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不爽的還是容華,見蘇淺看他們兩個都不看自己,頓時臉色有些陰沉,一言不語的走到太子位上做好。而容瑾,自然是要與蘇淺同桌,塵淵是客,自然在別的地方。
「女人,本事那麼大,居然惹霸王小郡主!」一坐下,容瑾就靠近蘇淺的耳畔,輕輕的打趣。
誰不知道,李淑萍空有溫柔的名字,骨子里的狠辣誰也比不上的。這個女人還真敢惹。
蘇淺沒好氣的橫了他一眼,這是拜誰所賜,還不是這只花狐狸!想到那麼多女人喜歡她,心里劃過一樣,不舒服。
「惹了又怎樣,難道還要看著她把巴掌打在我的臉上嗎?我是那麼好欺負的嗎?」
容瑾淡淡的沒有接話,手里的酒杯擋住了他眼底的流光。
就在各種嫉妒各種恨的目光下,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那些看戲的人臉色一收,急忙的跪好,安安分分的等著那句話。蘇淺本來已經起身要跪下去的,誰知容瑾一把拉住她就往懷里帶,蘇淺一驚,瞪大眼楮!
接著,就是一襲明黃色龍袍,六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臉上緊繃嚴肅,眼楮銳利如刀,看向容瑾是眸光一閃,然後把目光看向蘇淺,不悅的皺眉,不過也沒說什麼。
身後跟著的是皇後,一襲暗紅色的華服,雍容華貴,臉上是精心打扮的妝容,嘴角含笑的看向蘇淺,笑的意味深長。蘇淺一愣,心里提高警惕,這女人,絕對不是好惹。
「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高呼聲連了好久才慢慢平息,蘇淺淡定的倚靠在容瑾懷里,看著那些人,好笑的勾起唇瓣。
容霖審和皇後坐定之後,容霖審若有似無的瞥了眼蘇淺,然後對著大殿上的人道︰「眾卿免禮。」
眾人沒有說話,安安分分的站起來,目不斜視的坐著,等待著容霖審的發話。
「今日不分君臣,不分禮儀,眾位隨便就是。」
淡淡的聲音傳來,頓時讓不少膽小的小姐呼了一口長氣。
然後就是上酒上菜,各說各的。
方潔欣坐在蘇淺旁邊,看著蘇淺從容瑾懷里出來,于是友好的坐過點去,倒了杯酒,「蘇小姐,以前多有得罪,潔欣在這里跟你陪不是。」
蘇淺詫異的看著她,因為第一次見的時候,她的神情一舉一動都是大家閨秀範,這一個多月沒見,這方潔欣居然有一種灑月兌,讓人多看了兩眼。
「怎麼,蘇小姐不肯原諒潔欣以前做的錯事嗎?」方潔欣很真誠的看著蘇淺,還調皮的眨眨眼。
想起那日她陷害自己,想起小時候她聯合她們欺負原主,蘇淺本能的想拒絕。可是看到那雙眼楮時,她居然想原諒她!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不原諒就是我的錯了不是。」接過她的酒,仔細的嗅了一下沒有毒,才笑著喝下去。
方潔欣開心的笑了,她低頭對著蘇淺道︰「以前做的事,我表示很對不起,不過今後,我把你當做朋友,絕對不會害你!」
「你不會是想做瑾王妃故意這樣吧?」蘇淺眼楮一眯,細細的打量了翻她。
想不到方潔欣居然怒沖沖的瞪著她︰「我不是這種人。」說完,瞥了眼容瑾,撇撇嘴︰「他不是我的菜!」
瞬間,蘇淺就打量起來她了!我的菜!!這不是現代話嗎?難道這人
方潔欣臉色一變,然後笑著轉移道︰「蘇小姐的婚期在什麼時候呢?到時候好跟爹爹說一聲。」
說起這個,蘇淺也不知道,于是轉頭看向容瑾。容瑾抬眸看了一眼她,笑著和煦道︰「下個月。」
蘇淺瞬間石化!尼瑪,下個月,太快了吧?不過想起跟他的交易,蘇淺也就沒反對什麼。不過想起自己跟他只有利益關系,心里一陣不舒服。
「啊,那到時候我一定捧場的。」方潔欣夸張的笑彎了眼,蘇淺瞥了一眼她,有必要那麼高興嗎?
