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與夫人無關。『**言*情**』」合浣突然抽泣著說,「是合浣的不是。合浣去了雲天道觀,可惜沒有遇到雲天道長,但偶爾听到有幾位道士在悄聲說與青緲小姐有關的事,他們說,小姐去了農莊,但仍然陰邪之氣很重,連簡王府的簡小姐去,戴了雲天道長送的闢邪手鏈也不行,回來的路上就大病一場,然後差點丟了性命,這件事夫人也是知道的。合浣想,若是雲天道長送給簡小姐的手鏈都沒辦法保護好簡小姐,手鏈在到了農莊時,里面難免沾了些青緲小姐此時身上不太好的東西。如今,——」
說到這里,合浣眼淚汪汪的看向簡業,人卻呆一呆,簡業一臉的似笑非笑看著她,目光卻冷的好像冰霜一樣,嚇得她立刻低下頭,繼續說,「如今,簡公子和簡小姐要將這手鏈送給趙家小姐,合浣覺得,趙家小姐如今天天啼哭一定和青緲小姐所住過的院落里陰邪之氣仍在有關,不然,趙老爺說,原本姜姨娘是不必早產的,接到京城,臨近生產的這幾天,突然間不舒服,只怕是這院落里陰邪之氣太重,到底趙家小姐身子弱,年紀小。若是,若是——合浣只是瞎想,若是真的戴了那串手鏈,若是萬一出了什麼情形,趙老爺是要埋怨夫人一輩子的,夫人也會內疚一輩子,為了青緲小姐害得她不得不犧牲趙家小姐的性命,尤其是這位趙家小姐還是夫人的親佷女,此事,夫人原本就心里難過的很,若是再加上內疚,合浣怕夫人受其累,所以合浣就斗膽,胡說八道了。」
容夫人心里立刻安慰了許多,到底沒有白疼這個奴婢,合浣雖然不該當著簡業的面胡說八道,但本意卻是為了她好,是啊,她心里確實一直很矛盾,還是自個親自教導出來的奴婢最是懂得自個的心思。
「簡公子,這孩子也是出于對我的忠心才會如此,您就不必責罰她了。」容夫人立刻站起身,走到簡業面前,「您看,她確實不是存了壞心,只是依著自個的想法做了愚蠢的事,她錯在實在不該說謊。」
「那麼說,這奴婢是要好好的獎賞才是呀。」簡業陰陽怪氣的說。
容夫人立刻說︰「雖然出自好心,但畢竟不該如此,責罰也是應該的,來人,帶合浣下去關她幾日禁閉,讓她好好的反思。去請了白大夫給她包扎一下傷口,合浣,以後不可以再這樣自作主張。」
「是奴婢的錯!」合浣忍著疼,「夫人和簡公子責罰的是。」
「既然是這奴婢胡說八道,又有容夫人求情,再看在青緲妹妹的面子上,小爺我就不再計較此事,但是,既然不是雲天道長所說,這手鏈之事是不是也不算是什麼沾有陰邪之氣的物件了?」簡業似乎是說給容夫人听,目光卻依然靜靜落在合浣身上。
合浣的身子又是一哆嗦,下意識抬頭看向簡業,卻現簡業如同一只牙齒鋒利的狼,正用嗜血般的目光看著她,似乎,看透了她的內心,她張了張嘴,硬是一個字也沒講出來。
「家盛,讓你的書童寶全帶合浣下去,關她幾日。」容夫人心中有些埋怨簡業不該在容家這樣管教她的奴婢,老話還說,打狗還得看主人,簡業卻是一點面子也沒給她。
這樣的人,脾氣暴躁,人又小心眼,青緲以後嫁了他,能有好日子過嗎?
