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雖是晚上的,駱景程卻下午就來了軍區大院的老宅,老爺子樂呵呵的。
駱景程連忙解釋︰「老爺子,晚上我要帶安然去參加朋友的一個聚會,怕堵車,所以提前來了。」
老爺子意味深長地望向安然,小丫頭裝寶呢。
「早點來好,來來來,陪我這老頭子殺幾盤再說。」
駱景程朝餐廳里正扒著石榴的安然望了望,連忙跟著老爺子的步伐過去了。
安然把那些紅而剔透的石榴掰下來,盛在玻璃碗里。老爺子平時沒有吃水果的習慣,母親千萬叮囑安然要給老爺子多吃些水果。
現在石榴是時令果,對老爺子的心髒,清熱解毒都會有好處,安然怕老爺子嫌麻煩,不願一個一個掰來吃,便想了這個簡單又方便的法子。
想到書房里還有駱景程在,安然便端了兩碗過去。
駱景程執黑子,老爺子執白子,兩人都在為這一局苦思冥想。
老爺子見安然進來,精靈地瞄了瞄駱景程的表情。這小子還算沉得住氣,面上風平浪靜,什麼變化都瞧不出來,一會兒看他走棋,就可以看出他對然然是否真有感覺了。
安然把兩碗石榴輕手輕腳地放在兩人旁邊,便要抽身離開,老爺子卻發話了︰「然然,沒事,留著觀戰觀戰,趁機可以提升一下棋藝啊。」
安然便挨著老爺子站著,看了看棋局,目前的狀況算是勢均力敵,還看不出什麼輸贏來。
駱景程起初是沒受影響的,但對面那水晶碗里的石榴實在好看,加上鼻翼時不時地聞到一陣陣若有若無的香水味,醒神而又好聞,他就有些不淡定了,心里只想著這局能快些結束,幾個人好說會話。
許是太著急,被老爺子佔了先機,駱景程連忙補救,卻著了老爺子的道,這盤算是輸定了。
老爺子心里了然的哈哈大笑,指了指旁邊的石榴說︰「然然,這個端走,外公不要吃。」
申安然見老爺子這是又撒嬌了,便笑嘻嘻地說︰「外公,這可是政治任務,家里誰都有一碗,你不會率先壞了規矩吧。如果是這樣,那駱景程就可以悔了剛才那步棋。」
駱景程聞言,抬眼見著一本正經「訓」老爺子的安然,淺笑著︰「我保證完成這項光榮的任務。」
他想著,自己的父親也是和老爺子差不多的人,外面看著很難親近,原則性強,讓人望而生畏,但是老了老了,怕也是希望有兒有女這樣承歡膝下的吧。他是不行的,生性比較的寡言,景秀調皮,卻也不敢在父親面前造次,如果有安然這樣去哄父親,不知會是怎樣的場景。
想到這里,他自己不自覺得嘴角揚了揚。著實駱大少想太多了哎。
安然收拾停當,便叫駱景程準備出門。她不想讓駱景程再這里多待了,現在是沒什麼,再這樣既使沒什麼也變成有什麼了。
駱景程那輛咖啡色的保時捷車里,安然安靜地坐在副駕駛,繼續望著窗外,發呆。
「安然」
「嗯」
安然回過頭來瞧見駱景程目光灼灼地望著自己。
「那張碟很好,我很喜歡,謝謝。還有你和你外公的互動我也很喜歡。」
駱景程說得一本正經。
安然有些緊張,兩人近在咫尺,她的雛菊味彌漫著車內狹小的空間,氣氛是有些暖昧而尷尬的。
「唉,你別介意。我家老爺子,向來希望有個孫子,你來他高興,他是把你當成我哥了。」
安然嘻嘻笑得,裝得那麼沒心沒肺。
駱景程心一沉,要不怎麼說她申安然冰雪聰明,這麼不著痕跡地就將一份尷尬化解得無影無蹤。
駱景程發動了車子,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看著前方說︰「我有一個妹妹。」
安然呵呵地傻笑︰「多一個妹妹也不嫌多吧。」
駱景程側著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