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衾雨沉默了,蹲在安臨昊身邊,將耳朵附過去,「父皇,您說,衾雨听著呢。」
安臨昊咬了咬牙,張嘴就道,「砍!」
他的聲音很沙啞,很小聲,但是無礙這里的幾人都將它听得清清楚楚。
慕容衾雨退縮了,沒有了剛才的勇氣,盡管安臨昊給了她許可。
狠狠的搖著頭,慕容衾雨嘴唇死死抿著,淚珠兒自眸中直直流出,「不,父皇,一定還有其它的辦法的。」
安臨昊是真的沒有力氣了,別說是說話了,就連眼皮,他抬著都覺得很累。
「若是不快一點,別說是這條胳膊了,就是這條命,都難保。」就在慕容衾雨猶疑不決的時候,新月涼涼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
帝聖訣的手很自覺地搭上新月的腰肢,語帶關懷,「靈兒,今日出來這麼久了?可是覺得累了?不然咱們先行回去怎麼樣?」
新月點點頭,理了理衣袖,「好。」她應道,反正今天該做的事情也做得差不多了。
「靈兒姑娘,你們就打算這麼走了嗎?」就在這時候,一直不說話的赤練子開口道,「皇帝陛下還在這里,人言可畏啊。」
帝聖訣薄涼的唇微微上揚,「人言關我們什麼事情?別忘了今天皇帝陛下冊封的是誰?剛才的事情,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的。」
安臨昊已經癱在地上了,眼楮死死的閉著,嘴里只剩下出氣了。
夢瑤急了,她拿過慕容衾雨手中的軟劍,手起劍落,安臨昊的右臂便被卸了下來。鮮血噴濺在她的臉上,慕容衾雨也沒能逃月兌,淺藍色的裙襦上染上了點點紅梅。
在手臂被卸下之後,安臨昊便醒了,一雙眸子中沒有怨恨,有的只是歷經世事的蒼涼。
慕容衾雨也顧不得血腥,半跪在安臨昊身邊,擔憂道,「父皇,您怎麼樣了?還好嗎?」
看著安臨昊漸漸變白的臉色,慕容衾雨總算是松了一口氣,她盯著周遭的侍衛,「還不去尋太醫?」
現在抬著安臨昊去醫治是在是太慢了,讓太醫前來更快一些。
因為有赤練子的話,新月幾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冰冷的站在一邊,看戲。
太醫的官職都不大,今天是沒有資格參與皇太子冊封典禮的,所以安臨昊從開始到現在都只能咬牙忍著。
明明是一張中毒的臉,現在卻是疼得慘白。
「怎麼還沒來?」慕容衾雨一邊看著安臨昊的傷口,一邊用自己身上的帕子為他止血,一雙含水的杏眸不停地張望,「夢瑤,你去看看太醫到哪里了。」
「是,小姐。」夢瑤應道,急急忙忙的往台階下方跑去。
皇家祠堂再一次恢復平靜,平靜到連一根針落在地上的聲音都能听得清楚。
「哎呀,這里的血腥味怎麼會這麼濃?」忽然,一個大驚小怪的聲音打破了這份平靜。
是郁慕錦!那家伙怎麼來了?來看戲的?
「閣下可是郁家少主?」赤練子眼前一亮,趕緊上前搭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