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對不起，杜先生，對不起……杜先生……杜先生……」
杜堇宸微微蹙眉，聲音不大。
「太呱噪了！」
然後，宋佳佳的嘴巴被文清捂住，人被連拽帶托帶走了。
杜堇宸站在手術室外面，剛才對著宋佳佳陰沉邪氣的笑容收斂起來，冰藍色的眸子中，盡是擔憂。
心底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似乎那種感覺，還是當年他從杜家離開時有過。
心痛，是的，是心痛。
這種感覺，多少年沒有了。
杜堇宸有些好笑，可是抬頭一看手術室，臉上的笑容又收斂起來。
他不僅是心痛，甚至還覺得渾身難受。
就好像這個時候，躺在手術室里面的人不僅僅是溫若筠那個丫頭，還是他杜堇宸自己。
杜堇宸蹙了蹙眉，盯著手術室三個字又看了看，眸光變得越發深沉。
明明只是覺得有趣兒留在身邊的，還沒長大的小女孩，可是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已經扎根在他心底。
而且，在他耐著性子逗著她玩鬧的時候，那原本還沒有生根的小樹苗，漸漸長出了根睫來。
再看了一眼手術室，杜堇宸的耐心幾乎耗盡。
好在這個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沒過一會兒，門開了。
「杜先生。」
取下口罩，院長神色溫和︰「溫小姐已經沒事了，不過心氣郁結只能……好好休息就好。」
院長剛說完，就看到杜堇宸的人走了進去。
他剛準備開口制止，可是想著他堂堂一個院長被杜堇宸一個電話叫過來看病，不由住了嘴。
看著情況，說了也是白說，而且，也來不及了吧。
院長倒是很詫異，杜家這位孫子，身份沉迷，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當年杜家鬧過一場，後來送走了一位孩子。
怕是，就是這位杜堇宸吧。
——
病房里，杜堇宸站在床邊看著頭上包裹著紗布的溫若筠。
似乎每一次見到她，她比上一次見到時要瘦一些。
而現在，那尖尖的下巴，還有因為消瘦，而顯得格外大的眼楮……
修長的手指一點點落到溫若筠精致如畫的眉眼上，像是古代的畫師似的，細細描繪著她的眉眼。
不知不覺間，杜堇宸自己沒有發現，他眼眸深處的淡漠薄涼，被一種柔和憐愛取代。
「待在我身邊有什麼不好？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是合理的，我都可以給你。哪怕是不合理的，我也可以做一個黑白不分的杜先生！」
「宴潤他就那麼好？」
「他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好，這一次他就不該讓你受傷！」
「是，他是出了車禍，可是如果他真的為你好，他就更應該保護好自己！他明明知道，他要和你在一起，他會是你堅實的後盾！」
「可是如果他出了半點兒問題，你這邊就一無所依！」
一邊兀自呢喃著，杜堇宸一邊細細看著還在沉睡中的溫若筠。
似乎怎麼看，都看不夠。
最初的時候，他似乎是被那雙清嫵卻勾人的眉眼吸引，所以才設了那麼一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