渾河上游一帶,是突厥的流動之都或大本營。

在眾多的傳說里,都認為狼是突厥人的祖先。所以早期的突厥民族喜歡狼圖騰崇拜,在住所、廷帳前,將狼頭裝飾掛在高桿上;打起仗來,則將狼頭飾品高掛在戰旗上,謂之狼旗。

到了北周時期,北周宇文氏政權與之修好,將趙王宇文招之女(千金公主)嫁給突厥沙缽略可汗阿史那攝圖(前突厥最後一任可汗),故邊境相安無事。

••••••745年被回紇(後稱回鶻,中國古代北方及西北的少數民族)滅亡。

亡國的突厥人部分南下歸附唐朝,大部分遷徙至中亞、西亞。

故現在意義上的突厥已不是一個民族,它的後裔多分布在土耳其,哈薩克斯坦,阿塞拜疆,烏茲別克斯坦,吉爾吉斯斯坦,北塞浦路斯,土庫曼斯等七個國家,屬突厥語系,我國的新疆、青海以及俄羅斯的遠東、伊朗和東歐各地,也散布一些突厥人。其中土耳其人自稱是正宗的突厥直系後裔。

突厥人自古以來有許多關于狼的傳說,其中兩個故事影響最為廣泛深遠!

一個是,古代突厥一部被別國滅族後,僅只有唯一一個十歲的小兒死里逃生,被一只母狼阿史那收養,將他哺育長大,並與長大的他交配。

敵國得知後,重新又派人來要將長大的他及母狼一起殺害,斬草除根!

懷有身孕的母狼于是逃到高昌國的北山,藏于洞穴,生下十男,繁衍生息,曰漸興盛成了突厥族。

另一個是,匈奴單于生下兩個茬天仙的女兒,國人皆以為是神仙。

單于听了不禁飄飄然,也傲慢得嚇人︰他不想將女兒嫁給人間凡夫俗子,而想讓青天做他的女婿!

于是,單于在國家人跡罕至之地築起一座高台,將兩個女兒置于台上,對蒼天高呼︰「蒼天呀,快將我兩個女兒娶去吧!」說罷,撤退人馬回歸。

就這樣,台上兩姊妹巴望著她們的新郎——老天來迎娶她們!

可等了一月又一又,巴望一年又一年,整整盼了三年,也沒見新郎半點蹤影!

因為是自己心頭落下的肉,母親心疼女兒,要將兩個女兒接回來,被傲倔的老公單于喝住!

就這樣,兩姊妹「粘」在台上年復一年地「粘」下去!

有一天來了一只老狼,圍著高台引頸嗥呼,晝夜不停,並在台下穿來扒去形成一個空穴,久久不願離去。

妹妹忍不住了便道︰「父親將我們留在這兒要嫁給天老爺,現在來的這只狼興許是老天化身的神物!我下去。」

姐姐听罷大為吃驚︰「不能下去!這是畜生!你嫁給畜牲無異是侮辱父母!」

妹妹全然不听,下去做了狼妻,並產子繁育後代,形族突厥族。

無論那個傳說,主角都是狼,狼成了突厥人的祖先!

所以突厥系民族(還有蒙古人),對狼都充滿敬畏,實行狼崇拜!狼圖騰!

他(她)們的姓氏「阿史那」意即蒼色的狼眼。

就是他們死了,也會被運到特意的地方去「安葬」(實為拋尸),讓狼吃掉。只有這樣,他(她)們才能升天享福。

5年二月,楊堅取周自代建立隋朝。隋都長安,滿城洋溢著喜慶氣氛,鑼鼓喧天,彩旗招展,爆竹聲聲慶新生!

但在突厥的流動之都——都斤山南麓的汗廷,卻看不到這種熱熱鬧的氣氛。

四月,在華夏的江南,已是鶯歌燕舞、柳綠花紅、綠草茵茵。

但在這,除了那種「天蒼蒼、地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蕭壯畫面,再也沒有什撩人的景色;鮮見的龍膽花要到夏季才會開放;倒是有一種「花」,不管春夏秋冬,不管刮風下雪,常年開放,那就是「穹廬」(蒙古包的古稱︰因為四邊下垂,中央隆起,狀似天穹,故稱「穹廬」)像花兒一樣,散落在蒙古大草原上。

其中,有一座穹廬特別顯眼,它比這兒所有的穹廬都大、都高,更顯眼的是在穹廬前的一根又粗又高的木桿上,懸掛著一件狼頭標本的飾物!雖然是標本,但仍顯現出猙獰凶惡的面目!

