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佔天回府,面色陰郁。
身後跟著的眾人也都是表情不佳,特別是在看到將軍府大門口掛著的白綢之時,更是陰沉到了極致。
楚輕弈忐忑不安的上前,叫了一聲,「爺爺,你回來了。」
「沒用的東西!」楚佔天不顧他的面子,狠戾的罵了一句。
楚輕弈低下頭,不敢再多說什麼。
楚佔天率先進了將軍府,只留下楚輕弈在那站立著,沒人理會。
唯有二哥楚驚鴻留下,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爺爺那好勝的性子,說話肯定難听,愛之深責之切,你就不要多心了。」
楚輕弈卻微微嘆氣,喚了一聲,「二哥。」
「我懂。」他笑了笑,並不像其他人那般責罵他,「有些事,盡力就好,我從小就被爺爺瞧不起,不也過得自在嗎?」
這一點,倒是讓楚輕弈羨慕。
自小,楚驚鴻就跟其他楚家的男丁不一樣,他總是懶懶散散,不學無術的樣子。
但卻是過得最輕松的。
哪怕爺爺從沒給他正臉瞧過,這一次帶他出去隨軍,也是為了讓他能進步一點。
可惜,看樣子還是很失敗。
楚驚鴻的安慰雖然沒什麼用,但楚輕弈還是很感激的。
傍晚的時候,出殯,錢錦州是作為孝子,需要捧著靈位的。
楚家的其他人只能算外枝,不能戴孝,所以楚秋月的葬禮,哪怕是楚家人來辦,也是冷冷清清的只有一個孝服。
阮姝這幾日一直渾渾噩噩的,時不時的醒來,但一直精神不佳,有氣無力。
今日听說楚佔天等楚家的人回來了,強撐著起來,在丫鬟的攙扶下,跟著一起觀了楚秋月的最後一次遺容。
楚輕弈之前是想要回避這一步驟的,但畢竟是習俗,請的道士要求家人要觀看遺容。
他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了實情,「爺爺,女乃女乃,父親,母親,姑姑現在的樣子,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楚佔天冷眸一沉,率先走到了棺木前,一聲令下的喝令道士開棺。
眾人也都紛紛的圍了上來。
當棺木打開的那一剎那,里面散發出來的惡臭,讓人直作嘔。
阮姝更是雙腿打著晃,有些站不穩的樣子,但還是強撐著往里面看去。
只是這一眼,便能讓她再次暈倒。
棺木里的楚秋月,哪里還有半分人樣?
里面就是一塊還未腐爛玩的肉,散發著惡臭,還涌動著許多蛆蟲,惡心到了極致。
哪怕是楚佔天這個見慣了死人的男人,也看得有些心悚,猛的一掌打在棺木上,咬著牙道,「這筆賬,我楚某人一定要算清楚!」
「父親稍安勿躁,還要讓妹妹安息了才是。」楚城威勸道。
楚佔天慢慢才收起了怒氣,命令蓋上了棺木,做了最後的道場,才出發了。
大門口跪著一身白衣的錢明月,滿臉淚痕的哭著。
楚輕弈還沒將楚秋月是死于錢明月之手的事情告知眾人,所以楚佔天也並沒有冷然相對,而是說道,「起來吧,這件事情,外公會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