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以為自己這回要載在這里了,她死死盯著混混們,要把他們的臉記住。
總有一天,她會找到他們,只要不死,她就不會放過他們!
她的t恤被撕碎的剎那,一道灰影從旁邊閃出來,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拳砸到黑衣混混的下巴上!
好像是慢動作回放,靈犀清楚的看到黑衣混混倒飛出去,甩過一條優美的弧線摔在地上,他的下巴不知道是不是月兌臼的,張大著嘴說不出話來,只能從嗓子里哼哼著,嘴里往外混著口水和鮮血,流了一身。
那個灰影回頭,二話不說,朝鉗制住靈犀的兩個混混再次沖了上來。
混混們放開靈犀,迎向灰影。
簡直就是單方面的虐,混混們毫無還手之力,灰影一拳一個,飛快的解決了他們,還重重的踩了兩腳!
好干脆利落的身手!靈犀怔怔看著,幾乎以為自己在看武打大片。
「滾!」灰影吐出一個字,冷冽無情。
三個混混立即連滾帶爬的逃跑了。
靈犀這才看清楚灰影,他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裝,兜里還有兩條耳機線**在外,他身材高挑,但能看出十分健壯。他的年紀並不大,看上去與靈犀同齡,板寸發型下,小麥色的皮膚,一張五官清晰的臉,如特意加重了筆墨,他的容貌俊朗,更有一種俯瞰萬物的傲氣。
運動衣少年也在看著靈犀,一會兒他才移開視線,把自己的運動外衣月兌了下來,扔過來。
靈犀才反應過來,自己的t恤都被撕的支離破碎了,她上半身幾乎luo了一半。
該死,這少年還看了自己半天!
便宜都被他佔了!默默咒罵少年,靈犀拿運動衣披上。
但是該謝還是要謝的,靈犀小聲道謝︰「謝謝你。」話說出口,她才恍然覺得語氣顫抖,有剛才的驚恐和得救的慶幸。
運動衣少年沒搭理她,走開了。
「真是個奇怪的人。」靈犀小聲嘟囔,撿起書包,往學校走,在這片居民區她是不敢再走下去了。
她走了一會兒,總覺得有人跟著自己,回頭一看,運動衣少年不遠不近的跟隨著她,這讓她心里一暖,膽子大了些。
回到學校門口,小王已經開著車在焦急的等待了,他修好輪胎也趕過來,卻不見了靈犀的蹤影,打電話也沒人接,現在小王正像熱鍋上的螞蟻,急的團團轉。
終于見到文靈犀,小王急切的迎上來,這才發現靈犀的衣服不對勁。
「小姐……怎麼回事!」
靈犀揮揮手︰「先上車再說吧。」
坐上車,她才覺得自己真正的安全了,先前積攢起來的力氣瞬間一泄而空,她癱在座位上,扭頭,透過車窗看到門口拐角漸漸走遠的灰影。
到家後靈犀把事情經過對文盛一說,後者頓時大怒,就要給學校打電話,追究學校的治安不嚴責任。
靈犀攔住了文盛,才理性的分析︰「爸,與學校無關,這是專門針對我的,那個人說過,是我得罪了人。」
文盛詫異的看了她兩眼,才道︰「寶貝,你得罪了誰?」
靈犀搖搖頭,她也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誰。
文盛臉色不住變幻,良久露出了一絲殺機,才溫和的勸女兒︰「寶貝,在家休息兩天好不好?我把這件事情查清楚,等你人身安全不再受到威脅時再回學校。」
文盛夫婦寵溺女兒,但也很尊重女兒的想法。靈犀卻搖頭,她已經落下很多課程了,不想再繼續曠課,不然上課真的什麼都听不懂了。
勸說女兒無效,文盛也只能作罷,大不了平時再多派些人手保護女兒。
靈犀心念一動,又說︰「還有爸,周末……我要去同學家補課。」
「補課好,爸爸支持你。」文盛說,「我還是讓小王開車,有他在我也能放心。」
這正是靈犀犯愁的地方,她一邊組織著語言,一邊慢慢的說︰「我是去……司鴻伯家,你們也見過他的,到時候他來接我就行,不用小王送了。」
「司鴻伯家?」文盛盯著女兒,雙眸熠熠閃光,幾乎要穿透靈犀的心,「你真的只是去補課?」
十幾年的後廚生涯造就了靈犀沉穩的心理素質,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理直氣壯的與文盛對視︰「是。」
看女兒不像說謊,文盛也就沒再追究,何況他的心思暫時也不在這里,那個暗中對付靈犀的黑手,才是他現在關注的重點。
文盛怎麼追查靈犀沒有去管,她照常的上學,表現的相當淡定。
不過與司鴻伯說起需要他周末去接自己離家的時候,司鴻伯很不開心︰「後廚的工作從早上七點就開始了,那我要幾點去接你啊?那麼早我怎麼可能起來!」周末的懶覺啊!仿佛離他越來越遠了!