對于方潔欣來說,太有必要了。只要婚期越近,她那老爹就不會逼自己去破壞,自己就不用趟這趟渾水了。現在,能跟這蘇淺成為朋友,就一定要抱穩這根大腿!
兩個女孩旁若無人的聊得正歡,根本沒有注意到大殿里突然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們的身上。
直到旁邊的人小聲的提醒著,兩人這才打住,然後一臉不解的抬頭。
「怎麼了?」方潔欣雖然膽大,可面對這麼多目光還是有些畏懼,不明白為什麼全部人都看著她們。
「不知道!」蘇淺搖了搖頭,感覺到正前方傳來的強烈視線,抬頭迎了上去,就對上容華那雙深沉的意味不明的目光。
「蘇二姑娘皇後娘娘問話呢。」太監看著大殿安靜了下來,再次重復著剛剛的話。
蘇淺一听,眸光微沉,然後不慌不忙的站起了身。抬眸對視皇後那不懷好意的目光,一時間心里一沉。
「你就是蘇淺?」皇後看著站起身來蘇淺,目光輕輕的劃過一旁的容瑾,眸光暗閃,臉上攏了一抹笑意。
「本宮听聞蘇候府家教甚好,以故蘇婉就有才女之名,不知道你會些什麼?」
「回皇後娘娘的話,民女從小遠離家族,無父無母,才藝無人教導,恐怕要讓皇後娘娘失望了。」蘇淺抬頭直視著皇後,不卑不亢,坦然的回道。
然,她的話一完,頓時就遭來了幾道不屑的目光,連同那議論之聲也一道傳進了蘇淺的耳中。
「傻子就是傻子,果然什麼都不會。別以為嫁給瑾王爺,就得意不已,好了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廢物!」
「誰說不是呢,什麼都不會,也虧她好意思說出口。」
「……」
輕蔑不屑的聲音一一落入蘇淺的耳中,她卻仿佛沒有听到一般,仍舊靜靜的站著。整個人與大殿的氛圍格格不入,給人一種孤傲而清高,遺世而**的感覺。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這樣的蘇淺殿中很多人都生出一種被比下去的感覺。
就連容霖審看著這樣的蘇淺,也生出一種錯覺,覺得蘇淺可能不是傳言般不堪。雖然說傻病治好了,但他心里還是排斥。可隨即又搖了搖頭,把自己的這種想法甩了出去。瑾兒喜歡她,自己能如何?
然後含笑的看著蘇淺,貌似安慰的接話說道︰「沒關系,無才就是德嘛。」
說完,又轉頭看向一旁的容瑾,問道︰「瑾兒,你說呢?」
他的目的,就是讓容瑾知道,蘇淺有多麼不堪。他就不知道,他家優秀的兒子,怎麼會看上這無才無藝的蘇淺!雖然說是不得兒子歡心,但是,他還是盡最後一點力去阻攔!
容瑾黝黑的目光深邃的看著容霖審,眼底的寒光乍現,嘴角勾起一抹生硬的笑︰「不管她蘇淺是什麼樣的人,我依舊要娶她為妻!」
他的態度,不明而喻。
蘇淺看了眼容瑾,不管這話是真是假,反正就是觸動了她的心房。容帝的話中話她當然知道,想不到這個容瑾卻把退路給堵了。
「哈哈,那是,那是!」容霖審閃過一絲不自然,還是大笑出聲。讓蘇淺坐下之後,喝了杯茶,眼底不知道在想什麼。
皇後雍容的臉上笑的溺死人,她心里冷哼,一個賤種居然得到他那麼多的疼愛,真是讓她不放心!這一山容不得二虎,她的華兒,絕對不能被這人比下去。那麼唯一的辦法,就是讓他消失在這世上。不過眼下
「听聞早些年,西域的七公主與瑾王爺有一頓情,不知道這次大婚會不會宴請她呢?」皇後笑米米的開口,看著容瑾淡淡的挑眉。眼尾卻掃了一眼蘇淺,閃過算計。
聞言,大殿之內靜寂無聲,全體看著容瑾,就連蘇淺,臉色古怪的看著他。不知道怎麼地,听這話,讓她很不舒服。
容瑾優雅的抬起頭,直視高坐而上的皇後,淡淡的開口︰「皇後是否管的太寬了?」
他的態度,拒絕說起!
