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听見一陣男女**的聲音夾在風吹竹林的莎莎中聲響起,顯得格外讓人好奇,不遠處的竹屋依山而立,****不清。
走在前面的唐宗成臉一下子就綠了,來到老夫人前行禮,「母親暫且留步,我先去看看。」
老夫人雙目露著寒光,冷哼道,「有什麼好怕的!走,大家伙一起去瞅瞅是哪個孽障在此作孽!」
唐宗成見阻攔不住,便一同隨唐輕眉攙扶著老夫人往前走。
「啪!」的一聲,門被像熊一樣的護院踢開,十幾個油皮紙燈籠的燈光聚焦在一起,把昏暗的竹屋照亮的如白晝。
青紗飄曼,床上兩個白花花的身體正緊緊地摟在一起,頭發凌亂的女子猛地坐起,大聲尖叫,胡亂扯著被子遮羞。
男子英俊的臉煞時,青紫交加。
進來看的女人們紛紛掩面,不敢看這讓人羞恥的一幕。更有驚叫出聲,引來老夫人的怒目。
站在唐輕眉身後的唐婉蕾又驚又怒,心像是一下就墜落入寒冷的冰窖中,凍的整個人都麻木掉,唯一的感覺就是痛,錐心的痛。
她身形不穩地倒退幾步,淚珠從眼眶滑落。唐輕眉伸出胳膊挽住她,見她哀哀欲絕的樣子,想起前世得知徐世恩背叛她時的恨意,眼中寒芒鋒銳。
唐宗成厲聲道︰「來人把這對狗男女給我抓起來!」
「饒命啊!奴家是受人陷害!」女人顧不得遮羞,仍由剛剛披在身上的衣服從肩膀滑落,露出大半個肩頭,跪在床上不停地磕頭。
徐世恩震驚地看著剛才與他翻雲覆雨的女人,這時,才想起方才歡好時,因屋中燈光昏暗竟沒有發現這個女人不是唐婉蕾。再看看,站在唐輕眉身邊臉色慘白、滿是怨恨的唐婉蕾。怎麼會這樣?還未待他想個明白,胳膊已經被兩個像螃蟹一樣的大手鉗住,粗魯地被綁成個粽子。
陌生女人的話語在眾人不恥的眼神中,哽咽地響起,「這個畜生他騙奴家喝了杯茶,沒想到我就渾身發熱情難自已。這叫我以後怎麼活啊?」
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胳膊被兩個熊一樣的護院牢牢地限制住。
「唐老爺、老夫人、夫人!不要听她胡說,我是個書生!飽讀聖賢書!怎麼會做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徐世恩臉上努力做出淡定的樣子,眼神卻驚慌失措。
唐輕眉走到竹桌旁,拿著還剩半杯茶的墨綠色茶盞,微微晃動,聞了聞,「確實是****藥,父親依女兒看還是將她們交給官府。」
「不可!」徐世恩驚叫著出聲,他還想參加明年的科舉這要是去官府留了案底,這輩子是與朝堂無緣了。此時,他將自己平日里書生的傲氣拋到九霄雲外,像狗一樣磕頭求饒。
「萬萬不可啊!大不了——」徐世恩一副被人強行逼著吞了蒼蠅的惡心樣子,「大不了,我娶了她就是!唐老爺求求您!放我一條生路。求求您」
唐婉蕾一听這話,身子依著唐輕眉抖得像篩糠一樣,死死地將下唇咬的沒有血色。
「呸!」那陌生的女人卻是狠狠地嗺了他一口唾沫星子,「吃了老娘的豆腐不算,還想打包帶走?門都沒有!唐老爺,這樣的畜生,奴家不願嫁。我定要告到官府你去,讓青天大老爺給我個公道!」
徐世恩像只抓狂的野獸,赤紅的雙目凶狠地瞪著她,「是誰!是誰指使你害我?」
陌生的女人仰天大哭,「唐老爺你看看這畜生毀了我的青白,現在還恐嚇我!唐老爺您可要給奴家做主啊!」
唐宗成目光銳利的從在場的每一個人臉上掃過,想從中發現蛛絲馬跡。徐世恩不是個蠢的,就算再饑不擇食也不會在唐府的後院與個女子苟且。他明明就是聞到陰謀的味道,可在場的每一個人表現都是那麼的自然,這讓他有些惱火。再看看,口口聲聲說被徐世恩奸污的女人,她的眉眼間有著掩藏不住的風塵味,言行舉止都帶著股潑辣的狠勁。
