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影瞥了一眼郁慕錦,抱著劍,站得筆直,「希望是屬下想多了吧。」
郁慕錦紅唇微微勾起,將酒杯放在桌子上面,眸色深遠的望著漸漸行駛過去的轎攆,「听說天昊皇帝今日不打算宴請群臣,你且拿著本少主的信物入宮,就說本少主晚些去恭賀皇帝陛下新立皇太子。」
影冰山一樣的臉頰微微抽搐,恭賀?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天昊的皇帝陛下,根本就只是雷聲大,雨點小,主要目的就是為了羞辱皇太子。
他們家少主現在應該是去添堵的還差不多,不過影可不想違背自己少主的意思,不然又不知道要被多少種毒藥伺候,他恭敬的點點頭,「屬下這就去辦。」
影離開之後,郁慕錦隨手拿起一顆果子,慢慢的啃著,思緒卻慢慢飄遠。
七年前的那一次,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把自己弄得那麼狼狽,可是他並不厭惡那個罪魁禍首,相反的,他很感謝她讓他意識到自己的不足。
從小在郁家長大的他,心思自然比一般人沉了很多。別說是當時的他了,即便是比他小幾歲的孩子都懂得什麼叫做勾心斗角,那一次,他是出門歷練,也是想要逃開一會兒那牢籠一樣的郁家。
神醫家族又怎麼樣?神醫家族只是做給外人看的,內部還是和一般的大家族一樣,骯髒不堪。
七年前的那雙眸子是他看到過的最美的,他找不出來什麼詞來形容,只覺得它像古井一般深邃,就要將他吸入。那雙眸子,同時承載了天真與邪惡,總之他看了很久很久,就是沒看出里面的半點端倪。
他見過無數充滿算計的眸子,無數深不見底的眸子,也有很多自以為深邃卻是骯髒不堪的眼眸。他厭倦,他厭惡,甚至有的時候,他厭倦了自己也有那樣的一雙眼楮,一直懷念著,懷念著有一天還能看到那樣一雙眼楮。
這些年,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大街小巷,他看人首先就看他們的那一雙眼楮,而不是面容。他行醫救人,其實看的也不是他的心情,而是患者的眼楮……
說起來莫名其妙的,但那卻是不爭的事實!
其實,這麼些年,他將所有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只是還是沒能尋到那雙令他記憶尤新的眼眸。
這一次來天昊,也不完全是巧合……
今天晚上,希望她是她,希望她不會讓他失望吧。
轎攆緩緩前行,終于在三個時辰之後繞完了整個郝城,當轎攆抵達皇宮的時候,皇宮的大門早已經大開。
「奴才等參見皇太子,參見安寧公主,參見長樂公主。」宮門口跪了一地。
「皇太子,安寧公主入宮!」太監尖細的聲音響徹整個宮門之間,然後轎攆在護衛的驅使之下緩緩前行。
安臨昊是不準備大宴群臣的,但是臣民的祝賀是必不可少的。
而且,他也要借助這個機會來好好查查誰對他是絕對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