一瞬間,蘇淺心里涌出一抹疼痛,狠狠的撞擊她的心。她強顏歡笑的扭頭,喝著手里的美酒,可是怎麼喝怎麼苦澀。原來,她是在意他的。
皇後心里高興,她的目的達到,也就不再追究。這時,柳娟娟站起來,自獻一曲。有第一才女的自薦,氣氛緩和了不少。
食不知味,不知過了多久,一曲完畢,響起熱烈的掌聲時。蘇淺才抬頭,剛才她彈琴了嗎?怎麼她沒听到?
接著又是幾個官家女子自薦,統統表現自己的才藝,惹得眾人贊美紛紛。一個個美目含春,不是看著容瑾,就是看著容話,亦或者是塵淵。
千子媛的表演結束後,眼楮閃過精光,于是漫步走到蘇淺面前,盈盈一拜︰「蘇小姐,不知道我能不能邀請你表演一下呢?」
美目挑釁,她就是故意讓蘇淺出丑的!
蘇淺心情本來就不好,此時眯眼看了一眼她,忽然展開笑顏︰「好,等我準備一番。」
她的話,讓大殿上的人驚訝,于是就看著蘇淺在一個宮女身邊說著什麼,宮女點頭,就帶她走了。容瑾眼眸一直在蘇淺身上,從她的臉色發生變化後,一直沒有離開過。
這樣,是不是代表著,她對自己在意?想到這一層,容瑾的笑容越發的深。
就在這時,涌入一群舞女,穿著舞衣飄然入殿。
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諸女長袖漫舞,無數嬌艷的花瓣輕輕翻飛于天地之間,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綻開的花蕾,向四周散開,漫天花雨中,一個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蘭般出現,隨著她輕盈優美、飄忽若仙的舞姿,寬闊的廣袖開合遮掩,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的絕美姿容。眾人如痴如醉的看著她曼妙的舞姿,幾乎忘卻了呼吸。
那少女美目流盼,在場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約而同想到她正在瞧著自己。此時簫聲驟然轉急,少女以右足為軸。輕舒長袖,嬌軀隨之旋轉,愈轉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飛起。幾名美女圍成一圈,玉手揮舞,數十條藍色綢帶輕揚而出,廳中仿佛泛起藍色波濤,少女凌空飛到那綢帶之上,縴足輕點,衣決飄飄,宛若凌波仙子。大殿之中掌聲四起,驚贊之聲不絕于耳。
蘇淺輕身落地,盈盈一拜,嘴角苦澀的扯出一抹笑。猶記得,這舞,她只跳過給那個人看,今日,卻不由自主的跳了出來。
她的目光,看過容瑾,見他神色淡淡,忽然覺得,很失落。就連她自己都不明白,這失落感,從何而來。
那些官家小姐一個個呆若木雞,瞪大美目看著蘇淺,一個個眼底的驚艷怎麼也遮掩不住。就連柳娟娟,也不由的臉色一沉。
千子媛不服氣的哼了哼,真的很可惡!居然居然跳出這麼美的舞蹈!此時最受驚的還是蘇婉,她的臉色非常難看,如同吃了一只蒼蠅一般,不上不下,惡心至極。
表面平靜的容瑾,心里早就已經驚濤駭浪。原來,她這麼美此時,恨不得全部人都消失,只有他,欣賞著她的美,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腦海的身影,怎麼也揮之不去。
容霖審震驚過後就哈哈大笑︰「好一個萬花齊開!好!哈哈哈!」
這一刻,他真正的震驚了。皇後听後,不甘的閃過一絲冷光,隨即勾起唇︰「想不到蘇小姐的舞姿這麼優美,就算是京城才女柳小姐也不如吧?」
明顯的挑破離間!踐人!
果然,眾人的一听,目光就流轉在兩人身上。
蘇淺掃了一眼柳娟娟,果然又是那種狠毒的眼神。心里嘆息一聲,看著皇後的眼神閃過幽光,涼涼的開口︰「柳小姐的才藝是京城所有的人共同目睹認可的,我怎麼可能比的上她?」
自己貶低自己,這倒讓皇後一愣,隨即笑道︰「蘇小姐不必謙虛,這比不上就是比不上,何來這麼一說?」
蘇淺眼底的幽光更深,這皇後是吃定自己麼?哼!
