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大神,求放過! 第38章 番外2

作者 ︰ tetsu澈

「陛下……是否準備就寢?」開口的小太監看著御書案上一臉疲憊的年輕的帝王,有點猶豫的開口問道。

「無妨,朕在看一會兒,你先下去吧。」

「是……」

小太監听話的退下,出去時小心翼翼的關上了殿門,卻在關門的瞬間從縫隙中看到了端坐在御座上的帝王,那從不肯放松一刻挺直的背脊,卻在夜晚只燃著寥寥無幾的幾盞燭燈的映襯下顯得十分的孤寂,讓小太監看得心里很不是滋味。

「主子今天怎麼樣?」

小太監剛關上門轉身就看到了站在殿外的林琳,先是嚇了一跳,隨即想著殿中那人的情況搖了搖頭。

「陛下還在處理政務,不肯就寢。」

「哼,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林大人,就算你是禁衛隊的統領,怎可這樣說陛下,就不怕陛下誅你九族嗎?」

「我何時怕過,自古以來都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那樣臣注定辜負陛下的囑托了。」

「你……」

小太監一看林琳這種態度就為陛下不值,真不知道一個禁衛軍的統領有什麼可自傲的,但陛下都沒有說話,他一個小太監還真不能把林琳怎樣,只得看著林琳離去的背影氣得直跺腳。

小太監全名為羅杰,是夏燚當上皇帝後一手提拔上來的貼身太監,他沒有參加過夏燚逼宮的事,加上夏晴臨死之前下得封口令,知道夏燚是以逼宮得來皇位的人除了林琳早就已經死絕了。當年夏燚逼宮那會羅杰才是一個剛剛進宮不久的小太監,怎麼會知道如此秘辛之事。所以羅杰看到的就是這五年來一直孝順勤政的年輕帝王,自然也不知道林琳為何如此不顧夏燚帝王的身份將不滿的情緒表現的如此明顯,為此還多次在夏燚面前提過此事,見夏燚並不關心,只當夏燚以仁治國,更是在心中為夏燚打抱不平了。

而羅杰不知的是,此事殿內的那人早已把兩人在殿外的爭執一字不漏的都听入耳中,夏燚從小就和無一起學武,早就練出了一副良好的听覺,何況殿外的兩人雖聲音不大,卻也沒有特意壓低聲音。

林琳的存在一直是夏燚心中的一道疤,不僅好不了還會經常反復的撕裂,直到鮮血淋灕也無法停止,那樣的存在一直提醒著他,他親手殺掉了那個人。

他知道林琳不願稱他為「陛下」,所謂的主僕之稱多半也是因為父皇下得命令。

他之所以容忍林琳活到今日,不是林琳助他登基幫他平定朝中一大半反對的聲音,也不是林琳身後那強悍的兵權,而是這是那個人留給他的除皇位以外唯一的東西。

偌大的宮殿現在只剩下夏燚一個人,只有每天在這個時候他才敢放下自己挺直的背脊和他那包裹在外怎麼也褪不下的驕傲,一個人縮在御書案後的御座上靜靜的坐上好久。

御座很大,大到夏燚平躺在上面都沒問題,有時夏燚便會直接在這上淺淺的睡上一覺,自從他當上皇帝後,他的睡眠就一直很淺,每晚都會被噩夢嚇醒,夢見那人仇視的看著他,問他為什麼要殺他,問他為什麼如此的忘恩負義。然後他便會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只有在這勤政殿的御座上才能安心的睡個好覺。

他知道這個御書案一直是那個人最喜歡也是待的最長時間的地方,勤政殿這個地方無時無刻的充滿著那人生活的氣息,至此他登基以來便將寢宮搬到了這里,每天和那人一樣處理政務到半夜。

