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個自戀狂,太一在看到那群個個天人之姿、神仙之容卻露著胸,甩著丁丁的化形小妖們的時候已經差點心碎。
可眼下看到化形後的鴻鈞,他簡直整個自尊心連點碎片都不剩啊!
道祖你長成這般模樣很作孽,你造嘛!
鴻鈞看著眼前這只傻乎乎地金烏輕蹙眉心,眼眸微斂,將眼中的殺機遮掩下來。
這般的草包也能獲得混沌鐘?簡直是個孩童手持重寶還敢在他面前招搖,若非他手中的寶貝沒有可對抗混沌鐘的,哪怕是拼著傷勢更重,他也絕對會將他擊殺當場。
不過盤古用自身血肉孕育出來的這些生靈居然都是如此的愚不可及,等自己傷愈之後,或許還能……
不過眼下,卻還是要看看這只傻鳥來意為何,他剛剛是對他的道袍感興趣?倒還算是有點眼力界兒的。
「此物,乃是吾用法術化出來的,名曰衣,可遮體用。」繼而不掩鄙夷道︰「那群化形後的生靈卻仍是難舍本性,沒有羞恥之心,想來也難成大器。」
道祖你說什麼都好!道祖你什麼都對!道祖你一個鄙視的小眼神都如此動人……哎,不對,道祖你快點告訴我這法術怎麼用啊!我一點也不想全果體出鏡!
太一用自己當年跟母上撒嬌時百用百靈地必殺眼神期期艾艾地看著道祖,扭扭捏捏道︰「那……那法術是什麼?你可以教我嗎?」
這姿態簡直讓鴻鈞鄙夷到了極點!
若是變成巴掌大,或者再大些做這般姿態卻也說得過去,眼下如此巨大的一只居然……算了,不提也罷。
他實在是不應該對這洪荒上的生靈有什麼期望的,畢竟都這般愚蠢他才有好處可謀。
基于這只傻鳥的混沌鐘,所以道祖他忍了,並且也因他的話心生了一念——這般蠢物既注定是個天生不凡地,又有混沌鐘在手,現在又是如此單「蠢」,或許能收為己用,這樣那混沌鐘在他手上和在自己手上又有什麼區別?
他有造化玉碟的殘片,論推算之能,自負無人可比,若是再有這鳥幫忙,也許真能搜集到不少寶貝,那時他還就不信無法找到可媲美混沌鐘的寶貝。
一想到這,鴻鈞那雙當真燦若星辰的眸眼中就光彩四溢,微啟唇瓣道︰「你這般,是要拜吾為師?」
太一看著他發呆。
這不對啊,道祖你怎麼能笑呢?
不對啊……道祖你要收我當徒弟?
次奧!
老子到了洪荒之後終于走了一次大運啊!蒼天不負我啊!!
點頭,連忙點頭,卻一點也不知道鴻鈞差點因為他這又出神又點頭如搗蒜地蠢笨模樣給氣得改了主意。
這麼大一只,這般形狀簡直是沒法看,于是,伸手一點。
哇咧?
太一看著自己仰望鴻鈞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自己的變化,當下歡樂地圍繞在鴻鈞身邊飛來飛去,歡喜至極地追問︰「收我當徒弟吧,我一定很乖很乖地孝順你,你指東我不往西,你說南我絕對不找北!」
鴻鈞伸出手指一點,這圍繞著他亂飛還巴拉巴拉說一長串話的家伙就被他當場定住,接著從他胸前的高度墜下。
眼見這般,他差點痛罵死自己——這鳥居然傻的刷新了他地認知!居然連個定身術都沒辦法躲避,他剛剛為什麼要說收徒為徒呢?直接定住殺了多好!
可現在話一出口,太一又歡喜無限地應了,師徒名分已定,再無回還的可能,讓他怎能不氣?
