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旺斯是我最向往的地方,你說,那里的花海那麼美,星光也一定很迷人吧!」女孩邊說便用手比劃著白晝的蒼穹,眸子閃著興奮地的光芒,像只活潑的精靈。
「你呀,就是典型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男孩笑著模了模女孩的頭:「那我們約定好了,等你長大了,我就帶你去。」
••••••
「你走,你走啊,••••••我不想看見你••••••」女孩的臉上滿是淚痕,精致的妝容此刻完全不成樣了。
「••••••對不起••••••〞
腦海里的景象飛速地旋轉,頭疼得格外厲害,我悠悠地睜開雙眼,習慣性地抬起一只手臂附在額頭,勉強可以擋住刺眼的日光,發現手臂上方透明的滴管。在醫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側頭望向床邊,竟發現一大群人圍坐著,眼里滿是淚水,估計是見我醒來,滿是欣喜的表情,口里生生念叨,話語的內容我完全沒心思去听,因為我發現兩件奇怪甚至稱得上是可怕的事,第一,他們口中紛紛念叨的是「白霜」這個名字,可我清楚的記得我不是她。第二,我明明不認識他們,卻可以清楚的記得每一個人的名字,還有他們和白霜的關系。此刻那個帶著微胖卻又性感的女生緊緊地握住我的手,聲音哽咽。我的意識告訴我,她是我大學最好的閨蜜及死黨,小薇。
小薇半帶著哭腔說我出了車禍,當時那輛車開得飛快,我根本躲不及,她還說看見那場車禍的人都嚇壞了,馬路上滿是血,所以人都以為我必死無疑,但很奇怪明明傷得很重卻能醒過來,我完全不記得為什麼會發生車禍,為什麼自己的靈魂會跑到這個叫白霜的人的身體里,我更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忘了原來的記憶,卻可以肯定自己不是白霜,明明我好想有她的記憶,一切都好亂,我是誰,在我身上發生了什麼。
是夜,我在醫院的病床上睡著了,星光灑在白色的地板上,窗外的風時不時吹進來,我蜷縮在被子里,睡得極不安穩,夢中,強烈的日光下,馬路上躺著一個女孩,周圍都是血,我的心跳很快,那女孩掙扎了幾下就沒氣了,我上前一看,那女孩的臉竟是自己••••••夢中驚醒,我抹去臉上的冷汗,平復著加快的心跳,光著腳丫便下了床,站在窗邊,半遮的白色簾子遮住我的右眼,在我的左眼里泛出美麗的星光。「好美••••••」我不禁月兌口而出,有一瞬的恍惚,仿佛那里傾注了我特別的時光。
我走出病房,來到醫院的天台,那里能更近地看到星空,夜晚的空氣里都帶著陣陣寒意,我環著雙臂,慢慢走向天台的一角,卻發現那里站著個女孩,很少有人會在凌晨這個點出來看夜景的,除了心煩意亂的自己。我有點害怕,這是真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在白霜的身體里這麼可怕的事都存在了,我突然又有了勇氣,也許只是自己多想罷了。我走向天台的欄桿,倚靠在那里,我想或許是習慣的緣故,我並沒有搭訕,只是,我沒想到,女孩卻開口說話了「你好了啊」女孩的聲音清脆而又好听,給人一種棉花糖的感覺。
我的心跳地比之前還快,我很奇怪女孩為何會說這句話,只是當我看見她的臉時,我的心口越發難受,我一只手撫著心跳,一只手則抓著欄桿以支撐自己的重量。她皺了皺眉,似乎很緊張,想要過來扶我,手指觸踫上我的一剎那卻又收回了。她眼里滿是掩蓋不住的憂傷與難受。她的臉在我的面前越發清晰,我支撐著自己慢慢站起來,望向她,眼神堅定卻帶著一絲疑慮︰「白•••霜•••」之前在喝水的時候我便看了自己現在的這張臉,真的一模一樣。
她的眼里似乎帶著無奈,笑著望了望我,「你真聰明」,女孩的眼里滿是靈動,讓人難以把她和已死之人聯系到一起,她望向遙遠的星空︰「小亦,我大概是死了吧」
我看著落寞的她,不知道怎麼安慰︰「其實,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還有,既然你的魂魄還在,為什麼不回到自己身體里呢?」
「你不知道,小亦,我根本就不能觸踫自己的身體,你在我身體里昏迷的時候,我試過想進去,可是一踫就疼得厲害。」
「小亦,你叫的是我?」我疑惑著,剛听她叫著也沒多注意。
「嗯哪,發生車禍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你了,我听到有人叫你小亦,不過奇怪的是,我不記得為什麼會發生車禍了••••••」
原來我是小亦,可我真正的身體在哪,我到底是誰,看著白霜,我很難受,命運為什麼會這樣對待我們,我的心里泛出各種的感情,對佔用白霜身體的愧疚,為自己身世的迷惘,還有以後,該怎麼辦。
白霜看著我,吞吐著「其實,••••••我之所以以這種形式存在著,是因為在我死前有心願沒完成,我想,或許,你的存在也是這樣吧,•••我希望,你能替我完成完成心願,我•••我不奢求能回到自己的身體里,只是希望你能幫幫我••••••」
白霜的頭低著,我看著,心里越發難受,卻彎了彎嘴角:」從現在開始,我便是白霜!」
白霜高興地點點頭,想要上前抱住我,幸好及時剎住了。
「你說吧,是什麼心願啊?」
白霜的眸子里滿是美好的色彩,「林槁楓,我•••我還沒來得急向他告白•••」
••••••
我躺在病床上,腦海里消化著一大堆的事,白霜真是一個樂觀而又純粹的女孩,如此善良,只是命運如此捉弄我們。到現在,我都不敢相信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是真的,簡直比出現外星人來得更不真實。其實,看到白霜,才知道原來靈魂的外在跟正常人是一樣的,只是听她說,對死者強烈的思念和現實有強大羈絆的人,可以看見所謂的靈魂。而我,顯然是後者。只是,林槁楓,為何听著竟有種熟悉感,我搖搖頭,只是該怎麼幫白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