世人皆說當今聖上重孝至此,如此勤政簡直有先皇風範。

那天他從羅杰嘴里听到此話,並沒有發表任何意見,但嘴角的那道諷刺的弧度怎麼也下不去。

父皇啊,你看見了嗎,世人只不過都是一葉障目,鼠目寸光之輩。呵~他們連你死的真相都不知,為何你要如此維護他們。

夏燚永遠都記得和那個人踫面的場景,那日他不過是被落梅逼迫著學習實在是學不下去,小孩的天性注定喜歡玩鬧,從小到大大多數時間他都是在學習,為的就是將來能夠出彩博得他那位從未見過面的父皇的一眼青睞,只是聖眷豈會是那麼容易獲得的,最初他還抱著莫大的期待等待著他那位父皇來聞香閣來看他,他一出生就失去了母妃,父皇像是忘記他的存在一樣,既沒給他安排宮里的後妃為母又沒給他在宮里足夠生存的勢力,若不是母妃情同姐妹的落梅一直在他身邊照顧他,他早就死在襁褓之中了。

一直以來他還听從著落梅的教導每天勤奮的學習,他的書本都是落梅找宮里在各大宮殿里當差的宮女太監好不容易買來的舊書,甚至有段時間花去了落梅那為數不多可憐的月俸,即使是這樣他和落梅也從來沒有放棄過。直到前幾個月的一天晚上他偷偷的溜出了寢殿,途中听見幾個值夜的太監在聊天,這才知道早在幾個月之前他那個和他同歲的四皇弟已經進入天書院學習了,而他的父皇卻遲遲的沒下旨讓他入院。天書院是歷代皇子們啟蒙學習之地,四歲入院,直到十三歲成年領取差事便可以離開。就算誠兒現在僅僅只有五歲,但他也明白沒有進入書院學習的皇子的下場是什麼。也就是說他一直企盼到來的父皇是真真切切的把他給忘記了。

那天他慘白著一張臉回到聞香閣,整夜的將自己關在寢殿里,到底是年紀小,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同樣是父皇的兒子,他的兄弟們就能得到父皇的青睞,過著王子般的生活,他卻只能在這陰冷的偏殿里一復一日的努力學習去努力博得那從小到大連面都沒見的父皇的喜愛,甚至于他的生活全都倚靠一個宮女的微薄的俸祿為生。

他的父皇在他一出生便給他賜名為燚,他的母妃在臨死之前給他起了乳名為誠。落梅告訴他,他母妃說過她的一生誠于心,誠于帝,最不悔的便是生下了他。

他想不明白他父皇為何給他一出生就賜名的殊榮卻將他遺忘在這多年失修的偏殿里,甚至不管不問,他不明白他母妃為何誠于帝到最後卻落得一個慘死的下場,是否他的出生便是個錯誤,受人唾棄任人宰割。

他不甘卻又無力,是啊,他能怎樣,他太弱小了!縱使他再怎麼努力學習,再怎麼天資卓越,到最後也不過是一個老死宮中的命運,這和痴傻無知又有何區別。

從那天後,他便對功課不再那麼上心,每天學習不過是為了敷衍這個從小到大看他長大的宮女,每天晚上他也悄悄的偷溜出去,不知為什麼他總想去她母妃以前住過的寢殿看看,來看看他母妃是如何愚蠢的相信一個帝王的愛而悄無聲息的死去的地方。

他從冷宮的牆壁上一個小洞里面鑽了進去,因為一個年代久遠的冷宮,牆上的那一個個漏洞也沒有人去理會,這倒是給夏燚提供了一個很大的便利。

便是在那時他遠遠的就看到了那人的背影,即使是在破舊的院落,雜草已經沒過了那人的膝蓋,卻在圓月的映襯下那人著(zhuo)著(zhe)月白色的長衫顯得格外的華貴,一瞬間驚為天人讓夏燚甚至覺得那天上的仙人也不過如此。

因為心有雜念,他不小心的踫到了周圍的草發出了沙沙的響聲,他看到那人挺直的背影一瞬間整個人都僵住不動了,隨後壓低的聲音劃破沉寂了幾年的庭院,夏燚卻覺得這大概是他听過最好听的聲音,有個聲音一直催促著他出去,如此急切的想法第一次出現在他身上,第一次他遵從著自己的意願小心翼翼的走出去靠近著站在那里的那人。