「皇後娘娘這樣貶低柳小姐,就不怕柳小姐心生不滿嗎?」踐人!在挑釁她的底線,那麼就讓你知道花兒為何這樣紅!
皇後一愣,隨即心里一驚,連忙看了過去。只見柳娟娟安分的坐在哪里,低頭不知道想什麼。本來一肚子壞話,頓時沒了去向。柳娟娟的母親可是富豪之女,她爹可是手握重權的大將,這會兒得罪了她,讓她心生怨恨,對華兒不利啊。
容霖審也明白過來了,橫了眼皇後,眼底的警告顯而易見。
皇後不再說話,蘇淺也自在不少,坐在位置上,沒有看誰,就一杯酒下肚。旁邊的方潔欣崇拜的小眼神老是瞄在她身上,蘇淺好笑,扭頭問︰「怎麼這樣看我?」
方潔欣听後立馬笑嘻嘻的湊了過來︰「原來你的舞姿那麼好,要是叫我跳舞,還不如殺了我的快。」
蘇淺詫異的看著方潔欣,不對啊。小時候原主的記憶明明記得很清楚,這個方潔欣可是最愛舞蹈的,舞姿也很美,天賦高的不能再高了。怎麼這會兒?
「沒什麼的,上不得台面。」蘇淺難得的謙虛。這舞,是有意義的。
方潔欣笑米米搖頭,坐會自己的位置上,沒有說話。
接著,又是一陣表演。直到月上中空,才散的宴會。蘇淺坐在馬車里,懶懶的伸了個腰。容瑾忽然湊了過來,近在咫尺的臉龐嚇了蘇淺一跳,不過卻沒有說話。
「女人,你讓我很驚訝。」低沉緩慢的聲音吐出,帶著一股藥草的味道,進入了蘇淺的鼻尖。
蘇淺愣愣的看著他,心跳加快了兩下,想起皇後說的七公主,于是把心里的一抹悸動拂去,勾起唇角︰「是你太小看我了。」
不知道為何,心里酸酸的,瑟瑟的,堵在心上。
「如果我說,我看上你了呢?」容瑾不為所動,壓低身子,幾乎與蘇淺身子緊貼。
蘇淺一下就緊繃起來,危險的看著他,嘴角的一抹嘲弄勾出︰「瑾王爺怎麼會看的上我這種貨色?別忘了,你還有七公主。而我們只是交易!」
不知道說這話,是想起什麼還是怎麼,她的心,狠狠的痛了一下。
容瑾的眼光閃爍幾下,就直起身子,臉色平靜的坐好,仿佛沒有發生什麼似得。蘇淺抿抿唇,騰的一下就起來,飛快的跳下馬車離去。
蘇淺不知道一個人去哪,于是來到了間沒關門的酒樓。看著小二在那里打掃,蘇淺進去,頭也不抬的道:「來壺上好的酒。」
小二正在打下凳子,聞言回頭,然後臉上帶著歉意的笑:「姑娘,天色已晚,本店已經打洋了。」
蘇淺不悅的皺眉,凌厲的眼神掃過他,氣勢駭人。
小二立馬賠笑道:「小的這就去,這就去。」說完,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快步離去。
不一會兒,他戰戰栗栗的擺了壇酒,上了幾碟小菜,就退了下去。
街上無人,四方寂靜,蘇淺一杯一杯的喝著。不知道是為了死在暗戀的人手里,還是那個風華絕代擾亂心思的男人。
沒人陪她,她自己陪自己。她是特工,她不該帶有這樣的情緒!她和他只是交易!絕對不會發生什麼事!
蘇淺一杯又一杯的喝著,如同喝白開水一樣。小二在櫃台後面吞了吞口水,好勇猛的姑娘!
不知不覺,小二端上了第五壇酒上來,他忍住心中的恐懼,勸道:「姑娘,你已經喝了不少了,還是別喝了,這夜深人靜的……」
小二完全出自好心提醒著,可此時的蘇淺正腦子混亂,煩躁的要命,一听小二的話,頓時怒氣沖沖。
「啪」的一聲,蘇淺站了起來,桌子被打爛,酒杯酒壇摔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她眯著眼看著小二,幽幽的道:「再敢多說半字,你得下場絕對比這張桌子慘!」
小二被她的氣勢嚇的跌倒在地,磕磕巴巴的道:「不……不說了……姑娘你盡興……」說完,爬起來撒腿就跑,躲了起來。
被小二攪黃一醉方休的想法,蘇淺眯眼想了想,自己太沖動了!這股沖動來的莫名其妙!