厭厭地瞥去,卻見這鳥張著小嘴兒呆呆地被定住,可眼神中全無驚恐反而只有歡喜地樣子,他心中之氣不知為何去了七分。又見他縮小後的模樣金燦卻不俗,羽翼之華美遠非祖鳳可比擬,又是一番真心認定了自己,又有那混沌鐘加分,收了也真是不吃虧地。
再伸出手指,解開了他的定身後才告誡道︰「既然你同意拜入吾之門下,認吾為師,就要以吾之弟子自居,不經吾吩咐,不許胡亂說話。」
點頭,再點頭,太一做得毫不猶豫,佔了鴻鈞大弟子的名頭那簡直是天降之幸,卻忍不住還是要問下︰「弟子讓明白了,只是不知師父的名諱?而且弟子也是有個兄弟的,眼下在西方游歷,不知是不是有那榮幸……」
鴻鈞瞥他一眼,有他這一個孽障還不夠他煩心?再來一個卻是免了。
又道︰「吾乃鴻鈞,孕于混沌之中,你勉強也可算是盤古正宗,比之三清雖不足,三清之下卻是你與你兄弟為尊,也算可入我門牆,但你那兄弟卻與我無緣。」
太一這一瞬,卻是沒有定身咒也動彈不得了。
同樣是重生,分明是兄弟,聞一一那貨居然跟道祖無緣?
這豈不是說他必死!
這麼一會子功夫他只覺得滿心都是說不出地滋味,何為百感交集現在卻是懂了。
三只爪子握緊,「弟子名太一,有個兄弟雖然是個不成器地,但天生就和弟子一樣有河圖洛書伴生,絕對不會墮了師尊的名頭,讓人小瞧了去。再說了,弟子一個人雖然可以伺候師父,為什麼跑個腿兒,但是這時候身邊也要有個可以使喚的人不是,您就考慮下吧。」
尼瑪!要是道祖他同意了,聞一一你這貨可欠了老子天大的人情了!
鴻鈞微眯著眼楮看著面前這只分明緊張到極點的鳥兒,不知道為何卻是愈看愈順眼,看上去是個蠢笨地,可說話卻是貼心又漂亮。
只是,師尊是什麼?對他的稱呼嗎?尊是尊敬他的意思?
且自己剛剛說了他也算是盤古正宗的出身,可為他的徒弟,他卻自貶自己可以伺候他,為他跑腿兒,這卻是把自己的地位放低到只比坐騎稍高一些了。
恩,道祖大大的自尊心得到了極大地滿足!
還有,他那兄弟居然有河圖洛書?如果他沒聊錯,這河圖洛書卻是……
心思瞬間轉圜,可剛剛還說與他那兄弟無緣,此時再收這不是打自己的臉?正猶豫要不要再次回絕,卻听太一又道︰「不過師尊說我那兄弟和師尊您無緣師徒的情分,那就收個記名弟子吧,不過是他將您當成師尊來尊敬,您且當他就是您身前伺候的一只鳥,給您跑跑腿罷了。」
記名弟子?這詞和這解釋都有意思,鴻鈞大大滿意極了,當下瞥了眼這個既惦記著自己的兄弟又維護自己體面的徒弟又加了好感度,可面上還是淡淡道︰「如此也使得,就記個名字吧。」
太一哪還不知其意?立刻道︰「弟子那名兄弟叫帝俊。」
鴻鈞頷首,這事兒算是在沒有帝俊這個當事鳥點頭的情況下就敲定了。
太一見事兒都敲定了,自己已經有大腿可抱了,又自己佔了鴻鈞大弟子的名兒,當下就腆著臉問自家師尊︰「師尊,弟子如何才能像您一樣呢?」
每天瞅著師尊您這範兒,我早晚會自卑而亡地!
求化形求拯救啊!
鴻鈞一听便覺得滿意,自己這弟子雖然笨了那麼一點,卻是不蠢地。這不怪乎他改觀點如此之快,畢竟太一如果真的很蠢,又怎麼會在看到他之後就覺得他不凡,進而拜師呢?
而且還要生拉硬拽地寧可讓自己的兄弟當個記名弟子,也要拜入他的門下?
這說明什麼?
當然說明他發現了他有能!
況且滿洪荒的生靈除了那群毫無腦子地巫族外,是個能化形的都對化形後的模樣毫無興趣,甚至鄙夷,他想想就覺氣,自己的弟子卻是巴不得化作自己的模樣,難道……
他放輕柔了些聲音,「你想像吾這般?你舍得自己的羽翼?」
但凡是鳥,尤其是雄鳥,沒有不以自己的羽毛自傲地,他能「舍棄」?
可他那鳥身人心的弟子卻是再次上演了點頭如搗蒜,可基于此時已經變小地只有巴掌大小,模樣就變得純真可愛起來,還不停地拍馬屁︰「當然當然,師尊這麼好看,弟子都看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