靈犀瞥他一眼︰「你周末接我,我就給你做紅燒肉。」
「做五次!」司鴻伯講條件,他只按著上學的時間算的。
「做兩次!」
「做四次!」司鴻伯繼續討價還價。
「做三次,不要拉倒……」
「成交!」訛了三次紅燒肉,司鴻伯的心情還不錯,沖靈犀囂張的咧嘴,露出一排閃亮的牙齒。
周末很快就到,周六一早,司鴻伯坐著車就來接靈犀。
雖然他也會開車,但目前未成年,家里還是給他配了一個司機。
和文盛夫婦交談幾句,說了與靈犀提前對好的台詞,司鴻伯順利的把靈犀接出了文家。
「把你送到酒店,我就回去睡覺,等下班的時候我再來接你。」司鴻伯打著呵欠說。
靈犀終于有點不好意思了︰「下班我自己回去就行。」
「既然說好是在我家補課,做戲當然要做全套。」司鴻伯不由分說定了下來,「下班以後別走啊!在酒店門口等我!」
司鴻家的酒店,在高健市的市中心,名字叫一品江山,僅看其金光閃閃的招牌和幾十層樓高的建築,就知道這家酒店的檔次之高。
靈犀不禁咋舌,她之前所在的五星級酒店也沒這麼大的規模啊!
司鴻伯得意的炫耀︰「厲害吧?我們司鴻家在餐飲業可是高健市的龍頭老大,你現在知道被本少爺看上你的廚藝,是多大的榮耀了吧?」
靈犀白他一眼,下車。
司鴻伯尷尬的清清嗓子,也立即追了下去。
帶著靈犀從酒店後門進入,穿越七扭八拐的通道,這里的工作人員看到司鴻伯都很恭敬的稱呼「大少」,讓司鴻伯得意的尾巴都翹了起來。找到後廚,他直接揪住一名廚師,扔下一段話︰「這是我提前打好招呼帶來的學徒,好好帶她啊,本少爺晚點來檢查工作!」
被司鴻伯揪住的廚師叫嚴五,只是三廚,他手下有兩名學徒,負責後廚的洗菜,配菜,粗加工等簡單的活計。司鴻伯不由分說又塞過來一個學徒,嚴五很不情願,可又不敢拒絕,再一看新來的學徒還是個女生,他心情就更加郁悶了。
「叫什麼名字?」嚴五瞪了靈犀一眼,見她穿的衣服樣式雖然簡單,卻料子極好,頓時就不平衡了。
來當個學徒而已,還專門買一身貴重的衣服,是想給後廚的同事們一個下馬威嗎?
「靈犀。」靈犀不敢說姓,畢竟高健市姓文的,很容易就讓人聯想到了那一家。
嚴五指指更衣室,沒好氣︰「去領身衣服,換上衣服再過來!」
靈犀听話的點頭,轉身去領衣服。
後廚看起來簡單,可規矩也不少,靈犀懂這些。在後廚,總廚是最有資格的,但平時總廚很少做菜,只是發號施令,往下是大廚,二廚,三廚,學徒是最沒發言資格的,無論是誰,都凌駕于學徒之上。
簡單的說,哪怕是廚師下錯了命令,學徒也必須照做,否則就是目無尊長,輕則呵斥,重則逐出廚房。
所以靈犀作為學徒,無論嚴五說什麼,她只需要點頭或應聲就行。
換上一身小號工作服,靈犀回到後廚,嚴五就指著水池邊的青菜︰「新來的,把那些菜都洗干淨!」
靈犀捋捋袖子,就去洗菜。
酒店廚師的上班時間分為兩班,第一班是早上九點到下午一點半,第二班是下午四點到九點半。現在這個時間,後廚里除了嚴五和另外兩個三廚,其他人都還沒有來,偌大的後廚只有安靜的洗菜聲和偶爾響起的幾聲呵斥。
靈犀知道在後廚生存的技巧,一是听話,二是嘴甜,三是不該問的絕對不問。
大廚都喜歡听話的徒弟,而嘴巴甜一些能讓師傅高興了順便教一些不傳之秘。但大部分的廚子都有自己的秘方,怎麼烹飪的這些菜肴,如何做出最美的味道,他們心中都有自己的判斷,若是不識趣的隨便亂問,只會討嫌。
清澈的水流從水龍頭里傾瀉而下,靈犀的雙手靈活的洗菜,菜葉被她用恰到好處的力道揉搓,既揉掉了泥垢,也不會把菜葉捏壞。她老老實實的洗菜,一舉一動自然就落入嚴五的眼中。
這小丫頭倒是個熟手,而且挺乖巧的。嚴五已經有了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