容家盛清楚的感覺到,簡業並不滿意這樣的結果,他也覺得合浣今日的表現有些奇怪,而且言語之間找不出什麼漏洞,似乎是之前就已經想好要如何解釋此事,一個沒有讀過幾本書,字也不識多少,只懂得伺候容夫人的奴婢竟然可以如此有理有據的解釋。
如果她慌亂,求饒,言語間顛三倒四,容家盛想,也許反而更可信。
簡業突然微微一笑,看著寶全上前準備攙扶合浣起來,挪開自己的腳,口中慢慢的說︰「看來,容夫人心里還是心疼著,不如這樣,既然她是為了夫人好,為了那位趙家小姐好,如今姜氏生了孩子,一時半會的也不能伺候容夫人的哥哥,您的哥哥也不願意此時離開京城,身邊總不能少了人伺候是不是?」
容夫人一臉訝然,月兌口說︰「你是說,將合浣送于我大哥?」
「是。」簡業平靜的說,看了一眼合浣,卻見合浣臉上雖然滿布汗水和血水,但仍然看得出害怕和慌亂,「她到是一個忠心的奴婢,雖然不知道她究竟忠心于何人,但她既然這樣設身處地的替容夫人著想,又關心著趙家小姐,將她送給趙老爺,豈不是多了一個約束趙老爺的外室,免得他在京城沾花惹草,這京城里全是達官貴人,誰也弄不清他們喜歡的是哪位。容夫人,您說,這要是趙老爺不小心看中了別人的心頭肉,豈不是要出大事?」
容夫人怔了怔,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奴婢不願意嫁人,只願意一輩子伺候夫人。」合浣聲音顫抖的說,一邊勉強跪著磕頭,「求夫人不要將合浣嫁人。」
「你算什麼東西!」簡業突然聲音一提,冷漠無情,嚇得合浣一口氣沒上來,打起嗝來,壓也壓不住,「小爺我講話的時候最討厭別人在一旁插嘴,而且小爺決定的事,輪得到你說三道四嗎?!你要是不開口,也許小爺我還要等候容夫人的決定。如今,——」
簡業停下口,看著容夫人,生硬的語氣,臉上透露出厭惡合浣的表情。
「容夫人,今日之事,你可以原諒這個不知深淺的奴婢,但我不可以,她可以胡說八道,但別拿我姐姐說事,竟然說我姐姐戴過的東西藏有邪惡之物,既然這樣,我看容夫人心中也有些不安,手鏈我就不送了,這情份也就到這地方打住了。」簡業的語氣很是冷漠生硬,抬眼看向寶全,上上下下打量一眼,隨口問,「容家盛,這是你的書童吧?」
「是。」容家盛點頭,簡業應該見過寶全。
「好!」簡業點點頭,冷漠的說,「听好,你將這個不知死活的家伙送去你們那個什麼趙老爺的院落里,就說是小爺賞的,關她幾日斂了她的脾氣,收拾干淨了就收到屋里吧。五年後,若是青緲妹妹安全回到容家,小爺就不計較今日之事,允許他們好好的離開京城,若是青緲妹妹稍微有什麼不妥,小爺可就不信什麼趙家小姐是個福氣之人,立刻將她剁了喂狗!她是不是容夫人的佷女小爺不管,但青緲妹妹以後是小爺的人,這一點小爺一定管。」
合浣眼楮一閉,再次昏迷過去,這一次連驚帶疼,真的昏過去了。
容家盛突然覺得,簡業這些話並不是說給自己舅舅听的,到好像是說給合浣听,似乎是要合浣將這些話帶給什麼人。
「我餓了。」簡業突然話題一轉,「剛才岳丈說要請小婿吃飯,不知這時還管用嗎?」
「當然管用。」容鼎雖然覺得簡業做事有些狠毒,但他言語間對青緲的在意和維護還是讓容鼎很滿意,立刻微笑著說,「這些不過是些家事,當然不能影響了吃飯之事。好,寶全,你送合浣去西院吧,她好歹是夫人的貼身奴婢,雖然犯了錯,但大哥收入房中,和他說,賣個面子給夫人,直接收做姨娘吧,和姜氏平起平坐。」
「是。」寶全很是費力的攙扶著昏迷的合浣離開。
容夫人見自己的夫君也開了口,知道此事不好再阻攔,也只得應允,「好吧,既然夫君也這樣講,等合浣好一些為妻就去操辦此事,原是想要將她許給在學堂讀書的全煥,二人年紀相仿,如今到是——」
「難道容夫人覺得我的主意不好?」簡業語氣冷漠的說,「不就是一個伺候人的奴婢嗎?你看她說得好听,卻不知她心里究竟如何想,她說得如此盡心盡意,毫無紕漏,反而讓我心存疑惑,不肯相信了。容夫人,你還是重新去選一個新的奴婢吧,愚笨一些不是壞事,你這奴婢太聰明了,到不如青緲妹妹身旁的奴婢,雖然愚笨,卻真的忠心,不欺主不瞞主。」
容夫人一臉的尷尬,一個字說出來,卻又不能無視簡業的話,只得面帶三分尷尬的笑了笑,略微的點了點頭。
容鼎心中明白,這件事因為涉及到妻子的大哥,而且趙江涄還是妻子的親佷女,妻子一定是在心中偏著些,若是此時出事的是自己的大哥,就如那天自己的大哥讓簡檸攆出京城,容夫人就表現的很鎮靜而且理智。
「不會。」容鼎微微一笑,溫和的說,「這件事事突然,不過,既然簡公子覺得有些懷疑,可以去雲天道觀問一下,前日合浣這奴婢是不是真的去過雲天道觀,是不是確實雲天道長沒有和她講話,而是其他道士們私下聊天讓她听到,畢竟這事涉及到簡小姐,查清楚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