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宮中的弟子都跟隨白靈道長修習法術,而除了他們,其他人是沒有任何機會接觸法術的,這也是白靈山凌駕于四國之上的原因。『**言*情**』
白谷雨白小道長的威名,僅次于師尊白靈道長,這當然不僅僅關乎他的外貌,更多的是他的法術。據說白谷雨天賦極高,雖然年輕,但法術造詣遠超同門的師兄弟,包括師兄唐立秋。
對于白靈山小道長和女祭司,崇明帝早已慕名許久,這次賞花宴的邀請函,便是崇明帝御筆書寫,白谷雨一出現就被奉為貴賓,座位僅次于唐立秋。至于尹寒露姐妹原本也受到邀請的,不過白谷雨嫌她們煩,唐立秋也擔心二人殿前失儀,出前故意讓給二人安排了別的事情。
白谷雨收回視線,立馬就接收到唐立秋略含責備的目光,白谷雨笑笑,沒有說話,對面納蘭霽和身旁人刻意壓低聲音交談起來,修習法術的人听覺比常人靈敏的多,二人的話一字不落的傳入他耳中。
「表哥,你干嘛讓我起來跟父皇說要去抓他們呀?」納蘭霽聲音中滿是不解,「你不是說那四人當中的黑衣男子你認識嘛?」
表哥?白谷雨恍然,崇明帝的皇後玉氏出自丞相府,是睿親王妃玉子凝的同胞姐姐,那麼納蘭霽口中的表哥應該就是丞相玉松的長孫玉無痕了!
只听玉無痕含笑反問道︰「那皇上有沒有同意讓你去抓他們?」
「額……這倒是,那幾人明顯是在打他的臉,皇帝老兒那麼愛面子的一個人,居然沒大雷霆!」
「這不就是了!」
納蘭霽還是不懂,不過懶得再問,探頭探腦的望著對面那幾人,桀驁不馴的臉色寫滿好奇。
白谷雨暗笑,自己給崇明帝戴上「胸懷博大」這頂高帽子就是為了給那四人解圍,原以為沒有人覺察到,不想,還是被唐立秋和玉無痕現了,更沒想到,玉無痕還順勢幫了自己一把。
唉…這里就是比白靈山好玩兒啊,光揣測人的心思就挺花功夫的!
正想著,岸邊突然「撲通」一聲,百姓們一下子騷動起來,崇明帝再一次被那動靜吸引了,「怎麼回事?」
眾人沉默,最靠近池邊的一名官員起身答道︰「回陛下,岸上有老百姓落水了?」
「落水了?」崇明帝眉頭微皺,荷花池周邊早在先帝在位之時便建起了三尺高的圍欄,除非圍欄塌了,不然落水的情況是很不可能出現的,雖然疑惑但還是對身側的侍衛道︰「還不去救人,池水深,快些去!」
侍衛領命而去,不久便听見侍衛們跳入水中的聲音,見有侍衛前去營救,對岸的騷動漸漸平息了下來,可馬上,大家又覺得不對勁兒了。
是啊,剛才落水的那個小女童還沒圍欄高呢,怎麼掉下去的,總不可能是自己跳下去的吧!
侍衛們在池水中搜尋著,幾個猛子扎下去都一無所獲,正疑惑著,猛然听見蓮香水榭中傳來一聲驚叫。
一只白女敕女敕的小手從池水中伸出來,緊緊扒在水榭的地面上,嚇得最靠近池水的一名貴族小姐花容失色。
「叫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一個小腦袋從水里探出來,紫色的絲濕漉漉的耷拉在頭上,睜著一雙冰紫色的貓眼,不悅的看著那臉色蒼白的貴族小姐。
正是紫 。
在座人臉色齊齊一變,老太監大聲喊道︰「來人啊,護駕!」話音未落,一行禁軍就將崇明帝和皇後玉氏護在了中央。
「你們干嘛呢?」滿帶不解的童音響起,池中那女童慢騰騰的爬出來,道︰「護駕是什麼?」
「大膽賊人,居然敢行刺皇上!」原肖持劍,一臉殺氣道︰「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行刺?」紫 歪著腦袋想了一會,恍然大悟,「哦~你們以為我要殺皇帝嗎?」說到這,紫 環視了將自己團團圍住的禁軍一眼,兩眼彎成月牙,甜甜道︰「我只是听說皇宮里的廚子做的菜好吃來嘗嘗的,你們別這麼凶哦,如果我要殺他的話,你們是擋不住我的喲!」
原肖冷哼一聲,「口氣倒是不小,吃我一劍!」話音未落,原肖身形猛動,朝紫 撲去,下一秒,全場嘩然。
原肖撲了個空,驚愕的瞪大雙眼,禁軍的包圍圈中哪還有那小女童的身影。
「人…人呢?」皇後面色慘白,結結巴巴說道。
「你們找我嗎?」清脆的童音在身側響起,皇後偏過頭,正巧對上一雙貓眼,那眼楮的主人嘴里塞著一塊點心,朝著她眨巴幾下眼楮,皇後一下子嚇暈了過去。
「皇後!」崇明帝扶住皇後,猛然朝後面退了好幾步,怒道︰「來人,將這膽大包天的賊人就地斬殺!」
一大群禁軍沖了上來,可很快便傻眼了,每當他們瞅準了女童的位置撲上去,女童就消失了,一同撲過去的幾人腦袋相撞,疼的直吸涼氣,一時間,蓮香水榭亂成一片,大臣們人人自危,唯獨白谷雨泰然自若的坐在那兒,饒有興致的看著紫 一手端著盤子,一手往嘴里塞著點心,游刃有余的躲避禁軍的攻擊,面不改色。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白谷雨估計著再鬧下去要出大事了,伸手結印朝著混亂中央的紫 甩了過去,紫 的身影保持著瞬間定格住了,同時定格住的還有距離她最近的幾名侍衛。
大臣們松了一口氣,崇明帝開口了,道︰「多謝白小道長,小道長的法力讓朕大開眼界,難怪國師一直贊不絕口!」說著,轉向原肖,「把這個賊子給我抓起來,朕要親自審問!」
「陛下且慢!」白谷雨朝著崇明帝微微行禮,道︰「可否讓谷雨問她幾個問題?」
得到崇明帝的準許,白谷雨這才朝紫 的方向走去,紫 瞪圓了一雙貓眼,憤恨道︰「哼,背地里偷襲算什麼本事,有本事把老娘的放了,老娘跟你單挑!」
「你再這麼嚷嚷,我就不解除結印,讓你永遠在這里站著哦!」白谷雨的聲音很溫柔,可紫 卻從這份溫柔之中听出了威脅,很大的威脅,但她依舊保持著囂張。
「哼,你這點本事,我們小姐動動指頭就把你給解決了!」
白谷雨笑的溫和無害,「我也只是動動指頭,就把你解決了哦!」紫 咬著嘴唇,第一次有這種說不出話來的感覺,見狀,白谷雨又是一笑,問道︰「好了,要想能動,就乖乖回答我吧。第一,你是游過來的?」
紫 狠狠瞪著他,「你不是看見了嗎,還問?」
在場人大驚,連崇明帝的眸光都閃了閃,從岸邊到蓮香水榭的距離少說也有百尺,而從听見有人落水到這女童出現在水榭不過一會子功夫,她在水中的速度是有多快!
