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快天亮,屋頂的聲響消停了一些時,她才迷迷糊糊的睡著。許是在山里,負離子高不說,真的是好安靜,好安靜,安然這一覺睡得很沉,春芳說她敲了很久的門,安然都沒有動靜,以為她出了什麼意外,在門外著急。
由于睡得晚,安然顯得仍是很疲憊的,從閣樓上下來,見到了在院子小木桌上吃粉的小向,他休整了一晚,倒是容光煥發的。
難道他沒有受昨晚屋頂上那些恐怖的聲響的影響嗎?
安然實在好奇,沒洗臉刷牙,便走到小向跟前,低聲問「小向,昨晚你房間里,有沒有听到奇怪的聲響啊?嘩啦啦,在房頂上跑來跑去的那種。」
小向一臉茫然︰「有麼?我睡覺很死的,基本上雷打不動,什麼也沒听到。況且昨天真是累壞了。」
「啊。羨慕嫉妒恨,怎麼有這麼好的睡眠?」
小向呵呵的笑,這時春芳端了一盆清水過來,招呼安然洗漱。安然望著這一盆清水正在想著怎麼樣洗臉。
春芳說︰「姐姐,是不是水不夠?我你用完我再去打一盆來?」
春芳是個敏感而又機靈的女孩子,安然喜歡,听她這麼一說,燦爛的笑著︰「好啊,好啊,能不能裝一桶上來。」
「啊?」
春芳和小向听完安然的這句話,都望著安然,表情有些奇怪,安然不明所以︰「我說可不可以用裝一桶水上來,這樣就不用你一盆一盆端了。」
春芳小小聲的「嗯」了一聲,轉身去打水。小向想說什麼來著,終究沒有開口。
人家一千金大小姐,來這里今天早上沒有听她說立即回去,已經謝天謝地了,她要多點水,就多點水吧。
早上起來時,他也很不習慣這種打水洗臉的形式,打了四盆水才洗臉刷牙、刮胡子,把自己整的清清爽爽的。剛想坐下來吃早餐了,見老劉去挑水,小向便順便問了一句,老劉去哪打水,遠不遠。
老劉人熱情,忙說,不遠不遠,也就二里開外的地兒,很快就回來了。
小向心里便很過意不去了,這旮旯地兒,這鎮子也是在半山腰上,到處都是石頭路,挑一擔水回來,一路磕磕踫踫,灑到外面是不可避免的,這能到家里余下的也就不多了。
春芳很快用塑料桶裝了一桶水過來,安然便想著問春芳樓頂聲響的事。
「樓頂上的是山鼠,比家鼠要大一些,所以聲響會比較大。我們也都習慣了。」
安然听了心里就更加起毛了。她最怕鼠啊,蛇的。
早飯吃了一碗春芳媽媽做的粉,老劉便讓春芳領著小向和安然翻山去學校。
仍然是要坐摩托車,車子走出鎮子沒多遠,安然便看見沿路都有人挑著水桶,有空有滿。一直走出鎮子幾里路,才看到排隊接水泉水的源頭。
想起早上自己用水的奢侈,安然心里有些愧疚。
去學校的路開始還好,走著走著路越來越彎曲,狹窄不說,下面就是峭壁懸崖,但摩的司機淡定的很,安然卻嚇得心髒繃得緊緊的。
大概坐了個巴小時的摩的,終于到達了學校。
春芳說因為這個地方與是方圓二十里地的中心,便把學校設在這里。其實也就是三棟土房子,房子前有一塊較大的坪,上面豎著一根旗桿,迎風飄揚的紅旗份外的惹眼。
安然和小向朝有讀書聲的一間土房子走去,小小的教室里,坐著大大小小的孩子四五十個,他們的書桌是用木板條搭成的臨時寫字板,坑窪的教室地面,磚頭砌成的講台,窗戶上除了木架構並沒有玻璃,邊沿上還有雨刷過的痕跡。
教室里那雙雙澄澈的眼楮見有衣著光鮮時尚的陌生來,都紛紛望著安然和小向。安然承認,那一刻自己是被震撼到了。