「你是何人?為何會在我們唐府後院?」唐宗成雙眼微眯,像是要集中視線看穿她的內心。
陌生女人哭哭啼啼地道︰「奴家是個****,隨夫姓錢,從老家過來尋親。白日的時候,遇見這個畜生!他說知道我要找的哥哥嫂嫂在哪兒,我就這樣被他騙來——」
她似乎因為太過于屈辱而無法再說出下面的話,嚎啕大哭起來。
站在一旁的老夫人,將手中的龍頭拐扎,戳的地板「咚咚!」直響,怒道︰「真正是個****!長得人模人樣的!宗成你怎麼能讓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東西教我們宇哥兒?」
唐宗成朝著老夫人躬身道歉:「是孩兒的疏忽,您老消消氣。」
「這麼污穢不堪的事,眉眉、婉蕾、婉瑩,你們都未笄禮!在這里湊什麼熱鬧?髒了你們的眼!教壞了心思!」老夫人特意在說「教」那個字的時候,口音極重。
徐世恩有苦難言,十年寒窗苦讀為的就是能金榜題名,光宗耀祖。現在背上****的罪名,怕是連考場都進不去,這輩子算是完了。他現在除了不停的磕頭求饒,想不出什麼更好的辦法。
唐輕眉沉默地同唐婉蕾、唐婉瑩,一起對老夫人、父親、母親,行禮告退。她走出門的那一刻,忍不住去看像狗一樣在地上哀求的徐世恩,就算把他千刀萬剮也不為過!前世他為了榮華富貴,平步青雲。不惜踩著整個唐氏族人性命往上爬,殺妻滅子!滔天的罪孽!前世債今世還,徐世恩你現在就覺得怕了嗎?這才剛剛是個開始!
天已經大亮,滿院的芳菲沾上晶瑩剔透的露水,在風中輕輕搖撼。地上的水窪積滿了水,努力證明昨夜確實是有過暴風雨,卻無法證明有雪飄過,全都化成了水,落進塵埃里。
「打听到父親是怎麼處罰他們的?」唐輕眉慵懶地靠在美人榻上,身旁的香爐煙霧裊裊,將她的身影顯得不太真切,放佛只是漂浮在世間的一抹幽魂。
蓮心眸光閃爍,激動地道︰「老爺將徐世恩和錢****送官府了,連夜就開堂審案。人證物證聚在,由不得徐世恩不招認。他現在已經被關押進大牢,那個姓錢的女人不愧是江湖詐騙的老手,如果不是奴婢知道事情真相,也會被她蒙過去。」
「這事你給我爛到肚子里去,錢****那邊你處理好了?」
「按照小姐的吩咐,給了她銀子,這會兒已經出城。但是小姐你就不怕她,反過來以此事威脅我們?」蓮心想到方才去給錢****送銀子的時候,她貪婪的神色,不由得蹙眉。
唐輕眉嘴角微微揚起,這要多虧她前世的記憶。在蓮心面前自是不能明說,她笑著道︰「你放心,錢****雖然貪財但是也最講江湖規矩,要不然她早就被人給殺了。」
「小姐要不是你去三小姐屋里拖住她,在竹屋里與徐世恩行苟且之事的人就是她,而不是錢****。你這麼費心費財,冒著風險幫她。她又不知情,真是不劃算!五十兩紋銀啊,白花花的銀子,拿在手里都沉甸甸的的。」蓮心一副肉痛的樣子。
「我與唐婉蕾再怎麼說也是同父異母的唐氏族人,怎麼能計較這些。她要是知道是我設計害徐世恩,說不定不會謝我,還恨不得殺了我。只怪徐世恩那個人太會演戲!」唐輕眉嘴角浮現一絲嘲諷的笑。
「小姐說的是。」蓮心雖然不知道小姐和徐世恩有著什麼樣的過結,但是只要是小姐說他是壞人,那他就一定是!
「過兩日我去父親那里說說,讓你弟弟去店面上學做生意,總比在家宅里強,日後當個掌櫃什麼的。」唐輕眉心里盤算著將松林培養出來,日後在外開鋪子什麼的,也好有個幫手。
蓮心欣喜的趕緊行禮謝恩,眼里全然是對唐輕眉的敬佩、感激之情。
唐輕眉拚退蓮心,讓她好生回房休息。她卻還得打起精神去參加,長勝將軍的踏春宴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