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彥想起族人日夜供奉的祖婆婆便是來自苗疆,隱族的巫蠱也是由祖婆婆傳下,或許此去苗疆真的能夠解除,如此一來自己不僅不是累贅更加能夠保護好秦卿,他不由動心了,想到冥夜,思索再三後決定告知連煜關于隱族的情況,也好做些準備,免得被冥夜打個措手不及。
「隱族現有族人大概五百余人,起源可以追溯到百年前的武陽侯時期,武陽侯一生只娶了一位妻子,卻有一位苗女仰慕與他,更是一起征戰傳下佳話,那位苗女便是我隱族的祖婆婆,武陽侯死後祖婆婆便收留了一些流浪兒,在山月復內一處隱秘所在創建了隱族,並且留下訓示,隱族之人世代不可出世,必須守護武陽墓直至傳承人出現。全族都要臣服傳承人,無條件成為新主的助力,方可入世。」
連煜之前猜測過,隱族或許與武陽墓有所關聯,但卻沒想到事實竟是如此,也是有些吃驚,何況隱族人人擅用巫蠱,假若對起來,將是怎樣的麻煩。
「如今我已是叛族之人,這些事情說與你听是為了讓你有個準備,冥夜很快就會找來,你要確保秦卿安危。」
「我會。」
「今天開始我會配合治療,過些時日你便可說我眼楮已經治愈,然後我會去苗疆,在此期間還要勞煩你多費心,帶我熟悉連府路線,才不會露出馬腳。」子桑彥心中有了決定,他還要快些回來保護秦卿,想著不由露出一個輕松的笑容。
「我會給你安排幾個人,一路護送。」連煜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子桑彥是真心為秦卿好,而自己只想著要提防甚至一心想要趕走他,未免有些卑鄙了。
「我信你。」
連煜劍眉微皺,「為何兩次都信任于我。」
「因為你跟我一樣,深愛于她。」子桑彥輕松的笑起來,他們都一樣,不僅深愛,而且更舍不得她受傷。
連煜不言語,心中卻是翻起滔天大浪來,他居然是愛她?怎麼可能,自己明明是拿她當做朋友家人一般,怎麼會愛……連煜忽然想到自己一路上別扭糾結的表現,又想到秦卿看別的男子時自己總會有發怒的**,如今又使計讓秦卿身邊的美男子離開,一雙眸子里滿是不可置信,再到波瀾不驚,不可否認,他糾結了這麼久居然只是因為自己愛上了秦卿,沒想通的時候糾結無比,一旦想通目標就變得格外明顯,他會心一笑,似乎在嘲笑自己一般,「是,我愛的是秦卿,你愛的是于錦墨。」
子桑彥微微愣了一下,「她們便是同一個人。」
「不,秦卿只是她自己,永遠也不會變成于錦墨。」連煜說的斬釘截鐵,他不會容許秦卿變成一段記憶。
子桑彥正要反駁,忽然外頭傳來溫雪衣的呼救聲,二人都是一驚。
連煜飛快的奪門而出,眼前的一幕讓他膽顫心驚目呲欲裂,只見秦卿被一個全身籠罩在黑色斗篷之中的人鉗住脖頸,溫雪衣表情痛苦捂著手臂跌坐一旁。
緊跟著出來的子桑彥根本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因此顯得格外驚恐,惶惶不安的他不停的問著,「發生了什麼,連煜,快告訴我,卿卿呢。」
「子桑,若不是你,我要找到于錦墨還要廢上些功夫。」毫無溫度的語調從黑衣人口中傳出。
子桑彥只覺骨寒毛豎,他竟然是故意的,而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被利用,做了一回幫凶。
連煜也認出來了,那男子便是武陽墓中有過一面之緣的黑衣人,身手絕不再自己之下,甚至比自己身手更好,他沒有時間去想那人是怎麼進的連府,他只能想到必須確保秦卿的安全。「只要放了她,你想要什麼都可以滿足。」
子桑彥艱難的說著,他固然看不見也知道秦卿此時處境一定不會太好,「冥夜,你一定要如此嗎?」這一切只是增加了他怨恨的決心,冥夜太過冷血,不似人更像是只野獸。
冥夜薄唇微動,手臂輕輕用力。
本就說不出話來的秦卿更加痛苦,她感覺到自己的脖子要斷了,呼吸也不能夠,好痛苦。
「不要。」連煜與溫雪衣異口同聲。
「冥夜,你到底想怎樣?」子桑彥沒有一刻能夠如此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無力,他沒瞎的時候就斗不過冥夜,何況現在只是個廢人而已。
「我想怎樣?」冥夜呵呵冷笑著,手上力道松開,「我要族中至寶,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可以饒了你們性命。」
「冥夜,虧你還是錦墨心心念念的人,你一點都不曾發覺她根本不是于錦墨嗎?」
冥夜的動作愣了一下,他抓住的人明明就是于錦墨,她的氣息自己怎麼可能會弄錯。
「錦墨她重傷失憶了,現在的她只是秦卿,根本不是于錦墨,你個混蛋,都是你害了她,還有濮陽妍,你們都是凶手。」子桑彥神情激動,跌跌撞撞的沖過去。「你們都該死。」
冥夜只是揮了揮手,子桑彥頓時就被甩了出去。
「冥夜,求你,不要傷害她,她那麼愛你。」子桑彥顧不得自己,只能夠不停祈求,淚水不斷的從他眼里滑落,滿是絕望的氣息,「冥夜,求求你,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記得,你放過她。」
溫雪衣與連煜都是緊緊的握緊拳頭,子桑彥的愛才是最無私的,不論她是秦卿還是于錦墨,不論她愛的是自己還是旁人,這樣的子桑彥讓人動容。
冥夜松開鉗住的手掌,冷漠的眼神有如刀子一般,「將我族至寶交出,于錦墨。」
得以呼吸順暢的秦卿被灌進來的新鮮空氣嗆的連連咳嗽,好半天才能說話,她說的是,「你個白痴,你報仇都能認錯人,腦殘啊。」
冥夜被黑色面罩遮住的臉顯出一分僵硬的怒意,只有于錦墨才能做到這一點,他的手用力一撕,看到肩膀處的那處傷疤,更是冷笑出聲,「于錦墨,你玩什麼把戲。」
連煜的眼中有怒火,可他只能忍住,他投鼠忌器。
溫雪衣低著頭,面有掙扎之色,只有自己離得最近,如果自己出其不意,或許。
「啪」秦卿條件反射的一巴掌居然真的拍中了,她立刻慫了,「我不是故意的,誰叫你要撕我衣服,我那是條件反射。」聲音越說越小,她忽然覺得自己的小命懸了。
「錦墨,你不記得我了?」此刻冥夜才相信了子桑彥所言,他薄涼的嘴唇貼上她肩膀上的疤痕,輕輕覆蓋。
這一舉動,別說秦卿被嚇呆了,就連連煜溫雪衣也是吃驚不已,剛剛還要打要殺,現在居然佔起便宜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