把銀子放在凳子上,蘇淺漫步出去。漆黑的夜里,偶爾听見貓叫狗叫,她的白狐……
回頭一看,果然,白狐小心翼翼的跟在她的身後。蘇淺扯出一抹笑,彎腰抱起它,在它光滑的毛上蹭了蹭。
「嗷嗚……」主人,白狐陪著你。永遠都是。白狐也蹭了蹭蘇淺的臉蛋,底底的喚了一聲。
「我沒白疼你。」蘇淺笑著,眼底卻是迷茫。她來這里十年,除了師傅師兄,對她最好的,是妙菱和暮秋,可他們兩個,都被自己支走了。自己如果沒有他們,還不是孤單的一人?
「嗷嗚……」主人……
「小姐,小姐!」就在白狐要撒嬌賣萌的時候,一道急促熟悉的聲音傳來。暮然轉身,眼底閃過驚訝。
等人走進了,蘇淺臉色卻異常難看。
「怎麼回事?!」蘇淺的聲音透著冷冷的殺氣,周身的寒氣冒出,手握起,直直看著妙菱。
此時的妙菱哪里有往日的風采,一條長裙渾身是血跡,衣服手臂還有幾處破爛,臉上煞白。她急促的道:「小姐不好了,莫名出現一群帶面具的黑衣人,把公子堵在路上,瘋狂的追殺。公子現在已經受傷,抵擋不住了,暮秋冒死的把我掩護出來,小姐,快救救公子吧。」
一听,蘇淺臉色凝重,二話不說就離開。妙菱咬牙,痛苦的皺緊眉頭,跟了上去。白狐上跳下跳,跟了去。
「白狐,你先去!」蘇淺冷聲開口,命令。
白狐听話的一閃身,就在蘇淺的前面。
而她不知,她這一去,改變了所有人的命運。
在郊外的官道上,馬車被東西震碎,護送的人馬死的死,傷的傷,幾乎沒有幾個人活著。
在森林的盡頭,一處懸崖處。十幾個帶著刻著太陽面具的黑衣人,圍著渾身是傷,幾乎沒有戰斗力的兩人。
暮秋把塵淵護在身後,面色警惕的盯著周圍。武功高深莫測的塵淵能被傷的沒有戰斗力,對方的實力幾乎能把暮秋當螻蟻捏死。此時對上那警惕的目光,就覺得有趣,于是其中一黑衣人開口:「丫頭,勸你還是不要不自量力,把他交出來,我們可以饒你性命!」
這個時候,應該識時務,別到時候死了沒人知道。
可暮秋卻堅定的看著那個黑衣人,冷硬的道:「如果自己主人都保護不了,苟活于世和死有什麼區別?」
他是小姐的師兄,也是他們的公子。如果此時棄之不顧,那麼她就是豬狗不如了。
「別不知好歹!」她的話激怒了旁邊的黑衣人,黑衣人乘其不備,一腳飛出,踹在暮秋的腰上。暮秋頓時飛撲在地,咳出一口鮮血。額頭被石子磕破,出了不少血。
塵淵虛弱的抬頭,眼底的暗光乍現,看著暮秋道:「傻丫頭,快走,不要理我!」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得罪了這些人,不過他也不想連累無辜,暮秋已經做的可以,他不希望她為他去死。
「不……你是小姐的師兄,是……是我們的公子,我絕對……絕對不會丟下公子……要是公子出事,小姐一定……一定會傷心的!」暮秋艱難的爬起來,然後顫顫巍巍的站起,眼神堅定。就算額頭上的血,也無法忽視她嘴角上,那抹淡笑。
塵淵深深的看著她,沒有眨眼。
然而下一秒,一把劍就刺來,暮秋收起笑,反手靈活的轉動,擒住對方的手,用力一推。
卡擦一聲,黑衣人大叫,手上的劍到了暮秋手上,暮秋果決的一個抹喉,結束了一個生命!