「第二個問題,你到這里來干什麼?」
紫 越生氣,「你煩不煩,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來嘗嘗皇宮廚子的手藝,不過別說,」想到吃,紫 意猶未盡的瞅著手上咬了半塊的點心,咽了一口口水,「真挺好吃的!」
白谷雨無言!
「白小道長,」崇明帝似乎失去了耐心,「要是問完了就讓原肖把她收押吧!」
白谷雨只得點頭。
原肖領命,收起劍走過去,手還沒觸到紫 的衣衫,就被人緊緊捏住的手臂。一個嬌小的身影憑空出現在原肖和紫 之間,一雙藍綠異色的眸子冷冰冰的盯著原肖,精致的小臉不帶任何表情。
白谷雨臉色一變,全場人再次嘩然。
包括白谷雨在內的所有人都進入了警戒狀態,原肖更是兩眼噴火,像極了汗毛豎起的貓,不料,那少女卻松開了原肖,沖著崇明帝道︰「我們沒有惡意,但畢竟讓你們受到了驚嚇,我很抱歉,請原諒!」
眾人傻眼了,她這是…在跟誰說話?況且,你這是道歉的表情,你分明就沒有表情的,好吧!
第一個反應過來的是老太監,老太監橫眉怒目道︰「哪來的小丫頭,敢這般放肆,竟然敢冒犯皇上,來人啊,把她倆給我拿下!」
宓幽歪著腦袋,道︰「不用拿,我們很快就走!」她看了白谷雨一眼,揮了揮手,紫 的的禁制解除,第一個反應是將手里的點心塞進嘴里,然後才凶神惡煞的瞪著白谷雨,一副要拼命的模樣。
「紫 ,你暫時還不是他的對手!」宓幽制止了她,見她撅起來小嘴,宓幽嘆口氣,道︰「今日的事情算是砸了,但也不能這麼一走了之,罷了,就當你吃掉那些點心的回禮吧!」
紫 不解,「小姐,你要干嘛?」
宓幽不答話,只是慢慢將左手舉起高過頭頂,再度彈了一個響指,一圈藍光暈染著,空氣像水面一般蕩漾開來,由內到外的朝著整個荷花池擴散開,身處其中的人只覺得一陣眩暈,下一刻便恢復如常。
崇明帝回過神來,覺自己竟站在主位下方,而皇後一臉茫然的站在自己旁邊,幾個皇子也站在自己跟前,禁軍圍在自己周圍,而群臣也是茫然的零散的站在周圍,好生奇怪。
「這…怎麼回事?」
第一個說話的是納蘭霽,他站在崇明帝後面,將一名粉衣女子擋在身後,粉衣女子的模樣跟他有幾分類似,不過模樣更加柔婉一些,見自己幾乎整個人倒在納蘭霽懷中,兩頰一紅,道︰「七皇弟你這是干什麼?本宮就算膽子再小,也沒有害怕到需要弟弟保護的道理,再說了,不過是個小女孩落了水,不是救上來了嘛~!」
納蘭霽懷里護著的人,正是西蜀的三公主納蘭晴。
兩人一開頭,周圍人逐漸回過神來,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開來。
「不愧是宮里的侍衛,那落水的小女孩不過一瞬就被救上來了!」
「那是自然,禁軍都是原肖大人負責訓練,听說原大人平日里可嚴厲了……」
「難怪皇上這麼器重原大人……」
「……」
崇明帝不輕不重的咳了一聲,大臣們立馬安靜了下來,只見他頗為贊許的看了原肖一眼,道︰「禁軍今日救人有功,每人犒賞白銀一兩。」
在原肖的帶領下,禁軍齊齊跪下,異口同聲的謝恩。
崇明帝接著道︰「既然人已得救,諸位也不必再過于慌亂,快些入座吧,別讓百姓們看了笑話,今日荷花節,听聞在座有幾名才女,待會不如以‘荷花’為題作詩幾給大家助助興!」
大臣們附和著,一時間,宴席又恢復之前的談笑風生,除了白谷雨。白谷雨低著頭,原本烏黑的眸子愈深邃的好似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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