借著月光他看到了那人的面貌,劍眉、薄唇、高聳的鼻梁,以及那個用著凌厲的目光審視著自己的丹鳳眼,周身的氣質這一切無疑不顯示著那人是一位上位者。

夏燚雖年紀小卻從未懷疑過自己識人的水平,于是他很快便從被男人尊貴的氣質驚到中回過神來,腦中飛速的盤算著如何認識眼前這位貴人,畢竟真的靠著他父皇那虛無縹緲不知何時才會到來的寵愛,他不如自謀生路來得實在,而此人就是他目前最好的選擇。

裝個懵懂的小孩這種事夏燚並不是沒干過,只是他不確定如此高貴的男人會不會是個心軟的人,地位越高的人就越不會有同情心這種東西,這點夏燚早就在這吃人的後宮里看得透透的,只是目前為止他別無選擇,只能賭一把。

那個男人出乎他意料的到底是心軟了,男人用手帕蹲下來替他擦臉時,他第一次感到了除了落梅以外第一個陌生人的關懷,但到底他心中的野心戰勝過了一切,他利用了那個男人的同情心向男人要了一個見面的理由。

火紅的郁金香?

從落梅口中知道這朵花有多難取後,他再笨也不會不知道那個男人不想見他的意思,可越是這樣夏燚便越能肯定那個男人在宮里舉足輕重的地位,不論多難只要一個機會他都不能放過。

所有的一切都如同他預想的一樣進行,他如願潛進了御花園卻沒想到御花園會有這麼大,花草會有這麼多,他從未見過那朵郁金香的模樣該如何摘取,如今之計只能每天來摘取這御花園中紅色的花朵放于院落中驗證,但他卻在那時見到了他的師父,一個以後教他武功用著各種冷嘲熱諷的言語教會他世間百態的男人。

現在想想夏燚覺得當時的自己當真可笑,怎麼就會認為是自己的運氣呢,明明一切都是那個人安排好的。從他一出生便開始算計他,到無莫名其妙的看中後傾囊相授,甚至到為了騙自己居然讓他那位師父編出了如此離奇的故事,讓他誤以為他的師父是因為愛慕著先生,為保護先生才委身到他父皇身邊去當暗衛的,他之所以教他就是想利用他的皇子身份助他登基,讓先生擺月兌父皇的控制。

到底是他太天真,再見到那個人的時候他已經同意當他先生,卻執意不肯為他的老師,皇子的老師一生只有一位,他一直以為是先生是怕因他的身份耽誤了他,可當他從師父口中得知先生的身份時他還是被打得一個措手不及,他一直以為自從他下定決心奪位的時候,他的心早在那天晚上後變得冷硬堅實,冷心冷情了,卻沒想到在看到先生那一臉淡淡的憂傷和強撐著不在意的表情後再次抽痛了起來,原來這世上還有和他一樣同命相連的人,同樣被隱藏在人後,同樣不受重視,先生受得苦卻遠比他受的多。

他從未見過他的父皇,但看著先生的面容他想從中找出從別人嘴中描述的他那位性情不定父皇的影子時卻無果。先生就是先生,那一副溫文如玉的樣子他怎麼也不會認錯的,就算在他十三歲第一次見到他那位傳說中的父皇的時候,他也是這麼想的,兩人面容別無二致,氣質卻千差萬別。

十年中陪伴他的一直是先生,他教導他為君之道為人之道。先生的學識一直是他想象不到的淵博,隨著他學的知識越來越多,他終于知道他的父皇為何懼怕這人篡位了,君子如玉,博學多識,如何讓上位者不懼,何況這人還是和他長了一張一模一樣的臉。

可夏燚卻覺得父皇根本就不用懼怕先生奪位,因為先生根本不屑那皇位,也不適合那個皇位,在他看來先生比父皇少了一份狠戾,少了一份霸氣,如此君子如蘭之人是注定當不上帝王的,他們太高潔,飄渺到不屬于任何人。

但夏燚心里卻有個聲音一直在說,把先生留下來,留在他身邊,哪里都去不了!

