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她剛開始實習,趁著休息日送弟弟到火車站。已經比她高了一個頭的弟弟,那張跟她有八分相似的臉笑嘻嘻的對她說,「阿音,你以後找不到男朋友的話我勉為其難養你也是可以的,嘻嘻,怎麼樣,有沒有覺得有我這麼高大帥氣胸襟寬大的弟弟讓你很自豪吧。」
「嘶~你還是不是我親姐了,腳要被你踩斷了啊。」他齜牙咧嘴的搞怪表情逗笑了她。
「你看,我早跟你說了早戀是要不得的。」說完立刻沖她揚了揚下巴,他是她那一段腰折的戀情唯一的知情者。
「喂,又踹,我要跟爸媽告狀你毆打親弟啊。」他說完又大咧咧的笑了。
……
工作下班之後,她喜歡走進每一家路過的音像店,去細細的翻找,她記憶中的歌聲。
那天,是14日。一個本來無關她的節日,然而,在那天一陣大雨,徹底改變了她的人生……
感冒、發熱,遭受病毒感染,她變成了正常人口中的怪物。
在她失去自身意識的那段時光里,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她跟身邊的所有的「同伴」一樣,每一天都徘徊在相同的地方。
不知道危險的降臨,也感受不到死亡的痛苦,直到……她活著醒來。
然後,她第一個遇上的人就是他,易肖白。
他說,「我陪你上去。你一個女孩子家很危險的。」
她和他一樣的單純,一樣的笨。兩入加入一個所有人都戴著「面具」的隊伍。
他的神色有些恍惚,他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來,他說,「希音,你自己一個人離開吧。」
那時,她搖了搖頭。
他對她說,今後一起離開,一起生活,他說,「我就當你答應了。」
後來,他們在同一天「離開了這個世界」,但是,他走了,再也看不見了,可是,她卻還活著。
「是啊,我還活著。」葉希音看著過往的歲月,喃喃的道。
她還有家人需要尋找,她還有一個朋友,一個看到她怪異的樣子依然會對她露出真誠笑容的朋友。
葉希音感到身體中一股淡金色的能量緩緩的流動,伸出右手,指尖一末淺金色的流光,在空中輕輕的一劃,她面前的畫面如同被剪開的面布,「嘶啦」的一下撕裂成無數塊,當所有的畫面消失,她站在一間破舊的土房子里。
這是一間窄小的廟堂,四周掛滿了白綾,到處都是厚厚的灰塵。地面上,匍匐著幾具已經腐爛了大半的尸體。尸體殘缺,被某些東西啃咬過。
三間房屋,她現在在其中一間。葉希音和黎紫萱一起進來的,但是,「阿紫呢?」
葉希音所在這間房屋很小,一間中堂兩間小房間。沒有其他人,倒是有些被從尸體上咬下的肉塊和碎骨,整間屋子都發著濃烈的腐臭味。
還有兩間屋子,黎紫萱應該在其中一間。葉希音三兩步跨出這間屋子,走向另外一間。兩間房子也就是十幾步的距離。
突然,葉希音停下腳步,疑惑的向四下打量,什麼也沒有發現,四周一片寂靜。雖然心中還是有些奇怪的感覺,她卻沒有耽擱,直接就推開另一間房屋的門走了進去。門房是掩著的。
葉希音腳才踩進房中,立刻側身閃避,「唰唰唰」的幾下,竟然是數根藤蔓在向她攻擊。
黎紫萱果然在這里,不過此時她將這間面積不大的房間變成了一間植物園。到處都是藤蔓,而她自己則被數量眾多的綠色藤條包裹住像一個蛹,只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在外面,她正閉著眼楮沉睡不醒的樣子。
「阿紫,黎紫萱。」葉希音喚了她幾聲,黎紫萱毫無反應。反而是那些藤蔓又向著葉希音蠢蠢yu動。
黎紫萱的面容蒼白得失去血色,她似乎正做著什麼糟糕的夢境,冰冷的臉上表情不時的變幻,時而驚恐時而憤怒,還露出葉希音從來沒有在她臉上見過的悲傷的情緒。
葉希音面色也變得十分陰沉。她試了幾次,只要她向前踏出一步,藤條就立刻向她席卷,從數個方向攻擊她,藤蔓上還長出了細細的針芒,刺破了葉希音的皮膚。
看來除了等黎紫萱自己醒來,就只有去找出那個一直躲藏在某處的「東西」解決掉。
葉希音還有些不明白,那個「夢境」確實讓她感覺到非常不舒服,但是要從里面出來明明很簡單的,可是為什麼黎紫萱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呢。
葉希音推開第三間屋子的門,里面躺著的幾具尸體,角落里兩具腐爛得極為厲害的尸體上爬滿了蛆,惡心的蠕動著。堂屋中向著門口方向有五六具尸體卻是剛剛死亡不久,流淌在地上的液體顏色鮮紅。空氣里還彌散著活人的血氣混合著難聞的腥臊味。
這幾具新鮮的尸體,應該就是跟在她們兩身後進來的那些家伙。不過,這里所有的尸體面龐都極度扭曲著,顯示出一副驚恐過度窒息死亡的樣子。
他們,難道是被自身的夢境嚇死的?這,可能嗎?
同樣,三間房屋里找到的尸體上都有被啃噬撕咬過的殘破傷口。是個什麼東西呢?
葉希音走到一個尸體旁邊,這具尸體的左月復上,被咬出了一個大口子,腸子內髒都流出來了。不過,葉希音注意到的是,在那傷口邊上,發現一個古怪的圖案,像某種宗教或是什麼組織的標記。
突然,她若有所感。視線移向一面空白的牆壁。她小心的走向那面牆。
才邁出一步,空白的牆壁前方,出現一個身影。
葉希音一愣。那個身影漸漸清晰,最終顯露在她面前。
山坳的山坡某處,兩名男子身形筆挺的站著,同時又有些模糊仿佛已經跟周圍的環境溶為一體。即使有人經過,也完全無法注意到他們,盡管他們明明就在那里。
「不可能自己醒來。」當中一人開口說話,聲音卻完全沒有擴散出去。
「里面的小東西雖然等階弱了一些,不過竟然也擁那種能力。還好我們經過這邊的時候被你發現了,也真是巧。」這人的聲人有點圓滑,可听出一絲輕松的笑意。
旁邊另一個身材更高大一些的男子,雖然一直閉口不言,但是他身上有著強烈的威勢,卻也同樣沒有施展開來,而是壓制在身體周圍。
他們無聲無息的出現在這里,平靜的凝望著下方的小山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