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一早安然醒來,去軍區大院附近的花店買了一束菊花及水果,丟在她紅色的甲殼蟲里,準備去接葉子。
老爺子從外面晨練回來,看她要出去,便喊住了她︰「然然,怎麼這幾天都不見小駱來家里?」
安然反問︰「外公,他為什麼要來我們家里?」
「你個鬼丫頭,平時天剛亮就出去了,不到深更半夜不回來,我都後悔讓你做什麼鬼工作室了。錢賺不到幾個,成天哪有時間陪我這個老頭子。我好不容易找個棋友,你還不讓他來了。」
今天因是去龍山墓園的原故,安然心情本就不好,听老爺子這麼一說,心里覺得實在是對不起老爺子,便態度異常誠懇地說︰「外公,是我不好,可是我真沒不讓駱景程來。別人一個大總裁很忙的。回頭我請他來,好吧?」
老爺子一听鬼丫頭服軟了,也不鬧了,忙喜歡顏開︰「這可是你說的,可別糊弄我老頭子。」
「外公,我是那種人嗎?保證完成這項光榮的任務。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安然鑽進了車里,驅車離開老宅。
接了葉子,便向龍山墓園方向開去。這個點路況是非常好的,沒有什麼阻礙,安然和葉子都沒有說話,車里也沒有放什麼音樂。
葉子知道安然情緒低落,也不敢多嘴。
在她的記憶里,在龍山墓園安靜地躺著的文木嘉,並不是王博約他們圈子里的。好像是從大二開始,王博約整了一個鑒寶社,文木嘉是個明清古董的狂熱份子。然而他縱有廣博的古董的理論基礎,可是家世平平的他,卻沒有見過什麼真跡。
不像王博約和張繼東幾個,平時接觸的真家伙不少,眼高,鑒寶的水平也是社里無人能撼動的。
文木嘉便鐵了心要打進王博約和張繼東他們幾個的圈子。
王博約他們幾個是在一個軍區大院長大的,打小做的壞事現在幾位長輩說起來來一籮筐。在這些共同的劣跡斑斑里,他們結成了無人可以打破的革命友誼,比親兄弟還要親的那種。旁的人要混進他們的圈子,談何容易?
可是文木嘉不死心,即使張繼東他們為了擺月兌他,總讓他去做跑腿的事兒,他也樂意。還做得傻呵呵地開心。
後來據說王博約他們是接納了他,幾個人經常搓麻將,出入也都是一起的。只是文木嘉在大學畢業那年因一場車禍死了。
之後王博約也人間蒸發了。
葉子想安然這五年來堅持著來看文木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猜想,王博約的離開與文木嘉的死有關。也許是一種懷念,一種祈禱,抑或苛求一種諒解吧。這個即使是安然最好的姐妹,葉子也不得而知。
z大當年風雲組合,鑒寶社四少就這樣拆散了,不得不讓人唏噓。世事難料大抵如此吧。誰知道,隨後被z大譽為金童玉女的王博約和安然也不久後就分道揚鑣了呢?葉子想如果換作是自己,是否還願意每年都來這里見一位故人,將心底掩藏的傷痛拿出來重新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