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不斷地響著,讓我突然想起羅馬假日里的安妮和喬在舞會大鬧一場的場景,安妮的性子活潑而又不帶拘束,讓人確實佩服,只是這並不是電影里的劇情,我也不能自在與隨意,我的眼楮依舊盯著腳步絲毫不敢殆懈。
隨著舞步的進行,身子一個旋轉,我突然感覺手上的力道加重了些,入眼的皮鞋似乎有點熟悉,是veilisr.
意大利手工制作,兼具時尚與貴族氣質,奢華至極。
這是亦湛遠常穿的牌子,以前便有注意到。
驚覺這樣的發現,我猛地抬頭,他略帶狡黠的目光映射在我眼底,額前的發絲此刻乖巧地遮住濃黑的眉毛,倒顯得有些大男孩的氣息。
我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交換了舞伴,雖然他把我「解救」出來了,我貌似該感謝他的,但就是很氣憤。
「專心點」他手掌在我腰上的力道加大了些,突然的靠近,臉側的距離不足一尺。他的氣息從我耳邊傳來,帶著魅惑的氤氳感。
「小人!」我故意將身上的力道壓向亦湛遠,活月兌月兌像一只倒掛的北極熊。腳上的步伐卻不停下來。
「不是跳的挺好的嗎,看來剛剛我不該把你救出來的。」他的聲音不輕不重,卻偏偏帶著慵懶。
亦湛遠似乎完全不在意我故意將力道壓向他。只是我真的注意到自己的步伐都跳正確了。
「你是故意的吧,就是想讓我出丑!」我壓低著聲音,朝他白了一眼。
「誰讓你不信我的,怎樣,我說的沒錯吧,你會想和我跳舞的。」
「切,你那叫亂用特權,逼良為昌。」我知道自己的成語用得不太形象,有些語噎。
「你那可是自願的,我可什麼都沒做。」
「你……」
我腦海里突然冒出來「打情罵俏」這個詞,不竟閉了嘴。
酒吧的燈光有點老上海的氣氛,亦湛遠一身西裝,而我卻依舊習慣地穿著牛仔褲,這樣的搭配有些奇怪,哦,是非常不和諧。
一曲完畢後,和亦湛遠在吧台前坐下。
剛剛跳舞的老太太進入內台。一臉溫和。
難道她是店里的伙計?
「你好,我是卡塔娜,這個酒吧的老板。」老太太伸出手了,朝我笑著。
哦,我居然中文能听懂。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中文。我看向亦湛遠,指了指自己,「她在跟我說話嗎?」
亦湛遠點了點頭,嘴角微挑的笑意。
「恩,你好呀,我……我叫白霜。」我邊伸手邊說道。心情表示很激動。居然遇上會說中文的德國人,還表現對我這麼友好。
老太太看著我,「真是般配啊,湛遠說的果然沒錯啊。」
我擺擺手,「不是的,我跟他就只是朋友的。」
老太太卻又笑了,看像亦湛遠,越發溫婉的容顏。
我突然反應過來,「你們……認識啊?」
「嗯,湛遠沒告訴你嗎,以前他在德國留學的時候,常來我這兒的,我還惦記這什麼時候他會帶你來見我,沒想到你們就真的來了。」
我總覺得亦湛遠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老太太拍了拍我的手背,緩緩說道,「我母親是中國人,父親是德國人,母親在我8歲時便生病去世了,父親便帶著我回到德國定居,可是不久父親因為思念母親,終日抑郁後也離開了我。我一直很羨慕父母那樣純美而又矢志不移的愛情。我希望著能遇到像父親一樣的男人。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神奇的事。94年,我20歲,正值花季,那時候正趕上德國統一後選舉產生的第一位總統,我去現場觀看,遇上一個溫婉如玉的男子,他跟我講了各種的國家大事,字字句句都是獨到的見解。慢慢接觸後便相愛了……」
我听得入迷了,「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我們結婚了,雖然經歷了很多波折,但還是在一起了。他生前一直很喜歡這個地方,我就開了這家酒吧,呆在這兒就好像能一直跟他在一起的感覺,挺幸福的。」
老人的眼里滿是釋然和幸福,雖然她的丈夫離開他了,但這里的寄托卻從來不會讓她孤單。這樣的故事,第一次听到,卻能觸及到心靈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