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道長有些不太耐煩,就是一嬌生慣養的富家小姐,平日里足不出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只螞蟻也能嚇得半死,不曉得是不是在花園里玩耍的時候看到了類似老鼠或者長蛇之類的小玩意打自個跟前經過,因著從未見過,便驚嚇著了,晚上做了惡夢,尋個大夫,煎一份壓驚安神的藥服下,也就好了,還值當的請他前去驅邪?!
他的眉頭皺了皺,剛要說什麼。
「容老爺,您別著急,我們道長這幾日事情多,身子有些倦乏,怕法力減弱,幫不上容小姐。」雲天道觀里專職服侍雲天道長起居的老道士滿臉堆笑的解釋,「您先再喝杯茶,小道去備好筆墨,請道長為小姐寫道保平安的符。」
雲天道長不滿的瞟了這個專職服侍他的老道士,真是多管閑事。
「容老爺不用太過擔憂,您一直在本道觀捐著善款,這樣的人,老天不會不幫。」老道士裝作沒有看到雲天道長的眼神,容鼎是大富大貴之人,有錢的很,雲天道觀能夠有今天的規模,大半仗著容鼎的資助,沒有容鼎,雲天道長也就是一個小道士,然後變成中道士,再變成老道士,庸庸碌碌一輩子,「容小姐福大命大,定能夠逢凶化吉,一生圓滿。」
雲天道長听得出來老道士的意思,這是在提醒他,不能太過分,容鼎可是雲天道觀的金主,得罪了容鼎,雲天道觀沒有一點好處。
「那就麻煩雲天道長了。」容鼎和氣的說,只要可以給女兒求個保平安的符,他可以裝作看不到雲天道長的壞脾氣,畢竟這是一個道行厲害的道長。
雲天道長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這種事請他做,真是大材小用。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似乎有一股奇怪的陰冷的風吹進來,潮濕、陰森,這是雲天道長最厭惡的一種氣息,對他來說,這是來自最黑暗的地方,像是森林的最深處,或者來自地獄,也有時候來自不見天日的地牢。
他的眉頭一蹙,眼楮一凌,靜靜盯著門口,那股氣息是從門外飄進來的。
「爹。」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
雲天道長認得,這兩個進來的年輕人,或者說還是少年,說話的是容鼎的二公子容家盛,旁邊面帶穩重溫和微笑的是容家大公子容家昌。這兩個人曾經與他有幾面之緣,都是純良之輩。
突然,雲天道長看到容家盛背上趴著一個不過七歲上下的女童,一雙眼楮正靜靜看著她,黑白分明的眼眸,卻藏著不是她這個年紀可有的寂寞和無助,還有一絲深藏的恨意,以及濃濃的絕望。
他從未見過這個女童,但從容貌上看,清麗可愛,與容家兄弟的五官有幾分相似,應該就是容鼎今日一再央求要他前去驅邪的容家小姐容青緲。
「爹。」女童開口,聲音軟好听,從容家盛的後背上滑下來,手里舉著一根紅通通的糖葫蘆,跑到容鼎的面前,偎進容鼎張開的手臂里,「大哥給我買的糖葫蘆,可好吃了,爹,您嘗嘗。」
「見過雲天道長。」容家兄弟二人禮貌的施了禮,也走到容鼎身旁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