「臭丫頭,不知死活!你們幾個,把他解決,這臭丫頭,我來!」剛開口的黑衣人分配了任務之後,拿劍直朝暮秋砍來。
黑衣人中,武功高的不止一個,低的也沒有幾個,暮秋對上黑衣人,基本吃虧的多。
塵淵這邊也好不到哪里去,武功不好的他解決了。好的暫時還交上幾手,人一多,顧不得那麼多了。
兩人奮戰,身上的傷越來越多,精神和動作慢慢的變得遲鈍。
暮秋被黑衣人步步緊逼,幾乎差十步就掉下懸崖。
黑衣人一手拿劍對付暮秋,背後卻拿出一把短刺,咻的一下,就朝暮秋的心髒飛去。
暮秋知道想擋已經來不及了,抱著必死的心態,把手里的劍刺了過去。
然後就在千鈞一發的時刻,一個小小的身影徒然出現,打掉了短刺。同時還伴著蘇淺的聲音:「暮秋,小心!」
這話,讓暮秋的動作一頓,然而就是這麼一會,黑衣人趁機把手里的劍揮出。
「呲——」
這一刻,時間停了。
蘇淺瞪大眼楮,不敢相信的看著,那身影中劍,飛起,落入懸崖!還有那最後一抹笑,留在腦海,揮之不去!
「暮秋!」撕心裂肺的叫喊,在蘇淺耳畔響起,可她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一種自責,心痛,在心髒蔓延,痛入她的四肢。
「小姐,你這樣*著白狐,我都吃味了。」
「小姐,最近的收入非常可觀,比我預想的還要多一倍。」
「小姐,這是暮秋熬夜研制的癢癢粉,以後小姐不開心就拿來整人。」
「小姐是這輩子對暮秋最好的人——」
「誰敢對小姐不敬,殺無赦!」
暮秋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神情,此刻全部映入腦海。
她,就這麼的離開她,這是對她讓她們離開的懲罰嗎?
「妙菱,傾盡全力,殺無赦!」最後三字,說的不痛不癢,卻殺氣萬分。話落,人就在那懸崖黑衣人旁,過招不到兩下,黑衣人就被迫跪在地上,朝暮秋落下去的地方磕頭。三次過後,蘇淺果斷的挑斷他的手筋腳筋,拿出暮秋自己制作的癢癢粉,倒了上去!
瞬間,黑衣人痛苦的叫出了聲。
圍著塵淵的黑衣人一見多了兩人,立馬分開圍著她們。
新的一輪廝殺開始,一開始,蘇淺還能對付一兩個,但妙菱的武功不高,不用那麼多人圍著,所以又過了幾個黑衣人來對付蘇淺。
漸漸的,蘇淺額頭出現冷汗,眼楮有點迷糊,他媽的,居然是酒精發作,喝醉了的節奏!
此時的蘇淺,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嘴巴。
身上的傷越來越多,手越來越無力。蘇淺心里把自己自責的要死。塵淵被一黑衣人刺了一劍,昏死在那里。
最後,黑衣人一腳踢開妙菱,手里的劍毫不猶豫的落下,然而把斷刺打掉的白狐再一次的動了。它快速的跳上黑衣人的肩膀,一口咬下。尖銳的牙齒有著無解的毒,黑衣人瞬間斃命。
它救得了近在咫尺的妙菱,卻救不了那邊危險至極的蘇淺。
只見,刺傷塵淵的黑衣人爆發出駭人的內力,一掌朝蘇淺打來。此時的蘇淺進退兩難,無法空出多余的手。
「 ——」
一抹鮮血噴出,濺了蘇淺一臉。
蘇淺被鮮血濺在臉上眯了眼,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充斥而來。伴隨著陣陣陰風,讓她刷的睜開眼楮,眼前的一幕,再一次震驚。
怎麼會有那麼傻的人?救她就不知道珍惜自己嗎?
這一刻,蘇淺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妙菱提著的心放下,看著周圍莫名倒下的人,她松了口氣。朝塵淵那邊看去,月光下,那一抹紅色,如同朝陽一般,奪人眼球。
鼻子上酸酸的,他們都好好的,可是暮秋……
「你……」黑衣人沒有說完,就倒退一步,臉上的面具轟然崩塌,隨著他的身體,掉落在地上。
那抹高大的身形,擋在蘇淺面前,如同神一般的降臨,替她擋去所有傷害。蘇淺看著他的後腦勺,眼底的流光,璀璨奪目。
「你這麼弱,怎麼配的上我?做我的女人?」微微無奈的嘆息一聲,容瑾不緊不慢的轉身,手心一柄短刺,直穿手心,鮮血直流而下。
蘇淺咬唇,從衣角扯一塊布來,拉過他的手,看著那短刺不知道該不該拔。
「疼嗎?」不自覺的,蘇淺問出了口。她再一次的救她,而受了傷,她心里感動,也……心疼。
容瑾月光下,燦爛奪目的笑爬上俊臉,眼底的柔情帶著亮光,他不在意的道:「不疼。」比起你受傷,這點疼算什麼?
