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雷澤都前,異常的平靜。@m祝願所有的考生考試順利!偶有幾絲微風佛過,吹起一樹的枝葉,簌簌的作響。我依然被華光樓在懷中,絲毫未動;他也只是靜靜的低頭看著我,一雙眼眸里卻溢滿了晦暗不明的情意,與方才和沐木對峙時的神態,判若二人。
我眨了眨眼,一臉哀怨,「以前,你好歹也會喚我一聲,那會子的情誼,這會子卻是一點都見不到了!這十幾萬年的時間,竟使你改頭換面了一般。」
我這話說的有些傷神,來來去去十幾萬年的春夏秋冬使我恍若隔世。腦海里,那個始終對我笑意盈盈,親切的喚著我「**」的華光;那個跟著我、沐木、重澤上天入地胡鬧的華光;那個大聲嚷嚷著要與我們幾個桃園結義,不離不棄的華光;那個英姿勃發、單身匹馬獨闖魔宮營救我的華光;終究是對不上眼前這位冷峻非凡的男子。
他晦暗的眼神閃了閃,嘴唇似是蠕動了幾下,卻什麼話都沒說,只是用一只結滿了繭子的手覆上了我的臉,輕輕的撫了一遍又一遍。良久,才低啞著聲音說道︰「忘川河畔,三生石前,曼殊花海之中,你說的話可還曾記得?」
我茫然的搖了搖頭。
他又說︰「鉤吾山中,若木樹下,軍帳之前,你說的話可還有印象?」
我依然是一片茫然。「那次神魔大戰,我著實受傷不輕;听鳳來儀說,我足足沉睡了好幾萬年才悠悠醒轉;世人都道我**上神已經羽化湮滅,我便也不去解釋,樂得清靜自在。只是醒轉之後,有些事情卻不能去深想,記得便記得,不記得若硬要回憶,頭痛之癥便會發作。」
他垂眸,將我扶正了身子,似是自言自語,又似是對著我說,「果然,該忘的都忘了。」
我躊躇著,看著眼前一頭銀發的華光,頹廢又悲愴。只嘆漫漫歲月的無情,也不知他經歷了些什麼,我又該如何勸慰才好?這時候,我又不自覺的想到了鳳來儀。此時,那只多嘴鳳凰在就好了,好歹也能幫著說幾句話,寬慰下華光,現下,我卻真不知該如何了。
「十華……」我輕輕的喚他,只是多年未曾喊他的小名,竟有些羞澀。
他轉身,原本明淨白皙的臉龐帶著一坨潮紅,黝黑的眼眸中分明布滿了霧氣,怔怔的看向我,「原來,你還記得十華!……」
我微笑著點頭,蓮步輕移,輕輕的拉起他垂在一邊攥緊了拳頭的手,溫柔的替他撫平手掌,「十華,這許多年,我不曾與你、與沐木、與重澤一起笑看這風塵起落的人世變化,所以,不知你們三個為何會大動干戈;想來許是因為你口中的女圭女圭……只是這十丈紅塵,如煙似海,往往容易迷失了自己;為了一份虛無縹緲,把自己整的這樣,又是何苦來哉?」
一番話,我說的情真意切,委實是在心里斟酌了許久;只願能夠點醒眼前人。如今華光不復當年的英姿颯爽,談笑風生,讓我著實心疼的緊。
他俯身,雙手捧起我的臉,我看向他的眼,卻見他的眼角閃閃亮亮的星光,「女圭女圭,你可知,當年金戈鐵馬、烽火連戰九州之時,一身紅妝金甲的你卻與我說過︰若相惜,愛無悔,天崩地裂未可變!這樣虛無縹緲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