這座穹廬,就是突厥汗國的「總統府邸」︰第六任可汗(也是最後一任可汗)沙缽略可汗的家。

穹廬門口,倚立著一個芳齡十八的女子,她就是千金公主(北周趙王宇文昭之女,不是李淵之女),沙缽略可汗的可敦(古代突厥、鮮卑、蒙古、蠕蠕、回紇等族對最高統治者可汗正妻的稱呼)。

夕陽西垂,暮色蒼茫。她的心境就像這種晚景,雖然有那麼點光明,但大多是冷色調。

空氣中彌漫著馬**的香味和馬糞的臭味,正如同她的心情不知是悲是喜?喜的是貴為王後,悲的是生活習俗、文化差異和語言的不同,使她在異國它鄉感到異常孤獨!

幾聲「呀呀呀」的雁叫把她從漠然得有點呆滯的狀態中驚醒,她抬頭仰望,只見空中,本該成群結隊的歸雁,卻是一只孤雁掠過,在暮色襯托下,顯得是那樣的孤孤零零,聲聲雁鳴,是如此淒涼,令人揪心!

這是去年秋冬季節南飛的雁,今年春季又長途跋涉,北歸飛回故鄉(西伯利亞)去。

但千金公主的思緒卻與飛雁的「航向」相反——飛向南方,飛向故鄉長安!

老年的記憶是寫在灰燼上的字跡,兒時的記憶才是刻在鐘鼎上的銘文!

那孩提時代父母對自己的鐘愛,那都市繁華熱鬧的景象,一幕幕在她腦海里浮現,是如此清晰!又如此令她錐心般的疼痛!

國已破!家已亡!

想到這,她潛然淚下!

暮靄越來越濃,四野已無人在外,唯有馬欄里的馬兒時不時發出的嘶鳴。

千金公主拉下門簾,回到穹廬里。

穹廬里擺設、裝飾豪華,盡顯出一個可汗之家的氣派!但都充滿突厥風格。唯二與此不協調的是南面布壁上,懸掛著一把琵琶,張貼著一張充滿漢族風格的江山形勝圖。

這兩樣東西都是千金公主出嫁時從家里帶來的︰琵琶是她的最愛,畫是她自己的杰作。

千金公主563年出生在北周的貴族之家。她母親是漢族人,雖然父親趙王宇文昭是鮮卑人,但深受漢族文化的影響,畫得一手好畫,也精通詩書。

在這樣的家風燻陶下,自幼愛好學習的千金公主,詩文、書畫、音樂、經史甚至建築都頗有造詣。

北周滅亡前夕,重病前的宇文許諾將千金公主嫁給沙缽略可汗;北周滅亡後,已經易帝新立的楊堅不食諾言,陪上豐厚的嫁妝,派遣高級的使團,護送千金公主遠嫁突厥的沙缽略可汗(突厥姓名阿史那攝圖)。

此時,是她嫁到突厥的第二個年頭。

帳篷里除了她再沒旁人,吃過晚飯後她就把下人打發回到各自的帳蓬去了。因為她是個有文化教養的人,把尊卑看得很淡;同樣,因為她是「高知」,喜歡獨自的寧靜,寧靜可以致遠!

她走到南面布壁旁,取下琵琶,坐下調了調音色,便彈起了《昭君出塞》。

她的神態是那樣的全神貫注;音調是如此悲痛哀怨,如泣如訴••••••以至于人走進來她都不知道。

「小媽!」她不由得驚愕地手一震顫,也就打住,抬起頭。原來是沙缽略可汗的兒子,當然也是她的繼子、但比她大的阿史那雍虞閭。

(沙缽略可汗去世,其弟處羅侯即位,稱莫何可汗,又叫葉護可汗,在繼位的5年同年,征戰中中箭而死;雍虞閭繼位,稱都藍可汗;而莫何的兒子阿史那染干則在年後成為突厥的啟民可汗,後使唐太宗李世民簽訂恥辱的渭水之盟,詳見後文。)

雍虞閭和他父親攝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磕出來的︰身材五短三粗,一個豬頭腦,滿臉滾刀肉!

「噢。」千金公主應了一聲,見有人來了彈不成,她便起身要將琵琶掛上布壁。

剛一掛上,雍虞閭就沖動地從後面攔腰懸腳將她抱起!「你要干嗎?」千金公主慌亂地踢著腳。

「我要干嗎?你說對了,我要干媽︰干小媽!」說罷又沖動地從側面吻著她的臉頰。

「快把我放下!」

「我不放!」

「放我坐下!」

「那就坐在我身上!」••••••••••••(本章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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