蘇淺聞言,頭低的更加下,「要不要拔?」
「不拔你想讓我流血而亡。」打趣的聲音讓蘇淺惱羞成怒,凶巴巴的拉過他的手,卻溫柔的不弄疼他。她點了幾個穴,說了一句忍著點就用力一拔。
血噴泉而出,拔出的同時,媚雙也來了快速拿出止血散灑了上去。蘇淺立馬把布裹上,做完之後,她才昏昏沉沉的打了個酒嗝。
「你這女人,不會喝酒還逞什麼能。」責怪的抱起蘇淺,腳尖一點,就離開原地。
媚雙不知道倒了點什麼在黑衣人的尸體上,然後抱著塵淵,跟了上去。剩下的就是妙菱和白狐,兩人大眼瞪小眼,一同扭頭看著膩膩歪歪的夜風和夜玄,之後三人一獸離開。
眾人離開之際,夜凡站在懸崖上,看著身下無盡的黑淵,喃喃自語:「暮秋……暮秋……」
這*,仿佛什麼都沒改變,又仿佛什麼都改變了。
暮秋死了,帶面具的黑衣人全軍覆沒。塵淵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容瑾輕微內傷加手傷。妙菱幾乎是劍傷不會致命,最無語的是蘇淺,喝醉酒了。
一睡,就睡了三天三夜。這也許是夸張,卻是真的。媚雙的話是這樣說的,當時她本就心情欠佳,借酒消愁,後來暮秋的死對她造成不小的打擊,一些情緒加在一起,酒精作用一發,那就不可收拾了。
暮秋,死了。尸體沒有找到,也許是粉身碎骨,也許是被狼狗叼走,也許……反正,容瑾派出去尋找的人,沒有找到。
三天後,蘇淺醒來,第一眼要見的是容瑾。看著容瑾的手好好的包扎,她的心落了下來,這才響起自己師兄,塵淵。兩人來到他居住的院子,卻看見搞笑的一幕。
萬年不變的媚態小臉,薄紅裳,變成純潔可愛的白蓮花,媚雙盡量把臉上的妝容改的比較純潔,她笑米米的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圍在塵淵的身邊。
「快點把這藥喝了,喝了保準你生龍活虎,精力旺盛的。」媚雙第n次勸著塵淵,臉上的笑幾乎僵硬。
噗……精力旺盛……
蘇淺一听這話,就忍不住偷笑起來,幸好捂住嘴了,不然里面的人听到了就不好玩了。
果然話一出,塵淵差點一口血噴出,俊臉黑的不能在黑,他狐疑的看著那自以為很純潔干淨的臉蛋上,沒有發現破綻。他皺眉,她隱藏的太好嗎?
在看她手上的藥,堅決不喝。一撇頭,態度明顯。
「哎呀,你就放心吧,我不會害你的。」媚雙不明所以的下保證。心里反省,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你拿走,我不喝!」
要是喝了,還指不定會發生什麼呢。什麼叫精力旺盛?他腎虛嗎?!擦,這什麼跟什麼!
媚雙的耐心將要耗盡,最後一次磨牙開口:「你喝不喝?」
「不喝!」
好!你不喝是吧,媚雙把藥放在桌上,看著塵淵得意的揚眉,嘴角一勾,瞬間就把藥自己喝了過去。然後走到塵淵面前,眼底閃過狠絕。然後……
然後……少兒不宜!!
蘇淺捂著眼楮,從指縫里看去。
媚雙強悍的把塵淵禁錮在椅子上,兩唇貼在一起,被媚雙治住動作,塵淵一張臉通紅,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其實,你們都該純潔。這是喂藥,喂藥懂嗎?
