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很快便知道那晚王博約所說的︰很快可以天天見是指的什麼了。
因為擔心沿海路的公寓有王博約出沒,這段時間安然都在軍區大院的老宅住。安然的母親去國外學習一年,家里本來就人氣不旺,老爺子見安然能願意回來,高興得和什麼似的。
為了趕稿,安然回到老宅都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客廳里老爺子還在等安然。
「外公,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休息。」
安然扭了扭脖子,作勢要往樓上走。
「然然,過來,外公有事和你說。」
安然這才調轉了方向,向外公走去。心想,外公這段時間事情還真不少。
老實地坐在外公旁邊,靠在外公的肩膀上,調皮地問︰「外公大人,所為何事?」
老爺子輕咳了一聲,側過身來,輕拍了一下安然的手,滿是寵溺。
「下午王家女乃女乃打電話來說,她從鄉下回S市了想讓你陪她在明溪谷去住一段時間。上了年紀了,怕冷清,你王叔叔和劉阿姨又忙著自己的事,王博約那小子更是人影都見不著,一個老太婆呆在那大宅子里也怪可憐的。我便替你答應了。」
老爺子說完長嘆一聲。
「可是外公,如果我走了,你不也一個人了嗎?可不可以不去?」
安然腦海里馬上閃現出的便是王博約的壞主意。自從和王博約分開,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王女乃女乃了。
王博約爺爺、女乃女乃和外公年輕的時候都是一起在戰場上的生死之交,後來因為彼此政治意見的不合,外公站錯了隊,王爺爺退了下來,從此抑郁,最後腦溢血死了。外公一直心有歉疚,覺得對不起自己的老哥們。
這次王家女乃女乃開了口,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老爺子是不會拒絕的。
「你知道外公喜歡熱鬧,當然舍不得你走。但是外公白天還有其他的棋友什麼的,你王家女乃女乃就一個人在那山邊大宅子,怕是冷清得很。老了,老了,總是想讓年輕人多陪陪自己,陪一次也少一次,孩子,你就去吧。」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安然便也沒有理由去拒絕。
父親是死在了執行任務的演習場上,臨走時他說了什麼,有什麼未了的心願,一直是安然心中的缺憾。老爺子說陪一次少一次,便一下子戳中安然的軟肋,一口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安然收拾了行李,帶上電腦便去了王女乃女乃那。
其實明溪谷是個不錯的閉關趕稿的地兒,就在山腳下的別墅群,負離子高,人頭腦清醒,睡眠也好。關鍵是抬眼即景,對于尋找靈感大大的有好處。
安然的紅色甲殼蟲停在王家別墅前,王女乃女乃便停下手中擺弄花草的活,過來迎接。
「然丫頭,謝謝你給我這個老婆子面子,這麼快就來了。」
「女乃女乃,說什麼呢?這是應該的。您這可是風水寶地,我在這里住上一段時間,保準靈感如泉涌,畫出的畫都能大賣。」
樓上的王博約听到那熟悉的銀鈴般的笑聲便連忙起身站到窗前,那扎著高高馬尾,笑面如花的人不正是申安然嗎?
她哄老人還真有一套。
王女乃女乃听了當然是笑逐顏開︰「你呀,就會哄我這個老婆子。」
安然扶王女乃女乃進屋,一進客廳便看到沙發上長腿交疊而坐,端著紅酒杯正朝他們望過來的王博約。
「你怎麼在這里?」
安然心里叫苦。媽媽呀,這祖孫倆果然是合計好了的啊。
「然丫頭,是我這個老婆子叫他過來的,你住你的。有女乃女乃在,他不敢欺負你。」
王博約邪魅地笑笑,舉了舉手中的紅酒杯,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