進入朝堂的兩年夏燚都一直按照夏然的吩咐去收攏朝中的大臣,他開始不滿于一周只跟先生見一次面,他不斷的加快奪權的進度,希望讓那人不要在受制于人。

可是那人卻在他進入朝堂後變得和他見面的時間越來越少了,有時甚至讓師父帶話來,說父皇最近盯得緊,不便前來。

他雖然有猜想是否是先生知道了他的心思開始刻意回避他了,但是他還是在心中安慰自己,也許父皇真的開始發現先生的動作了呢,只是如果這樣……先生就危險了。

他知道他最佳篡權的機會還沒到,他原本想耐心等待著父皇將皇位傳于他,但最近父皇一直寵溺著四弟讓他把握不準父皇的心思,先生出現的時間也越來越少了,每次出現臉上都異常疲憊,問他又不說,讓他根本拿不準是否先生真被父皇發現了。

他根本等不到收復他父皇手中所有的兵權,原本計劃著上戰場立軍功也因此被擱置了,他手中只有一小部分軍隊,但只是這樣也足夠了,他必須開始逼宮,不然先生真得就危險了。

當他踏進勤政殿的那一刻,他看到他師父正將他父皇抱在懷里,表情溫柔的根本不像那個平時對他冷言冷語的師父,他一直都知道師父喜歡著先生,有時甚至因為先生和他的親近而刁難他,可是他現在懷里的人並不是先生。

夏燚眼中瞬間充滿著熊熊怒火。

師父,你這樣怎麼能對得起先生!如何對得起他一直想愛又不敢愛的人!

接下來針鋒相對他不願意听這兩人在多說什麼,他師父居然一直是他父皇身邊的人,難道這麼多年以來師父一直都在騙先生,他們的情況父皇全部知道,怪不得先生他……

而他的好師父居然在問他會不會後悔,笑話,他何來後悔?要後悔的也是他師父,那麼好的先生他怎麼能忍心騙他,如何就喜歡上了這個無心無情的帝王,又是一個執著于帝王愛的可憐人,和他母妃一樣。

夏燚冷著眼吩咐著放箭,看著他師父緊緊的回護著他父皇,他心中就有一種無名的火在燃燒,他怎麼敢背叛先生的,然而下一刻他卻听到了一個足矣讓他毀天滅地的稱呼。

小然……

他听著他的師父輕聲叫著懷里的人的名字,不是夏晴,是夏然!

夏燚學了這麼多年的武絕對不會听錯的,他發瘋一樣的喊停了弓箭手,沖到兩人身旁,他的師父早已被箭射•死,而那個人卻因為大半個身體都被師父擋住的緣故而活著。

「你……究竟是……」夏燚顫抖著聲音問著面前的男人。

「誠兒……」

他听著他師父懷中的那個人聲音微弱的叫著他一直想讓那人喊得名字,頓時淚不受控制的順著臉頰流下。

「夏晴和……夏然……都是我……,夏……朝,就交給你……,要做個……好皇帝……找林琳。」

這便是那人留給他最後一句話,之後便停止了呼吸死在了師父的懷中。

之後他找到林琳看到了那人給他留下的聖旨,又在書房中找到了他叛亂的密折,原來那個人什麼都知道,卻為了他選擇了死亡。

他從來沒想過為什麼先生不告訴他住址,為什麼父皇忌憚先生和他長得一樣的樣貌,不刮花先生的臉而只是囚禁,為什麼先生來教了他那麼多年,他父皇那麼強大的情報網都沒有發現,一切的一切都指證著他不想承認的一件事,他的父皇和先生根本就是一個人。原來從很久之前起他的父皇就以另一個人的身份接近他,關心他,教導他。

剛登基的那幾年確實很艱難,治理好一個國家並不是像他想象中那麼簡單,何況朝中還有很多反對他的勢力,這時候他才知道當時他逼宮是多麼的可笑多麼的自不量力,如果不是他父皇刻意而為之,現在死的人就是他。

父皇讓他當個好皇帝,他便當個好皇帝!父皇讓他好好治理夏朝,他便好好治理!

只是父皇,無論如何他也沒法親口對他說出那句話了。只盼他能用此生還清欠你的債,在去往黃泉路上之時能夠親口對你說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蠢作者碼文碼到凌晨兩點多,快來表揚蠢作者。

小皇子對他爹的感情很隱晦,又沒在一起,所以應該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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