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不能說話,良王也不再提守靈之事,更加不再提她與晉親王的婚事。冉靜宮外的守衛也調走了大半。
轉眼又是一個涼夜,明日良帝就要去江邊守靈了。
良帝站在夜色中,只等著蒼靈出來,走前再見上一面。
「蒼靈,如今看你這樣痛苦,我必早日歸來,奪了皇位,此次去江邊治水,也是為了集結大臣,待到來日,你再也不用在這深宮之中擔驚受怕。」蒼靈掩入良帝的懷中,唯有這一刻,她的心才獲安寧。若真有來日,定當同良帝長相廝守。
二人靜靜地望著天空,即使沒有言語交談,心也恍如明鏡。
為人在世,原是鏡花水月,匆匆別後,相見何時。
日出之後,良帝便上路了,他肩負著太多東西,不僅僅是治理水患,還有蒼靈的幸福。
只是前路漫漫,處處都是險境。
經過長時間的路途跋涉良帝發覺在去京都的山林小道上經常能看到三三兩兩個相互攙扶的人向京都的方向走去。
他好奇地跨下馬,攔住了幾名正向京都方向走的人︰「你們這是怎麼了?」
幾名正在趕路的路人被良帝的突然出現嚇了一大跳,以為是哪里竄出來的山賊,隨即便將他團團圍住欲對他拳腳相加。
本是武將出身的良帝身體算是硬朗,他還未反應過來,面對這些人的攻擊也只是覺得身上就像捶背一樣的力道,完全不足以形成威脅。
跟隨的人見到良帝被攻擊瞬間趕來將這些人按倒在地嘴里大叫著抓刺客。
良帝並不覺得這些人是刺客,看著他們身上的衣物殘破不已,臉上漆黑倒感覺像是荒民一般,其中一個竟在吃路邊的樹葉。
「餓……我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再這樣下去,恐怕.一家老小所剩無幾了。」
一個身材魁梧,看起來還有些肌肉的男子一邊說著一邊揮淚︰「發了水,村里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活下來的人本以為大水過後就可以重新開始生活,可誰曾想過村子里突然發起了怪病,活下來的人也一個接著一個的死了……」
男人的話像是對良帝說,也像是對自己說,他目光空洞而緊靠在他身邊的瘦小男孩臉色越來越差,眼神也越發的迷離起來,良帝拿出干糧遞到他們手里,被爭奪一空。
這樣的場景讓他感到心寒,想來皇兄還在宮中享樂,殊不知他的子民早已民不聊生了。
「今天夜里趕路,見到災民勞煩大家就把我的糧食拿出來分給災民!」良帝知道自己身上的責任重大。
如果沒有糧食的支撐自己很有可能身體會出現狀況,可是如果讓他就這麼看著災民們餓死在路邊,他寧願自己挨餓。
有了良帝的命令,他身邊的隨從紛紛打起精神一邊接濟著難民一邊趕路,救災就是時間的搶奪,這樣夜以繼日的趕路,原本需要一個月的路途卻在十天內趕到江邊。
僅僅十天,良帝治理災情的消息早已傳進了良王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