咳咳……
把嘴里的藥渡過給塵淵時,媚雙羞紅了臉。她看了看還有半碗的藥,猶豫不決。
此時的塵淵終于回過神,瞪眼看著緋紅臉頰的媚雙,她的臉水女敕女敕的,如同一個紅隻果一般,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不管別人想不想,反正他想……擦,又胡思亂想什麼!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女人!」塵淵的臉紅了青,青了白,白了黑,跟變色臉一般。
難得,塵淵的臉像煮熟了的螃蟹,紅彤彤的,加上他白希的俊臉,更加迷人。
「你還……喝不喝。」媚雙沒有在意,紅著臉把剩下的半碗拿過來,放到塵淵的面前,問道。
喝,不喝難道還要跟剛才一樣……
其實媚雙骨子里是希望他不喝的,這樣,嗯,就又可以親他一口了。她知道很卑鄙無恥,不過能親上幾下,那些又能如何?
最後,在媚雙大膽的逼壓下,塵淵皺眉的苦哈哈的藥喝了下去。
媚雙臉上展開大大的笑容,高高興興的捧著碗就出去。當看到院子里,蘇淺和容瑾兩人戲謔的目光時,臉上更加紅。嬌羞的低下頭,打個招呼就走了。
塵淵回頭瞪媚雙,人沒瞪到就見蘇淺和容瑾笑著走了進來。心里別扭的要命,紅著臉責罵一句︰「不要臉。」
「師兄好福氣哦,我全都看見了,表害羞。」蘇淺一進來,就大膽的打趣。
塵淵本來快要恢復正常的;臉,瞬間又紅了個遍,他惡狠狠地瞪著蘇淺︰「在亂說話看我不打你!」
吐了吐舌頭,蘇淺坐在他的對面,關切的問︰「師兄,你好點沒?」
「好多了,沒事。」能不好嗎?每天一碗黑乎乎的藥伺候你,你不好都不行。不過,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蘇淺,抿唇問道︰「暮秋還沒有消息嗎?」
說起這個,蘇淺的臉色有點僵硬。她醒來的第一句問的是,暮秋找到沒有。容瑾卻告訴她沒有。她心里很不想去相信,可事實就是這樣,容不得自己不相信。
「你得罪什麼人?怎麼會被追殺?」容瑾站在旁邊,看著蘇淺眼里的痛苦,心里狠狠的撞擊了一下,很快就轉移話題。
暮秋的死,也許會困擾蘇淺一輩子,這不是他希望的。
說起這個,塵淵一臉凝重。或者他猜測的到一點,他看了看容瑾,有點猶豫。容瑾是何等聰明,他立馬笑道︰「既然不方便,那我就」
「師兄,你說吧。」蘇淺打斷他的話,清冷的開口。她的心里,不想把他劃分出去。她想明白了,七公主什麼的又怎麼樣,她看上的,就是她的!
塵淵詫異過後,就了然,他清理一下干澀的喉嚨,緩緩的道︰「也許他們的目的不是我,而是師妹你呢?你還記得上次雲妖傾找你要找的那個女娃嗎?也許你知道了,所以為了妙菱和暮秋的安全把她們趕走。他們這次的目的是你,而你在瑾王府,他們不敢下手。所以只好對我出手。他們故意放走妙菱,就是為了把你引過來。你想,你都打不贏我,他們居然能把我打的那麼慘,還會發現不了妙菱,殺不了她嗎?」
一番話落,房間出現短暫的寂靜。門外的妙菱早就淚流滿面的站在那里,原來,小姐不是氣她們不要她們,而是為了他們的安全
「原來如此。」一抹自責心疼在一次的佔據內心,蘇淺眼眶有點腫痛。是她害了暮秋。
容瑾忽然之間把她抱在懷里,輕聲安慰:「吉人只有天相,她被人救了也不一定。」
塵淵看著容瑾的動作眼神暗了暗,抿唇沒有說話。
「你……你怎麼知道她被人救了,說不定她……」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已經被容瑾的拇指按住嘴唇,蘇淺瞪著眼楮,眼底閃過無助。
容瑾嘆了口氣,輕輕的道:「別往壞處想,說不定真的沒死呢。你就是受打擊,所以頭腦有點混亂,你平靜下心情,就會想通很多。」
他容瑾,十多年都沒有安慰過一個人,如今就連安慰的話都那麼蒼白,他顯得有點無力。
蘇淺慢慢退出他溫暖的懷抱,強制的鎮定下來,坐在凳子上,細細的回想。
然而,疑點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