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雲逸抱著人事不省的楚思一出現在眾人面前,就接二連三地拋出了幾個讓人震驚不已的消息。本是見羽桑安全後,準備轉身離去的蘇夕洛看見那滿頭紅發的女子,心中莫名的觸動,眼中染上了一層異彩,他一直都知道她還活著,但今天真實的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他發現自己竟是那般的渴望再見到她。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竟這般在乎這個女人的生死,當初初進羅翼山,羽桑設計自己中毒,他誤會了她,對她強逼脅迫,怒面相對,後來她和羽桑一起掉下懸崖,他舍不得羽桑,所以既使明知道她無力承受住羽桑的重量,這樣懸在半空中的結果,最終只會兩人都一起掉下去,但他還是叫她不要放手。
這個女人,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她最終都沒有放開羽桑的手,想到公孫葛殊救起羽桑她從懸崖邊掉下去的那一刻,蘇夕洛的眼楮染上了一層濕意,公孫葛殊沒有選擇她,這是他一手布下的棋子,最終她還是被舍棄了,可他的心卻痛了!這個女人在他危在旦夕時,沒有放棄他,在羽桑設計假裝昏迷時沒有放棄她,為了公孫葛殊,心甘情願地上了羅翼山,但公孫葛殊卻放棄了她!
這個女人比他勇敢,蘇夕洛模著自己的胸口,瞥了眼站在遠處看著公孫葛殊的眼神久久地落在那紅發女子身上目光悠遠故作平靜的女人,他的心竟變得如此平靜,是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她的愛意已經慢慢淡去,又是從什麼時候起,另外一個女人悄無聲息地進了他的心里,所以,當他知道「白衣羽翼十八女」去狙殺她時,他才會急不可耐地從火林國沖沖趕來。
楚思在中午一覺睡去,總是睡得很不安穩,一會耳邊吵個不停,一會感覺「床」又來回顛簸的厲害,心道這顏雲逸雖得了這麼一塊好地,但這顏摟中的環境和設備實在不怎麼樣,耳邊一直吵個不停就算了,這「床」還一點都不柔軟穩固,讓人睡著很不舒服,干脆不睡了,她今晚還有很重要的事,那白發魔女不是說今天晚上要去皇宮赴宴,這樣想著,便睜開了眼楮。
「呃……」楚思一睜開眼楮,發現自己竟站在一個荒郊野外、四面臨山的低谷中,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自己在很久很久以前好似在一個地下組織做事,那里的山也好多……搖了搖頭,楚思有些茫然地看著面前的人。
「雲逸?」楚思皺眉扶著額頭掙扎著要從顏雲逸的身上下來。
顏雲逸聞聲低下頭,看著懷里幽幽轉醒的楚思,滿臉驚喜,「楚楚?你醒了?太好了。」他帶著她來這里找雪君,本是擔心她的身體狀況,沒想到她竟自己醒過來了。
「放我下來,這是什麼地方?」顏雲逸忙小心地放下她,楚思落地踉蹌地站穩,揉了揉太陽穴,意識漸漸清醒過來,怪不得她總是睡不好,原來顏雲逸抱著她在趕路,看了眼周圍,這里應該是快進辰國的楠峰雪崖山腳。
楚思瞥見站在一旁的漣漪,聞著空氣中那股奇怪的味道,知道這里剛才肯定經過了一場大戰,又瞥了眼不遠處被震碎的華攆和那一身紅衣淡漠如斯的女子,羽桑?看她如此狼狽的樣子,楚思心里暗暗猜測著現在是什麼情況。
公孫葛殊站在一旁,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顏雲逸和楚思身上,眼中寒意凍人。
他的好兄弟,認識了十年,他竟一直瞞著他的真實的身份,而且還一直瞞著楚思的身份,真是好得很!怪不得他一路對楚思格外關心愛護,當時他只當他是對楚思起了心思沒有怎麼在意,畢竟是多年的兄弟,他甚至想過,如果他真心喜歡楚思,就算楚思喜歡他,反正一個居心叵測接近他的女人而已,讓給他又何妨?
但現在看來,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原沒想到,到頭來,他才是一直被算計的那個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楚思那個可惡的女人,她的演技還真不是一般的高明。他早就知道她心思不純,身份不簡單,所以一直不敢放任自己相信她,果真,她竟利用進羅翼山的機會,將雪域的人放了出來,虧他對她的死還滿懷愧疚與心痛,沒想到這是她早就計劃好的一部分。
他也真是夠愚蠢,她是寒玉國皇室的皇女,又怎麼可能會死在羅翼山?又怎麼會去相信元夕的話,說她必需死在羅翼山才能打開寶庫大門換得所有人平安的言語。以至于讓他一直後悔,心痛,茫然!
而他的後悔與心痛換來的就是她與別的男人摟摟抱抱,而且那個男人還是他曾經的兄弟。
她就是這樣回報他的?!想起早上她對自己的陌生,他還自作多情地以為是她怪自己在羅翼山沒有先救她,原來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現在她有了雪域的人撐腰作後盾,他對她已經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所以不屑一顧地直接當作陌生人最好,也省了她再花費精力在自己身上演戲。
山谷中一時間安靜異常,大家各懷心思,只有風吹動葉子唏唏嘩嘩的響聲。
漣漪瞥了眼在場的所有人,最後目光落在楚思有些透紅的臉頰上,嘴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丫頭,她將會成為未來三國的主宰。
三十年!她等了整整三十年!她終于等到了這個機會,寒玉國的皇女,她可以通過她操控所有的人,天道輪回,萬物既相互效應,又相生相克,那幾個老家伙一定想不到,他們費盡心思打下的江山,歷經艱辛創建的王國會因為一個小丫頭而敗亡。
女人?她知道他們一向不屑!但,當他們手中的一切只因一個女人而被摧毀,那麼,希望他們還會如當初那般不屑!
漣漪瞥了眼遠處一身紅衣的羽桑,邊上一臉寒意的公孫家長子,一手提著楚思向空中飛去,留下尾音道︰「楚思現在是我雪域新任‘觀主’,統領整個雪域的新主人,若有人敢動她,下場如今天狼口下的死尸,爾等好自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